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算計 文 / 三川
27
尤先緒面色凝重，看著兒子語重聲長的說：「兒子，你不是沖話費送的，是垃圾堆裡撿來的。」
尤明華整個臉都在抽抽了，爸，你是上天派來的逗比麼。
「爸，我覺得吧，我要去墓地看媽媽了，把你這麼深刻的思想傳達給媽媽。」
「最好讓來夢裡罵罵我，打打我。我已經好幾年沒在見過你媽媽了。」
說起愛妻，尤先緒神情黯然。
生下兒子不到百日，她就在一場車禍中撒手而去。
留下他們父子兩。
從小他就又當爹又當媽的。
想續絃，又怕後媽對兒子不好。
影響了兒子的心裡健康啥的。
他愣是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了。
以前幾乎每個月都能在夢裡見上愛妻一兩回。
這這幾年，已經再也沒有在夢裡見過愛妻了。
見父親黯然的神色，尤明華也收起了打趣的神情。
對於這個媽媽，他是陌生的。
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們，去了那個叫天堂的地方。
小時候，爸爸經常抱著他在天台上看星星。
總是指著特別亮的那顆星說：「那就是你的媽媽，她在哪裡看著我們，想念我們。」
那時候才幾歲，開始不懂死亡的意義。
只是覺得媽媽為什麼一個人去天堂玩，爸爸說天堂很美的。
他甚至討厭媽媽一個人去那麼美的地方，丟下他們父子。
後來漸漸的大了，懂得了天堂是什麼。
原來媽媽她也不想離開他們的。
想到愛妻，尤先緒眼眶就發紅。
她離開的場面，過了快三十年了，還是記得那麼清楚。
她說：她愛他，讓他把兒子照顧好。
這是她給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說愛。只是也是最後一次。
一句我愛你，卻是永別。
「兒子，說正經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有些東西不是奮不顧身爭取就是好事的。」
「爸，我已經考慮好了。」
尤先緒閉了閉眼眸說：「現在說這個還早，晚些時候你再來說吧。
實話告訴你，我不願意為了她跟喬家斷了關係。」
尤明華皺了皺，心知父親是不同意這個事情了。
現在趙墨瀾的態度還不明確。
尤明華覺得先問她。
只要她願意跟著自己，那他便可以義無反顧的去爭取。
從父親的書房出來。
尤明華想著的是趙墨瀾跟黎晚莊說的話。
明知道喬子浩喜歡的不是她，她還是要留在他的身邊。
她難道真的那麼喜歡喬子浩？
一路晃蕩的又到了醫院。
每次醫生來病房查房都想對他說，哥們，你沒病就別佔著病房了啊。
後面還好多的人等著病房呢。
但是他每次進來，尤明華都面色凝重的在想著什麼事兒。
於是每次話到嘴邊，他都不敢說了。
走過場一樣的在他病房走了一圈就走了。
尤先緒在房間裡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約了喬伯仲出來。
兩人不僅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也是私下裡的好朋友。
只是特別奇怪的是兩個孩子卻沒在一起玩。
可能是因為喬子浩一直在國外接受教育。
他一個人帶著孩子，捨不得讓他去國外。
直到到大學了才給他出國深造的。
有時候放假讓兩人去玩，卻都有了各自的朋友圈。
所以兩孩子基本沒交流過。
尤先緒雖然覺得這個兒媳婦不好娶回家。
但為了兒子還是拉下這張老臉來準備探探喬伯仲的口氣。
兩人客套的說了一些。
尤先緒還想著怎麼說起這個話題呢。
倒是喬伯仲先說了。
「先緒啊，你兒子可夠厲害的啊。」喬伯仲半笑半嚴肅的說。
尤先緒心沉了一下，他這是已經知道自家兒子撬他們家牆角了？
還不明確對方的意思，尤先緒決定先打哈哈。
「哎，不能跟你那兒子比，我那個啊就知道玩車。公司也不管，兒媳婦也不給我找，我這頭髮都瞅白了。」尤先緒那表情，那感情都特別的到位。
「別謙虛了，確實是厲害啊，他都把我兒子打斷了
一根肋骨，現在在醫院住著呢」
「啊。」尤先緒這下蒙圈了。
他還真不知道有這個事情啊。
其實喬伯仲那天也是恰巧在他們酒店辦事情，聽到服務員說貴賓樓層有人打架。
他一打聽才知道的。
