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行魯莽 文 / 樓一畫
佟姐兒整日藏在屋裡,半步門檻不邁,薛府裡除了薛二,再無人見過她真顏、知道她真名。便是薛二的兩個長隨金大與銀二,也只敢在暗裡嘀咕幾回,明裡卻也不敢隨意給出結論。
薛二擁美在懷,日日行盡那風/流韻事,佟姐兒一副嬌軟玲瓏的身子,從那頭髮絲兒到那腳趾頭,沒有哪一處不被他沾染。
這嘴上與手上是嘗足了滋味兒,可那真正饑/渴的厲害之處,卻是每回情動之時被他生生制止住,這上頭,薛二可謂鬱悶至極。
按理說他本就是個急色的,從來就是想要就要,這佟姐兒在他眼裡,除了身份上特別一點,人長得絕色貌美對他口味一點,旁的與其他女子相比,再無有異。
可偏偏每回都不忍心過早要她,這上頭他也道不清滋味兒,只每回見她前一秒還驚懼惶恐,後一刻就溫順地睡在他懷裡,他就有些不捨與不忍。
那香香軟軟的小手不安地揪住他的衣襟,只要他稍一動作,倦的將要閉合上的美眸,立馬又給驚得睜大,逕自強撐著精神再不敢睡,回回都是捱到了他睡去才真正放下心來。
這樣熬個幾夜,再強健的身子也要熬垮,更何況本就是這麼個嬌弱弱的憐兒?
原本素白的小臉一日日的沒了血色,偏還又愛著那淡色的衣物,往那小身子上一裹,整個人越加的弱不勝衣,活似來一陣清風,人便就要倒地。
薛二爺是見她一回,皺一回眉頭,暗道這美人雖美,可自古紅顏薄命,真正壽終正寢的美人能有幾個?
薛二爺這般一想,心底還生出幾絲不忍心來。
抱著佟姐兒在懷裡,便與她保證道:「你這小東西,別看人還小,心思卻不淺,爺便是再不好,也從來不做強人所難之事。你要再不老老實實吃飯睡覺,回頭要是一病不起了,怪得著誰?」
薛二爺說著這話,還擒住她的下巴,佟姐兒蹙著眉,想掙又掙不開,「二爺這不就是強人所難?」
「喲?」薛二爺拍拍她的小臉,很有些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小東西現如今是改了策略?不哭不鬧的,反倒牙尖嘴利起來,倒是新鮮。」
佟姐兒氣地直咬唇,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薛二爺笑笑,手指撫上她嬌嫩的唇瓣,佟姐兒睜大美眸,他一根手指便趁機鑽了進去,在裡面攪來攪去,反覆折騰那條香軟的小舌,眼睛裡晦暗不明。
佟姐兒幾次被他戳中喉嚨,一瞬難受的犯嘔,雙眸通紅,薛二爺連忙不捨的抽出來,改用嘴唇堵住。
……
餵飽了佟姐兒吃完午飯,薛二爺才姍姍起身,「爺走了,天黑之前必能回來,乖乖等爺。」
佟姐兒一聲不吭,逕自坐在羅漢床上繡帕子,像是半點也未聽著。
薛二爺揚一揚眉,邁步走近了她,「你個小東西當真好硬的心,爺待你這樣寵愛,你就沒半點感動?」
「放開我。」佟姐兒低聲抗議,想要抽出被他握痛的手,薛二爺哪裡能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攬入懷裡,親吻她的臉頰,「誰叫你是個女子,出不得大門,若不然,爺還可帶你出去一同瀟灑……」
「哪個要同你去……」佟姐兒使勁要推開他,連帶著還不輕不重打了他幾個耳光,雖是無意,薛二爺卻也沉了臉。
一把攥住她兩隻無力的小手,冷著聲音道:「不知所謂的小蹄子,惹怒了爺你有什麼好處!」
佟姐兒嚇得小臉一瞬雪白,縮著身子,不敢抬頭看他。
薛二爺冷哼一聲,這回是鐵了心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一把拎住她的衣領,一路拖到椅上按住,又命下人送來繩索,只到門邊取繩索的功夫,回頭就見椅上沒了人,薛二爺嗤笑一聲,循著臥榻走去。
佟姐兒隱約猜出了他要做什麼,早自他離開那會兒就手腳發軟,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榻上,鑽進被窩裡瑟瑟發抖。
薛二爺望著榻上隆起的小山丘,嘴角蘊著獰笑,「倒是聰明,只這回爺是鐵了心腸,非要你嘗點厲害才可。省得你只當爺是個軟性的,慣得你恃寵而驕,沒了規矩起來。來,過來。」
「不……」佟姐兒藏在被窩裡,聽了他這一席言,整個身子微微僵住,恐懼一陣陣襲來,「我不是有意的……」
佟姐兒聲音輕輕細細的,仔細聽還能聽出顫音,貝齒磕碰個不停,她緊咬著唇瓣,美眸裡泛起了淚花。
「啊!」佟姐兒小臉上血色盡失,薛二爺這回當真沒了憐香惜玉之情,拎小雞一般將她一把自被窩裡拎出來,重新摁在椅上,極有耐心的將她一圈圈綁起來,末了還用一條絹帕堵住了她的小口。
「唔唔唔——」
佟姐兒渾身疼痛,難受不已,兩隻纖細的手臂被他反綁在椅背,整個身子自胸口到腳踝都被他緊緊捆住,週身動彈不得,想叫也叫不出來,唯有害怕地流著眼淚。
