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文 / 江潭映月
黃燕把家裡積攢了好幾天的垃圾全都在一個晚上，偷偷扔進了王小帥家的院子，然後樂呵呵地跑了。
早晨，王家的傭人發現了院子裡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垃圾氣得罵了起來，王小帥見狀，心裡頭也是疑惑，便讓人調出監控來看，他看到鏡頭裡出現的那道嬌小的身影時，樂了。雖然黃燕用一條絲巾包住了頭，可是那身形不是她是誰呢？
王小帥把傭人叫過來，低聲跟他們交待了句什麼，然後就上班去了。
黃燕美了一個上午，想起那一大袋子的垃圾扔進王小帥的院子，她就感到爽快。
真是爽極了圍。
下了班，她想去溫亦如那裡，去停車場取車子，正想開走，可是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下車一看，四個車轱轆全都癟塌塌的，tnnd。這誰幹的！
黃燕罵出聲來羿。
她去保安處調視頻，可是監控竟然壞掉了。她氣得眼睛冒火，把給她車胎放氣的人罵了個一百遍。
王小帥坐在他的車子裡，想想黃燕那可以殺人的表情，他就樂得停不下來。他忽然發現，跟這女人鬥，也挺有意思的，至少，他的生活不再枯燥無味了。
溫亦如坐在電腦前，修片，崔智煥的另一個助理端著一杯花茶過來，「溫小姐，這是崔總讓給您的。」
「謝謝。」溫亦如接過了那杯花茶，眸光向著崔智煥的工作室望過去，透明玻璃的工作間中，他從辦公桌後面抬了頭，對她笑了笑，溫和而清朗。
溫亦如也回以一笑，然後低頭繼續工作。
手機響起來，是許雲波打過來的。
「晚上跟我去參加個聚會，一會兒去接你。」
「你去找別人吧！」溫亦如冷冷地把電話掛斷了。
許雲波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嘟嘟聲，無奈地搖搖頭。
時間晃眼就到了傍晚，溫亦如從公司裡出來，看到路邊橫著許雲波的車子。溫亦如皺皺眉，卻沒有走過去，她一個人沿著馬路往公交站走去。
許雲波的車子開過來了，跟在她的身旁，「上車吧，陪我去應酬一下。」
他把車窗打開了，對著她溫和地說。
溫亦如給了他一個冷冷的目光，「哪遠滾哪去！」
許雲波啞了啞，被她這冷硬的話語噎住了。
溫亦如繼續往前走，許雲波便不甘心地跟在後面。
「小蘋果我已經讓姐姐接走了，你不用去接她了。」
溫亦如怔了一下，繼而滿眼敵意地瞪著他，「你憑什麼這麼做！你以為你是誰呀！」
「我是小蘋果的爸爸，不是嗎？」許雲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溫亦如一下子失語了。
正在這時，崔智煥的車子也開了過來，他奇怪地看看許雲波，然後對溫亦如道：「小如，送你吧！」
溫亦如想都沒想地就走向了崔智煥的車子，拉開後面的車門直接上去了。
許雲波一口氣立時憋在了胸口。
「剛才那人你認識？」崔智煥問。
溫亦如道：「一個朋友。」
「哦。」
「崔先生，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可以走。」溫亦如說。
崔智煥訝然地望向她，卻見她神情憂鬱，似有滿腹心事，「那好吧。」
他把車子貼向路邊停下，溫亦如跟他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崔智煥看著她咖啡色的身影離開，然後也發動了車子。
溫亦如向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便上了一輛出租車，在車子上，她打電話給許雲舒：「舒姐，小蘋果在你那裡嗎？我要接她回家。」
「呃，好吧。」
許雲舒怔了一下回。
溫亦如按著許雲舒說的地址找了過去，小蘋果正在吳家寬大的客廳裡，和許雲舒玩拼圖。
傭人給她把門打開，溫亦如進屋。
「媽媽。」小蘋果跑了過來，溫亦如摸摸女兒的頭，雲舒笑道：「進來坐會兒吧。」
「不了，舒姐，我來接小蘋果離開。」溫亦如說。
許雲舒笑著拉住了她的手，「到都到了，還不進來坐會兒？」
她拉著溫亦如的的手，親切地讓她進了屋，「來，坐下。」
「去給溫小姐端杯水。」雲舒轉頭去吩咐傭人。
