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死蔓籐 文 / 毛小光927
一秒、兩秒、三秒。
老叔子身子微顫,向後踉蹌幾步。輸了,他在真氣上輸給了青龍長老。
「不愧是劉門,藏術高深莫測,讓老夫十分的佩服。」青龍長老勝了,非但沒有驕躁,反而對劉門更加尊重。
「青龍老人過獎了。」老叔子頷首微笑,保持著一貫的謙虛。
他們兩人試招,只為彼此瞭解,都沒有動過真格。因此,無論誰勝誰敗都無關緊要。劉一叔敗了,但並不是因為劉門的藏術不如他們司徒家,而是因為自身修為不如青龍長老的干係。相反那青龍長老雖然勝了,但他深刻明白自己的青龍真氣不如劉門的五虎印。如果,今日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修為和自己相當的人。那麼,他一定會敗在五虎印之下的。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青龍長老在認清楚我們身份之後,瞬間變得友善起來。他向我們發起了邀請:「五天之後,正好是我們司徒族長的壽誕,諸位不妨一同前去賀個壽?」
「既然是司徒族長的壽誕,那我們是非去不可了。只是先前來時並不知曉,也沒帶個賀壽的禮物。」劉大魯說著扮出一副尷尬的模樣。
「客氣了,客氣了。」青龍長老說著,向一旁的自己人嘀咕了幾句。那幾人聽了之後,轉身就離去了。
「老夫叫他們先去知會一聲,好為諸位安排落腳的地方。」青龍長老怕我們不放心,又解釋了一句。
「有勞青龍老人了。」我們紛紛向他道謝。
這一趟進十萬大山遠比我之前想像中要來得輕鬆,雖然中途有些小插曲,但都無傷大。而通往司徒家的山路上則要艱辛得許多,我們腳下的道路都是人工臨時開闢出來的,沿途隨處可見被刀斧砍斷的樹木以及那些被人為踩踏過的植物。司徒家為了家族絕對的安全,每一次進山出山都會選擇不同的線路。換句話說他們每一次都會開闢一條新的道路,從而使人不容易記憶。錢老闆在半道上偷偷告訴我,這些年來,他斷斷續續已經走了幾十條不同的路,遠近寬窄統統都有,有時候甚至還會鑽地洞過懸崖,總之是拿生命在冒險。我聽了之後竟然與他感同身受,閉上眼睛後能在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那一幕幕驚險而又刺激的畫面。這時,我又會感到慶幸,因為今天我們進山走的是一條相對安穩的道路。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沿著山坳走,很多地方也都只是開出一道樹木間可以通過的「空隙」而已。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我們一路大概走了六七個小時,反正進到司徒家的大寨子裡已經是天黑了。在夜色籠罩下的司徒家,看上去就死氣沉沉的,像是一座只關押著屍體的大監獄。這裡雖然深處於密林的腹地,但周邊的環境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畫面:我們腳下的泥土已經喪失水分,更無任何植物生長在上面,而唯一有生氣的也就是那一條條帶著尖刺的籐條。但這些玩意的顏色也呈現出死氣沉沉的灰色,它們散漫地盤纏在山寨的木樁子上。作為唯一的點綴品,也是那麼的不招人喜歡。
我初見到這些玩意的時候,心頭不禁泛起了厭惡感。我甚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想拿起一把熊熊燃燒的大火將它們全部燒了。也不知道自己跟這些東西有著什麼仇恨,非要向他們通殺下手不可。其他幾人似乎也有著和我一樣的想法,尤其是那個於老闆,他更是朝著那些玩意重重吐了一口口水,並且罵了一聲:「癟犢子!」然而這個東北人的憤怒竟然讓這些植物起了反抗,它們似乎聽得懂人話,陡然間吱吱地怪叫起來。這一連叫聲十分地刺耳,直叫人感到頭皮發毛。
我們當即用雙手摀住了耳朵,而後齊刷刷地望向了青龍長老,希望作為主人家的他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沒想到青龍長老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解釋隻言片語。他頓了頓之後,就從寨門走了進去。轉眼間,背影已在我們眼中變得模糊起來。我們知道如果再不跟緊他,那麼就會與他脫節了。於是,再也不糾結門前木樁上的那些籐條植物了。紛紛加緊步伐,追了上去。
可當李狗兒走過寨門的時候,突發的情況就又發生了。那些籐條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竟然瞬間變得癲狂起來。長長的枝條張揚起來,似鞭子般狠狠地向狗娃子抽了過來。嚇得狗娃子也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啊呀一聲,他整個人就被捲了進去。
「狗娃子,小心!」我大喊了一聲,發現籐條上的尖刺已經凸起,較之我們先前所見的
又長了幾寸。這已經不能用尖刺來形容了,那簡直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
「啊!」
凸起的尖刺刺入了李狗兒的*內,疼得他大叫起來。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他整個身子就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不好!這些東西會吸人血。」老叔子很快發現了異樣,說著當即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火柴,然後又對我喊道:「大成,快把你的衣服托了。」
李狗兒生命危在旦夕,我不敢遲疑,哦了一聲便迅速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老叔子接著嗤的一聲劃燃了火柴,往我的衣服上一彈,由於我的衣服是全棉的,所以瞬間就被點燃了。
呼呼!