「嘖嘖嘖……」薛二爺摸著下巴,反覆將她打量幾回,心情似是十分暢快,「老實給爺待著,這回只是綁上一綁,讓你吃點小苦,若是下一回,只怕就沒這般簡單咯……」
薛二爺大搖大擺的出了屋,對著門外兩個侍女下達命令,「給爺老實看著她,不許任何人進出,連只蒼蠅也不可。」
兩個侍女齊聲應諾,薛二爺方又冷冷說道:「姑娘胃口小,晚飯就不必送了。」
「是。」兩個侍女畢恭畢敬。
薛
二爺一走,一個侍女就忍不住道:「這是怎地了?只怕咱們院裡又得翻天了……」
這幸災樂禍的口吻,另一個侍女一眼瞪過去,「主子的事,咱們做下人的少議論,多說多錯!」
「好好好!」翻了個白眼。
……
薛二爺這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雖在府裡藏了個絕色,出府次數大不如前,可日日對著個能看不能吃的,心裡也窩著火。更何況這美人半點不識趣兒,來了這近半月,竟還存著異心,實在叫他氣憤不過。
他今日心裡窩火,便多喝了幾杯,幾個平日一同鬼混的世家公子,知道他府裡養了一個美人,只都從未見過,並不知是何方神聖,竟能得薛二這樣的疼寵。此刻趁著他醉意已起,一個個便湊過來同他拉扯。
「二爺可有好些時日未出來了,難不成真個叫府裡的嬌娃給絆住了腰帶?」他這話一問完,屋子裡眾人都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彭!」薛二爺怒地當即拍案,「胡四你個龜兒子!給爺過來,看爺不撕爛你的嘴!」
「誒誒誒!使不得使不得……」眾人沒想他這樣開不得玩笑,連忙斂了笑意,慣會做人的林三公子忙替他倒了杯茶,「二爺消消氣,胡四不過隨口而說隨口而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您可別真個見了氣……」
「哼!」薛二爺冷哼一聲,甩甩袖子繼而又坐下,「別當爺不知你們心裡那些小算盤,左右不過陰一面陽一面,待爺哪日……哼!」
「哪日怎樣?」一個不識相地問道。
連忙有人摀住了他的嘴,那人一下清醒過來,摸著腦袋衝著薛二嘿嘿訕笑兩聲。
薛二爺不屑地瞥一眼,陡然立起身,對著幾人冷聲道:「爺先回府了,都給爺老實點。」
「是是是!」幾個忙不迭地點頭,總算送走了這尊瘟神。
「啊呸!不過是贏在了個好家底兒,憑什麼將咱們當做狗來使喚!」人走後,胡四兀自不平,「待哪日我妹……」
「你妹怎地?你妹那事八字還未一撇,人家薛二是有那囂張的資本,咱們有個甚?」林三公子冷聲打斷他,「當今世道哪個不向銀錢看齊,他家裡有錢,胞姐又是今上身前的紅人,不日誕下皇子,這薛家只怕要富貴沖天。」
「欸——」胡四仍舊嫉妒難平,猛地一拳捶在桌上,扭曲的面上的五官都移了位置。
「嘖!」林三公子再不理會,攛掇眾人一起,「來來來,咱們再喝點。」
……
薛二爺坐著馬車晃悠悠回到府裡時,天色將將暗下來,別說,中午那時間心頭含怒,行了那粗魯之事。這時間他心裡還很有些擔憂起來,暗罵自個果真不適合做人君子。
「唉……」他歎了口氣。
「爺,怎地了?」老實的銀二關心道。
「去去去,沒你的事兒。」薛二爺拍拍他的頭,指使道,「你娘不是很有幾分手藝,叫她今晚制個一席江南平州菜式,送到我房裡去。」
「是,奴才這就去。」
「甚?爺命我制席?」銀二娘指著鼻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如今是管事婆子,早已幾百年沒摸勺子了,這時候二爺怎地突然想起吃她炒的菜了?
「哎呀娘。」銀二急忙解釋道,「怕是給姑娘吃的,聽說那姑娘便是個南方的,咱們快忙活起來吧,一會兒晚了,那頭別又要嚷餓了!」
「瞧你這點出息!」銀二娘心裡老大不願了,歎一口氣才回房換身裝束,挽了袖子入了廚房。
……
薛二爺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在道上,先前的一點酒意,被這夜裡的寒風幾下吹沒了蹤影。他這會兒腦子清醒的很,立在門前,理了理衣冠,方推門而入。
屋子裡漆黑一片,薛二爺剛要著惱地訓斥侍女,轉瞬又思起這房裡無人敢進,佟姐兒又叫他捆住了手腳,自然無法燃燭。
他摸索著點燃了屋裡的蠟燭,尚不及抬手遮住這乍然出現的刺眼燭光,眼角餘光就瞟見一幕叫人揪心扯肺的畫面。
端正立著的椅子不知何時倒地,上面被捆綁的嬌人兒早沒了走時的活色生香、梨花帶雨,這時間瞌緊了美目,瓜子臉兒煞白,倒在一片血泊中活似氣息全無。
薛二爺心裡一沉,幾下將她從繩索裡鬆解出來,微顫著手將她抱在懷裡,裙裾裡滲出來的鮮血,一時染得心上與手上皆是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