其實他倒是覺得這是個好事，有了情敵，他兒子就會發現瀾瀾的好了。
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做爹的還是心疼的。
「伯仲，這個事情是怎麼樣的？你好好跟我說說。回頭我讓我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給您賠禮道歉了。」
尤先緒心驚啊，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喬家小子可是練過的啊。
還能打贏他？
關鍵是他兒子好像沒什麼大傷啊。
「嗨，什麼賠禮道歉啊、就兩愣頭小子爭風吃醋唄。」喬伯仲說的輕描淡寫的。
但是尤先緒卻聽出味道來了。
他是知道自己兒子對他兒媳婦有意思的。
「啊？你前陣不是說小浩不喜歡趙家姑娘麼。」尤先緒試探著問。
「是啊，前陣子確實是啊，但是這陣子突然變了，我前天還跟他說如果真不喜歡瀾瀾，他們的婚事就算了，我再給他找別的姑娘。但是那小子一口就回絕了。」
喬伯仲想著兒子開始對瀾瀾上心了就開心啊。
「哦。」
尤先緒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兩人扯了一會就各自回家了。
尤先緒現在更擔心兒子了。
怕他陷的越深，以後傷的就越深啊。
時間一眨眼的功夫就過了三天。
喬子浩是還沒好，依舊住院。
但是尤明華那傢伙沒病還佔著病房，醫院終於看不下去了。
趕人了。
尤明華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夾著尾巴走了。
喬子浩剛住院那天，黎晚莊不想打擾瀾瀾跟他，所以沒陪著趙墨瀾。
自從知道喬子浩跟瞿嬌以後。
黎晚莊對他的印象就越來越差了。
越看他越不爽了。
每次就來趙墨瀾出去玩。
每次啊，尤明華就跟個跟屁蟲一樣的。
因為趙墨瀾看不見啊，黎晚莊見她一直就穿著那身衣衫。
於是帶著她買衣服。
「晚晚，你等著，我先回家換一雙鞋子。」
「啊，好吧。」其實黎晚莊也特別的想看看趙墨瀾住的地方。
兩人剛進家門，大狗就搖著尾巴過來了。
黎晚莊看著狗狗很喜歡的。
「瀾瀾，這狗叫什麼名字啊？」
「太陽。」
黎晚莊心中有些酸澀，太陽。
很美好的東西，卻也很心酸的東西。
以前她跟慕子擎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絕望，她總是告訴自己明天太陽還是會升起的。
瀾瀾眼睛剛看不見的時候。也期盼著能有光吧。
黎晚莊不敢再悲傷，因為害怕趙墨瀾會難過。
「好名字。」
「晚晚你扶著我到房間的櫃子下拿鞋子。」
黎晚莊帶著她去拿鞋子。
看著那雙鞋子好漂亮啊。銀色的，上面鑲著寶石。鑽石。
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
「這鞋子還真漂亮啊。」黎晚莊忍不住的讚道。
「是嘛，還不錯。」趙墨瀾也沒看見過著鞋子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漂亮，反正是那天尤明華去他朋友哪裡拿的。
兩人去逛商場。
尤明華跟個小尾巴一樣的給兩人提著袋子。
逛了一拳覺得沒什麼好東西了。
見黎晚莊還沒買過癮，尤明華找存在感的說：「要不去我朋友私人定制的店看看吧，她做的衣服都特別好看。」
私人定制，聽著就很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好啊。」黎晚莊高興的說。
到了店子的時候夏梔正在跟一個客人說話。
看是尤明華來了，於是笑嘻嘻的跟那客人說了幾句就走了過來。
「小明同志，今天怎麼有時間來啊，是不是想我了/」
「別打小爺的主意，就你這姿色小爺看不上，今天帶兩朋友過來看看。」
然後三人都介紹了一下。
夏梔掃了一眼，看到了趙墨瀾腳上那雙鞋，眼睛一亮。
「喲，這是帶媳婦過來氣我的麼
麼？小明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愛著你。你居然還要到媳婦兒過來讓我難受。」夏梔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的抹眼淚。