老叔子將衣服打了個結,這樣便於投擲,然後用力朝那些籐條拋了過去。火焰呼嘯著,落到了籐條的身上。那些玩意似乎是吃痛,吱吱吱地叫得更加瘋狂。如果你親臨現場,能體會的那種感覺一定和我一樣,反正是頭皮已發麻得不能再發麻了。
「老叔子你快看!那些東西不怕火。」過了片刻,我發現那些籐條又張揚起來,原本在它們身上點燃的火焰逐漸被熄滅了。或許是出於對我們此舉報復,它們變得更加強勢,尖刺陡然間又長了一寸。這就害苦了李狗兒,只見他身子劇烈顫抖了幾下,整張臉已無任何血色,慘白地如同一張白紙。
「怎麼辦
辦?狗娃子快不行了!」我開始著急了,向老叔子建議道:「我們使用藏術吧?」
「不行,這樣會誤傷狗娃子的。」老叔子一口否決了,他眉毛緊皺,在這個關鍵時候也想不出任何好的辦法來。
「這是我們的客人,不得無禮!」就在這時,消失在我們視野中青龍長老再次出現了。他折返回來,向著那些籐條大聲叱喝道。
「吱吱吱……」那些東西似乎十分地畏懼與他,一聽到他的聲音便叫囔了幾句,乖乖地縮了回去。
光當!
李狗兒在拜託籐條纏身之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見狀,急急忙忙跑了過去,將他抱在懷裡,然後關切的問道:「狗娃子,你沒事吧?」
狗娃子慘淡的一笑,露出他那一口黃牙,對我說道:「大成哥,我不礙事。只不過身子疼得厲害。」
我接著說道:「你被紮了那麼下,流了那麼多血,能不疼嗎?」
狗娃子聽完,咬起了牙,狠狠地說道:「只可惜他們讓我把黑狗留在了外邊,不然非要將這些東西連根拔除了不可。」
青龍老人雖然歸還了屍體與他,但堅決不同意他將屍體帶入司徒家中。於是,他只能將屍體藏在了原地。不過這也沒什麼,黑狗已經是一具被他馴服的屍體,一切指令都會為他是從。他既然讓黑狗藏在原地待命,那麼黑狗到死也不會挪開一寸位置。
「青龍老人這是怎麼回事?」老叔子接著問道。
「這些東西名字叫『死蔓籐』,是十萬大山中一種嗜血的植物。我們將它們飼養在寨門外,就是用來充當門禁的。」青龍長老解釋道:「這個小娃子一定是至陽之人,這才會引起死蔓籐的食慾。他的血對於它們而言,那是作為一種美味的存在。」
我雖然也是童子身,但出生的年月和時辰與狗娃子不同。在狗娃子加入前,老叔子曾給他算過生辰八字。算準了他是個至陽之人,所以適合吃趕屍人這份飯。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早說?」李狗兒惱怒道。
「這裡是司徒家,你們進來後雖然是客人,但也要遵從我們的規矩。」青龍長老沉聲告訴他道。
「那麼請問你們司徒家的規矩是什麼?」我趕忙又問了一句。
「在家族中你們不要探問任何事情,除非我們願意告訴你們。不然,你們將會遇到許多麻煩。」青龍長老冷冷告誡了一句,然後就轉身朝寨內走去。
他一改之前的和氣,變回了初見時那個冷傲的白鬍子老頭。這時讓我感到他先前那麼慇勤地邀請我們幾人前來為司徒族長賀壽,目的並不單純,其中可能還包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錢老闆,你應該來過好多次了吧?」劉大魯望了一眼身邊的錢老闆,明知故問了一句。
「是的。」錢老闆點了點頭。
「那你該提早告訴我們一下,看把這位小兄弟害的。」劉大魯責怪了一聲。
錢老闆聽話,只是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他頓了頓之後,便向寨子裡走了進去。
「這錢老闆是個奸詐的人。」
「對,我們幾人得防著他點。」
「米老闆,到時候我們兩人可要相互關照啊!」
「那是,那是。」
米老闆和於老闆竊竊私語了起來,他們已經開始對司徒家和錢老闆起了戒心。商人是最在意維護自己利益的群體,他們兩人為了共同的利益,瞬間達成了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