溫亦如不好意思執意拒絕許雲舒的好意，便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水，端坐在沙發上，小蘋果還坐在地板上在琢磨那塊拼圖該怎麼樣拼完整。
或許是血緣天性，小蘋果跟許雲舒是一種自來熟狀態，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和許雲舒玩得非常好。
「小如，馬上就春節了，到時候跟波子一起來我這裡吧，咱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雲舒說。
溫亦如道：「我跟小蘋果這麼多年自已過年，已經習慣了，而且，許雲波，他還有妻子的不是？」
雲舒沉默了一下笑道：「波子沒有
把她當成過妻子，而且他們，其實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小如……」
「好了。」溫亦如把水杯放下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帶小蘋果回家了。」她起了身，喊小蘋果的名字，小蘋果站了起來，牽住母親的手。
「姑姑再見。」小蘋果很禮貌地跟許雲舒告別。
雲舒很想攔住她們，但是她知道攔不住。
可巧，溫亦如牽著小蘋果來到門口的時候，門鈴響了，傭人過去了開了門，許雲波進來了。
兩先見面，溫亦如心頭一緊。
雲舒說道：「小如這就要走呢，波子你攔一下！」
許雲波便把一雙深沉的目光落在溫亦如的臉上，「這麼晚了，吃過飯再走吧！」
「我們回家吃。」溫亦如神情淡薄地要往外走，可是許雲波又說道：「你可以回家吃，可是小蘋果不能餓著肚子回去。小蘋果，你餓不餓？」他又轉頭問小姑娘。
小蘋果的小手在肚子上撫挲了一下，「餓。」
溫亦如皺眉，許雲波卻將小蘋果抱了起來，「跟爸爸一起吃飯。」
溫亦如的眉心聳動，忽然間就喊了一聲，「許雲波！」
許雲波的身形猛地一僵。
溫亦如道：「你的孩子在周家，他不是小蘋果，請別再自稱爸爸！」
許雲波慢慢回了頭，那眼睛裡的神情深沉而匪夷所思，良久，他收回目光，抱著小蘋果往客廳裡走去，「乖，吃了晚飯再走。」
溫亦如心裡有火，可是卻不能再當著孩子和許雲舒的面發洩，她攥緊了手，站在客廳的玄關處，許雲舒過來拉她，「小如，吃了飯再走，我這兒特意叫廚房多做著飯呢！來，進來。」
她不由分說，拉著溫亦如的手又進了客廳。
「你先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飯菜做得怎麼樣了。」
許雲舒給弟弟使了個眼色，就往廚房去了。
小蘋果黑眼珠怯怯地看看兩人，然後又走到了溫亦如的面前，小手摟住她的脖子，「媽媽不要生氣，你不喜歡小蘋果呆在這裡，小蘋果就跟你回家好了。」
溫亦如的心忽然間一陣發酸，鼻翼翕動，險險就掉下淚來。
許雲波眸光深刻而複雜，「小如，我知道你還恨我，我已經在盡力強大我自已，以後再不會受人的脅迫，請給我個補償你們母女的機會。」
溫亦如用力地吸了下鼻子，「不知道你用另一個女人丈夫，另一個孩子父親的身份來跟我們說這些話有什麼意義，許雲波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然我會帶著小蘋果立刻離開。」
許雲波張了張嘴，終是無言以對，他沉默了。
晚餐端上桌，吳宇晨也回來了，他親暱地叫小蘋果的名字，雲舒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公包和大衣，夫妻倆相視一笑，看起來恩愛無比。
吃飯的時候，許雲波疼愛地給小蘋果布菜，小蘋果悶頭吃飯，父女天性，讓小蘋果不由自主地接受許雲波的照顧，可是她又知道，她跟許雲波一親近起來，媽媽就會不高興。
小人兒不知道怎麼辦了，便悶頭吃飯，一聲不吭。
許雲波也給溫亦如布過菜，但是溫亦如態度冷冷的，不接納也不拒絕，便讓他的筷子停在半空不置可否，許雲舒笑笑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小如，多吃點兒，這魚做得可好了。來，小蘋果，姑姑把刺給你摘掉了。」
許雲舒親切地照顧著這一大一小，吳宇晨也展露出那溫爾的笑容，示意溫亦如不要見外。
