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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悠閒釣魚四爺送禮 文 / 阿彌靖

    林黛玉本以為胤禛說著玩的,沒想到隔日他果然在船舷邊擺開釣竿,兩人並排垂釣。

    林黛玉愜意拿著釣竿,想著烤魚、清蒸魚、紅燒魚……雖然她好尺清淡,但自己釣上來的魚總是比較好吃的。

    胤禛抿著嘴很嚴肅地盯著水面看,彷彿要將魚瞪上來似的。

    林黛玉莞爾:「四爺,只是釣魚而已,為何如此嚴肅鄭重?難不成魚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胤禛從林黛玉眼神中看出了調侃,不動聲色道:「只是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

    「哦?」

    胤禛道:「我在想,林姑娘這般調侃在下,可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林黛玉不甘示弱:「想不到四爺是那挾恩求報的人。」

    胤禛正要還嘴,且聽身後有一人笑言:「四哥胡說,四嫂分明已經報過恩了,四哥竟還不滿足?」

    胤祥撩袍坐在胤禛身邊,一口大白牙,笑的不懷好意,胤佑、胤祀、胤禎紛紛大笑應和。有句話叫「以身相許」,胤祥說的意思淺顯,沒有聽不懂他弦外之意的。

    林黛玉行過禮繼續釣魚,裝聾作啞淡定的模樣驚掉一堆人下巴。

    釣魚隊伍從兩人增加到六人,眾人釣魚只是圖個樂子,倒不關心能釣多少,說話聊天的多,認真釣的少。饒是如此,過了一兩刻,也紛紛釣上來幾條魚聊以慰藉。其中林黛玉收穫最豐,釣上來的魚也最為肥美。

    唯有胤禛一條都沒釣上來。

    胤祀笑說:「四哥如果能把眼睛從水面上移開,想必收穫會頗豐。」

    林黛玉撲哧一笑,忍不住微微點頭贊同。

    「看吧,四嫂也覺得我說的對。」眾人大笑,林黛玉聽他們調侃慣了,知道說了沒用,於是一起笑胤禛。

    胤禛移回視線,緩緩道:「有你們四嫂在就夠了。」

    眾人大笑,林黛玉立刻正襟危坐,繼續裝作沒聽見,只有冒著紅尖的耳朵洩露了她的情緒。

    一種名為羞憤的熟悉情緒再次將林黛玉席捲,不就是笑了兩聲麼,看起來很正經,怎麼能這樣調侃人!林黛玉心裡直罵人。

    胤禛彷彿知曉了林黛玉的情緒似的,嘴角微微挑起一個弧度。

    只有胤祥看見了,暗暗納罕,他家冷面四哥竟然笑了。

    康熙站在窗口遠眺,正對著幾個阿哥釣魚的那處,微微笑著聽從風裡傳進來的細微聲音。一個小太監小跑著進來,將船舷上眾人的對話複述一遍,康熙笑的前仰後合。

    梁九功進言道:「萬歲爺不妨也去湊個熱鬧?」

    康熙道:「不了,朕一去,他們就拘束起來了,就在窗口看一看吧。」

    梁九功不敢再說。

    康熙沉默半晌,忽自言自語道:「看來朕這個媒保對了,看這倆,看似隔開挺遠,其實動輒對視。果然還是年輕好啊……」似想起了什麼似的,長歎口氣,慢慢踱步回了案前批奏折去了。

    梁九功緊閉著嘴,他是康熙身邊呆的最久的人,康熙想到的東西是他萬死也不敢開口提的。

    中午吃的菜裡有魚和魚湯,胤禛一條魚都沒釣上來,在林黛玉處蹭飯。

    自從胤禛嘴裡說出來那句話,林黛玉就一直沒跟胤禛說話,每次不經意兩人對眼她就立刻躲開,實在躲不開就點頭。

    雖然肯定會嫁給胤禛,但現在從他嘴裡聽到「四嫂」,還是太羞窘了,天知道她多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心燙!」胤禛一把捉住林黛玉的手,林黛玉才回過神,「啊?」

    胤禛無奈道:「你想什麼呢?茶燙。」她的手差點碰到蓋碗碗身,若非他攔住,恐怕要燙出個水泡來。

    林黛玉哦了一聲,不好意思道:「我一時走神。」胤禛離她有些近,林黛玉不由再次慌亂起來,手指用力捏著絹子。

    胤禛好笑道:「那你什麼時候回神,好放開我的手?」

    林黛玉驚慌地發現,她以為手裡捏著的絹帕,卻原來是胤禛的手,忙放開,眼睛都不知忘哪擱了。

    胤禛卻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若有所思地看著林黛玉。他這小福晉臉皮薄的緊,隨便逗一逗就慌了,還真好玩,看來以後……

    林黛玉還不知胤禛已經自顧自決定了什麼,平了平心境,掩飾似地端起茶來喝。

    胤禛忽恍然大悟道:「莫非……你還在為剛才我說那句『四嫂』不自在?難道我說錯了?」

    林黛玉嘴裡的茶一下子噴了,顧不上自己咳嗽,拔腿衝進內室藏起來。剛才找不到地縫,又怕在眾人面前丟人,現在屋裡沒有外人,可不就不怕了?