「你別演了好不。你猜猜那個是我媳婦。」聽著她一口一個媳婦的，尤明華覺得倍兒心情好。
「小明同志，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智商麼，這位黎小姐，會是你媳婦麼/」夏梔送他一個大白眼。
「還有啊，這姑娘腳上穿的可是你未來媳婦的鞋子，我那可是專門給你定制的，本來等你結婚的時候給新娘穿的，那天晚上你來拿衣服鞋子，我就給你了。」
夏梔覺得自己真真是猜的太對了。
這小子從來就沒見帶過什麼女人啊。
突然大半夜的將她從被子電話轟炸出來。
結果是給女人要衣服鞋子。
果斷的就給他了。
沒想到這小子今天還真帶媳婦過來了。
本來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兩個女人都愣住了。
特別是趙墨瀾，那天晚上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再一起的。
而且剛剛聽著他們兩熟稔的樣子。她還以為尤明華喜歡這樣的女生。
尤明華也蒙圈了。
他還不知道有這事兒呢。
還好那天把這鞋子給趙墨瀾了。
如果是別的女孩，還真不好意思要回來了呢。
尤明華這麼一想，就順水推舟的說：「我媳婦怎麼樣，漂亮吧。」
夏梔自然看出了趙墨瀾眼睛跟常人不一樣。
「你小子有眼光。」
尤明華這麼一承認，趙墨瀾都無法淡定了。
夏梔帶著他們看了看，又給兩個女人都定制了衣服。
三人就離開了。
出去之後，黎晚莊很沒有義氣的就跑了。
到了晚飯時間了。
尤家高級俱樂部的老闆專屬的包間裡又煮上了火鍋了。
酒過三巡之後。
兩人都有話說。
「尤明華，以後別這樣了。」趙墨瀾思來想去都還是覺得要跟他說清楚。
她貪戀這份感情。
卻也無可奈何。
「別那樣啊？你不是挺喜歡的，叫的可歡樂，咱能不能每次提上褲子就不認賬啊。」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的碗裡。
「我不想繼續這樣的關係了，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的新鮮，也不是真的想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剛嘗到女人的滋味嘛，一下放不開，我理解的。」趙墨瀾咕隆喝了一口酒。
「可不是麼，這女人的滋味不能嘗，毒藥啊，一嘗就死。」
「既然知道是毒藥還糾纏什麼啊，放手吧，姐姐不會問你要分手費的，大家都爽了。」趙墨瀾故作輕鬆的說。
「趙墨瀾你知道麼。他媽的明明知道這是毒藥，小爺還是要吃，我他媽愛上你這顆毒藥了，就算毒死小爺，小爺也要吃下去。」
他說啥？
愛上她了？
趙墨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等你明天清醒了就不記得現在說的話了。」趙墨瀾似乎嘀咕一樣的說的。
但是尤明華卻耳尖的聽到了。
他掏出手機。
把攝像頭調到前面，按下錄像。衝著手機說：「我尤明華愛上趙墨瀾了，這輩子非她不娶，永遠都不會忘記。」
滴的按下保存。然後將手機塞在趙墨瀾的手機。
「這下你放心了吧，你拿著手機，保存證據。」
趙墨瀾沉默了很久說：「你對每個跟你睡過的女人都說這話吧。」
她覺得手裡的手機很燙，很燙，燙疼了她的心。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她。
要讓她在這個時候遇見尤明華。
她，該怎麼辦？
該拿尤明華怎麼辦才好。
時間一天一天的在過去。
一眨眼又過了三天。
遮天趙墨瀾正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坐著聽廣播。
黎晚莊匆匆忙忙的趕來。
「寶貝，我不能陪你了，紐約那邊來消息說老爺子情況不好，我跟他得馬上回去了。」黎晚莊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從小窗口裡看著喬子浩跟瞿嬌的身影，她真想進去罵死喬子浩那個混蛋。
只是想想，這樣也好，瞿嬌纏著喬子浩。
那瀾瀾就有更多的時間跟尤明華相處了。
