正文 074一碗酒 文 / 根號
我起身一看,竟然是師父回來了,師父見到我們之後笑了笑。
師父的打扮很奇怪。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乍一看就像是一個道士一樣,師父換好了衣服,見到我們三個人都一句話不說,奇怪的問道,「怎麼了?快點過來吃飯啊。」
我點了點頭,叫著杜可一起吃飯,這時候師父無意間瞟到了閆倫倫手上的收音機,神情一滯,連忙跑到閆倫倫旁邊。一把搶過了收音機,問道,「這是什麼?你們剛才去哪裡了!?」
閆倫倫一愣,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師父搶先說,「這個收音機不是老瘟婆的嗎?怎麼會在你的手裡?你們剛才去哪裡了!?」
「我們幾個剛才……去了杜可的相攤。這個收音機是擺在桌子上面的,我順手拿出來的。」閆倫倫解釋道,師父的眼神變得有些渙散。我見狀,欣喜的問道,「師父,你連老瘟婆的收音機都認識。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
師父瞪了我一眼,把剛剛換下來的道袍又穿在身上,連飯也不吃的離開,我見狀連忙跟上師父的腳步問師父去哪,師父說他想出去走走,不讓我跟著。我只好又轉身回到屋子裡面,我下意識的回過頭一看。師父站在一個高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空,嘴巴一閉一張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因為距離太遠,我也聽不到師父在說什麼。
這件事我感到很奇怪,轉念一想,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師父和老瘟婆的關係絕對不一般,否則不可能連老瘟婆的收音機都認識,過了這麼多年了。這收音機的樣子早就老舊不堪,如果不是極其熟知的人是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來的。
閆倫倫鼓搗了一會兒之後,把收音機遞給了杜可,說道,「這個……這個收音機我給修了修,現在應該能用了。」杜可一聽說這收音機修好了,立馬就來了精神。我們三個圍在桌子上吃飯,過了一會兒之後閆倫倫問我師父去哪了,我說就在外面的高檯子上站著,師父說要透透氣。
杜可此時站起來說師父今天好奇怪,他跟我奶奶到底是什麼關係啊。隨後就打開門準備出去看看師父,這不出去不要緊,一出去可讓我們三個人都給愣住了。
只見師傅正跪在高檯子上,面前有擺放著八個碗,每個碗裡面似乎都有酒水狀的東西。師父的顴骨很紅,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樣,這每個碗的前面都立著三柱香,煙霧徐徐升起,師父像是在祭奠什麼人一樣。
我剛準備叫師父,結果杜可卻一把摀住了我的嘴巴不讓我叫出聲來,隨後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不要打擾師父,看看師父在幹什麼。
我對這件事也挺好奇的,我們三個人就躡手躡腳的上了高台,悄悄的站在師父的後面,師父此時似乎有些喝醉了,跪在地上身形也有些不穩當,左搖右晃的,我隨時做好了衝上去的準備,防止師父從高台上掉下去。
師父背對著我們的背影,就像是一個佝僂的老人,顯得無比瘦弱,師父嘴巴裡面不停地念叨著,「老夥計們啊……老夥計們啊……我山河無能,無能啊!」說罷,師父就端起面前的一碗酒,揚起脖子一飲而盡。呆畝投劃。
隔著老遠我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刺鼻的酒精味,上了高台之後眼一掃,就看到了師父扔在旁邊的幾瓶紅星二鍋頭瓶子,我心中一驚,心想這特麼的可都是高度酒,師父這麼大歲數了怎麼能喝這麼多酒呢?
師父喝完這完酒之後把碗高高的舉起來,嘿嘿的一笑,從高台上面直接丟了下去,下面響起的碎裂聲把我和杜可都給嚇了一跳,在我的印象中師父是不喝酒的,今天師父是怎麼了?沒等我繼續想下去,師父口中又呢呢喃喃的念叨起來,「老夥計啊,這麼多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你們還剩下多少。歎吶!歎吶!恨吶!恨吶!」
師父說完後,又端起了面前盛著滿滿噹噹的酒碗,仰起頭就要喝下去,我見狀心頭一驚,連忙想要衝上去制止住,這樣喝下去會死人的!但是杜可一把拽住我,把我攔下來,我焦急的看著杜可,給杜可皺了皺眉頭,意思是:師父不能再喝了,咱們得攔著點他。
這時候,師父把酒碗放下,在原地說了一句,「你們幾個藏夠了沒有?「
我一愣,隨後連忙帶著杜可和閆倫倫跑到師父旁邊,嘿嘿的說道,「師父,您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啊?「
「哼,你們這幾個小家雀還糊弄的了我這個老家賊?早就發現你們了,我問你,鬼鬼祟祟的在這幹什麼?」
我一聽師父這麼說,立刻就不樂意了,「師父,那您先回答我您為啥不吃飯去,一個人在這跪著喝悶酒?」
師父聽完之後神情變得很不自然,歎了一口氣,反問道,「本事大了?現在開始反問師父了?」
「我當然不敢反問師父,只是很好奇,師父您明明跟老瘟婆很熟,但是卻不跟我們說你們是什麼關係,我們幾個這麼做也很正常啊……」隨後,我嘀咕了一句,「說不定您跟老瘟婆是那種關係呢……」
我後面一聲嘀咕聲音雖然小,但是師父耳朵很靈,聽的真真切切,一下子站了起來,端起酒碗往地上狠狠的一摔,這可把我嚇了一跳,「唐軻你放肆!竟然敢開師父的玩笑,你這是忤逆犯上知不知道!?」
我和杜可等人連忙低下頭,說師父我們錯了,我們不是故意的,師父冷哼了一聲,隨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竟然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師父這幾聲笑,笑的我們幾個人心裡發毛,感覺怪怪的,難道師父喝多了不成?
「師父,您笑什麼啊?」
「嘿嘿嘿,唐軻,你真的想知道這些事?」師父轉頭問道。
我們幾個人慌亂的點點頭,說了幾聲想知
道,特別想知道,而師父卻蹲下來,端起來幾個酒碗,對我們說道,「想知道的話就把這碗酒喝了,喝了之後我就告訴你。」
我望著師父手裡面端著的酒碗,愣了一下,師父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可不是普通的酒碗,這他喵的可是飯碗啊!裡面最起碼裝著一斤酒吧?我雖然平時也喜歡跟朋友喝點,但是什麼時候喝過這麼多白酒?
我又不是『一斤哥』!
杜可見狀,連忙把酒碗搶過去對師父說道,「師父,唐軻喝不了那麼……」
「住口!」師父冷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讓你插話了?」
杜可楞了一下,接著說道,「師父,您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啊,您心裡有什麼事就跟我們說唄?實在不行,這碗酒我替唐軻喝了!」
說著杜可就作勢要把這碗酒乾掉,但是師父卻制止了他的動作,把酒碗一把搶過去,塞到了我的手裡。酒灑在我身上一些,聞起來很刺鼻。
「跪下,喝!」師父沒再跟我廢話,轉過頭冰冷的說了一句,我一看師父這神色不像跟我開玩笑,只好接過酒碗,準備喝下去。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師父為什麼要我跪下喝。
算了,師父平時對我不錯,今天這麼做絕對有他的道理,我只好跪在原地,把這一一碗酒一飲而盡。
我只感覺胃裡火燒火燎,就像是吃了半斤芥末一樣,衝入我的鼻腔,讓我頭暈目眩,翻江倒海。
師父說了一句,「老哥,你看見沒有,你的徒弟給你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