    沒有外人?她什麼時候不把胤禛當外人了?

    然後接下來的整整三天,林黛玉都沒出門。

    龍船在水上行了九日,在二月十二這一日舟泊桑園,一下船,康熙就命直隸巡撫李光地等往視漳河與滹沱河。這幾年黃河每每發水,這裡的河道無疑是康熙最關心的。

    皇子阿哥們也都要跟著康熙辦差,皇太后便同女眷們安置在行宮,白日收拾東西,到了晚間才收拾好。林黛玉在皇太后面前呆了一天,皇太后是個很和善的老太太,一點都不端架子,林黛玉沒大拘束,偶跟五福晉

    、七福晉說笑幾句,若凌霜刺她便只不理。

    晚間,林黛玉回到她自己的住處。在水上漂流了那麼多天,她現在走路都像還在水上似的,飄飄忽忽。

    沐浴後讓冬景給自己擦頭髮,林黛玉坐在椅子上一直打盹兒,困的頭一點一點的,沒看到冬景欲言又止的表情。

    冬景將林黛玉的頭髮用棉布巾擦乾,梳通後挽成一個髻,問林黛玉:「姑娘,現在就要睡嗎?」

    林黛玉點點頭,爬上床蓋了被子,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冬景將燈吹熄,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本來她要告訴姑娘今天是她生日的,但她們出門在外,既然皇太后和皇上沒提,況且天都黑了,估計可能都忘了。

    不想冬景都躺下要睡了,小喜子在外頭敲門:「冬景姐姐,姑娘睡了嗎?」

    冬景忙披著衣服去開門:「你聲音小一些,姑娘才睡呢。」

    小喜子道:「四爺來了,姐姐快去喊姑娘起來唄。」

    冬景為難道:「可是這大晚上的……」

    小喜子跌足道:「唉喲我的姐姐,四爺在等著呢,咱們敢不聽嗎?」

    冬景聞言,去內室輕聲問:「姑娘睡著了嗎?」

    林黛玉道:「本來要睡著的,聽見小喜子敲門就醒了,你來給我拿衣服來。」透過紗煳的窗子看到外頭燈火猶盛,問:「是我睡早了嗎?別人都沒睡呢。」

    冬景笑道:「今兒是姑娘的芳辰,想是您忘了。」

    林黛玉啊了聲:「還真忘了。」

    屋裡重新掌了燈火,冬景將胤禛請進來,胤禛見林黛玉惺忪的睡眼,道:「我有事耽擱到現在,原以為你會晚睡會,不想還勞累你起來。」他若早知道林黛玉睡了,必然不會來。

    林黛玉見胤禛身著布衣,一身寒氣,像是從外頭辦差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道:「四爺累了一天了,還因我不得休息,是我的罪過。」

    胤禛笑言:「對我不用說客套話。」

    他從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在林黛玉旁邊的桌子,道:「今日是你生辰,我本該早來慶賀,可是今日忙的很,一直道現在才得空,你不怨我冒昧就好了。」

    林黛玉到底高興有人百忙裡還記著她,打開那小盒,裡頭是一塊羊脂玉做的長方圓角玉牌,用銀鏈子穿著,細細觀看,一面是用蟠龍紋和雲雷紋擁著「君子慎獨」四個字,一面是胤禛的滿漢字書寫的名字。玉牌觸手溫潤,似乎還帶著人的體溫,就好像剛從誰身上摘下來似的。

    林黛玉想到此,有些怔愣。

    胤禛摸摸鼻子,道:「這是孝懿仁皇后送予我的,如今轉送給你。」本來皇父知道今日林黛玉生日,想給他放一日假,但他拒絕了,因此沒能找到一件送的出手的禮物,便送這個給她。雖然上頭刻著他的名字,但以兩人關係,也不算過。

    林黛玉道:「既然是先皇后送的,太貴重了,我……」

    胤禛笑道:「既然給你,你就戴上。」

    於是林黛玉果然乖乖掛在了脖子裡。

    胤禛道:「你歇息吧,我先走了。」

    冬景送走胤禛回來,林黛玉還看著那塊玉牌,笑道:「姑娘,這是四爺送的?怎麼立刻就掛上了?」

    林黛玉怕冬景看見這是男人用的東西,忙塞進脖頸裡:「臭丫頭,掛上怎麼了?」

    冬景大膽調侃道:「還怕奴婢看見?那可得藏嚴實嘍,否則換衣服的時候被我或者心怡瞧見可不好了。」

    林黛玉不去理她,逕自去睡。

    這回可真是什麼睡意都沒了,林黛玉撫著那塊玉七想八想的,腦子裡全是胤禛。

    被人調侃多了,加上那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加上被時時刻刻照拂著,林黛玉忽然覺得,嫁給四貝勒竟也是件很好的事。他雖然看起來不苟言笑、難以接近,實際上是個很有情義的人,比她父母兄弟之外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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