趙墨瀾沒有告訴黎晚莊，尤明華跟她表白了的事情。
事實上她自己也亂的很。
她不確定尤明華對她是什麼感情。
也不明白尤自己對尤明華什麼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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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敢輕易的表態。
如果她給尤明華機會。
她怕自己會傷害他。
所以還是果斷的拒絕了。
以後，如果條件允許。
他還在。或許她可以跟他在一起。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不能這樣。
「趙墨瀾，進來。」喬子浩突然喊。
趙墨瀾慢慢的走了進去。
喬子浩的傷也差不多好了。
「什麼事情？」
「嬌嬌今天生理期不能碰涼水，你幫她把衣服洗了吧。」
擦，讓她給他女人洗衣服？
有沒有搞錯啊？
「不用了，浩，一會叫護工洗吧。」瞿嬌趕緊的說。
「沒事，反正又不髒，讓她揉揉就好了。」喬子浩冷冷的說。
別以為他躺著就不知道。
她這陣子沒少跟尤明華來往。
想起來就有火。
「快去洗。」
「叫護工洗吧，我今天也生理期。」趙墨瀾也有些火大的說。
反正她那天生理期，他也不知道。
「怎麼？你一個月來兩次？現在才20多號。你不是月初來的麼？」喬子浩立刻就戳穿了她的謊言。
趙墨瀾心中有千萬隻的草泥馬在奔騰。
連這個他也知道。
還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了。
瞿嬌眼神黯然。心徹底的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她覺得不能再讓喬子浩跟趙墨瀾在一起了。
不能再讓他的眼神停留在趙墨瀾的身上。
於是她立刻說：「浩，你別為難趙小姐了，我自己去洗。」
說完就轉身進了洗手間，一下子就聽到從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喬子浩瞪了她一眼說：「去叫護工來洗。」
趙墨瀾嗯了一聲就走了。心裡樂死了。
晚上瞿嬌靠在喬子浩的肩頭。
「浩，我想要。」
「嬌嬌，怪你現在身子不好，不能激烈的運動，嗯。」喬子浩撫著她的臉說。
「沒事的，浩，我可以的。」
自從一年多前，有次他們做的時候，她休克了過去。
醫生說她身子弱不適合房事。
從哪以後喬子浩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
以前她知道是喬子浩心疼她。
但是這些天，她看到喬子浩對趙墨瀾的態度。
表面上看上去很惡劣，實際上好多事情都為她著想了。
她眼睛瞎，不好挑刺，他就讓她吃雞肉那份。
那天趙墨瀾手劃傷了。她看見了喬子浩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心疼。
她害怕，害怕再這樣下去，喬子浩會變了。
他會愛上那個女人了。
瞿嬌想是不是自己沒有滿足他的原因。
不是男人久了不做那個，就不行麼。
「嬌嬌，不行的，你現在就養好身體，過些天醫生不是說了，又可以做人工授精了，等我們有了寶寶一切都好了。」
喬子浩其實不是特別在意有沒有寶寶。
只是喬家不能絕後。
一邊是自己的家人，一邊是自己的女人。
他也不願意看到父親難過。所以只有委屈嬌嬌去做人工授精了。
瞿嬌眸色黯然。
「浩，我愛你。」瞿嬌靠在他的肩頭。
她沒有那麼傻。去點穿喬子浩。
或許現在喬子浩並沒有發現自己對趙墨瀾隱藏著的愛意。
那她得想個辦法弄走趙墨瀾才行。
閉著眼眸想了想。
瞿嬌突然睜開眼睛，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既然能讓喬子浩對趙墨瀾恨上。還能讓趙墨瀾消失在她的眼前。
每天都看著她還真是膈應。
想好了，瞿嬌明天要好好的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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