溫亦如勉強地扯動嘴角跟他們笑笑。晚飯過後，溫亦如帶小蘋果回家，許雲波自作主張要送她們，但溫亦如拒絕了，許雲波深深地擰了眉，「小如，你何必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只是不想坐你的車子。」
「……好吧。」許雲波咬牙。
暗黑的夜色下，他濃重的眉眼攏上了一層深深的不甘，而溫亦如卻牽著小蘋果的手顧自走了。
年三十一大早，許西城就叫人送了很多禮物過來，都是成盒成盒的海鮮和各種魚、肉、補品，另外還有送給小蘋果的新年禮物，各種各樣的玩具。
小蘋果興奮地捧起這個看看，捧起那個看看。
溫亦如面對許西城這成堆的禮物，一時間不置可否，她打電話給許西城，許西城只說：「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氣。」
溫亦如便無話可說了，或許從心底裡，許西城已經認定了溫亦如是他的弟媳，小蘋果是他的小侄女。
因為大年三十要值夜班，黃燕沒有回老家，一早就到了溫亦如這裡，看到那成堆的禮物，她真是羨慕不已，「小如啊，你說我成天主動往許二少身邊貼，他都不鳥我，反到主動給你們送這麼多東西，真是羨慕嫉妒恨呢！」
溫亦如只跟她笑笑，「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選一些吧！」
「那我
可不客氣了啊！」黃燕笑嘻嘻地說。
晚上，三個人像模像樣的吃了頓年夜飯，黃燕值夜班，拉著一堆東西開車走了。溫亦如凝視著外面燦燦煙花，默默出神。
小蘋果坐在沙發上，歪著小腦瓜，蹙著小眉頭，若有所思。
「哎，真想有個
爸爸，讓爸爸來陪我們過春節。」
溫亦如聽見女兒的嘮叨聲，回過頭來，看小人兒一臉鬱悶的神情，她笑了笑，走過來，把小丫頭摟進懷裡。
「有媽媽陪你是一樣的。」
……
入夜，外面煙花齊放，爆竹聲聲傳入耳膜，劉紗紗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璀璨燈光，湧起無限心酸。
她回頭看看搖籃裡的嬰兒，他在酣睡，快三個月的小傢伙，白白胖胖的，眉目間已經初現他的模樣。
可惜，他的父親，不會來看看他。
*
許西城的宅子裡，許雲波又吸完了一整根煙，許西城道：「波子，最近煙抽的太多了吧，對身體不好。」
許雲波道：「抽煙的時候，我的腦子裡才安靜一些，才可以安靜的想事情。」
許西城笑笑，沒說話。
那天，他讓人挑選送給小蘋果的禮物時，許雲波也在，「你怎麼不去看她們？」他問許雲波。
「他不會見我。」許雲波神情落寞地吸了一口煙。
許西城笑笑，「要不然，把真相告訴她好了。」
「不，還不是時候。」許雲波彈了一下煙灰。
「許先生，這些禮物送給溫小姐她們，您看行嗎？」管家讓人將所有的東西都拿到了許西城的面前。
許西城逐一查看，笑笑，「還缺點小禮物，一會兒我和波少去選。」
許雲波看向他，他含笑道：「許家第三代，只有小蘋果這麼一個小孩子，我只有這麼一個小侄女，當然要好好選些禮物送過去。波子，跟我出去一趟。」
許雲波將香煙碾熄，起身跟許西城一起出去了。
大年二十九，街頭處處都洋溢著新年的喜慶氣氛。許西城開著車子，許雲波坐在副駕駛位，往本城最大的商場開去。
原本是該要閤家團圓的日子，可是街頭卻有一道小小的流浪身影，他站在商場門口，這裡人來人往，一定會有人給他點錢。
許西城和許雲波下了車子，兄弟倆往商場走來，小男孩兒對著他們伸出了髒兮兮的小手，「兩位叔叔，給點錢吧，我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許西城和許雲波停住身形，兄弟倆同時望向這個小男孩兒，他約莫六七歲的年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幾乎遮住半個臉，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雖然是大冬天的，可卻穿著一雙露了腳趾頭的鞋子，好像多少天沒有洗過澡，男孩兒臉上身上都是髒兮兮的。
許西城愣了一下，從衣兜裡掏出皮夾來，抽出三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那孩子，「拿去買雙鞋子，換件衣服。」
「謝謝叔叔。」
男孩兒對著他鞠了個躬，然後跑開了。
許雲波說道：「現在很多乞丐都是扮出來騙人的，不知這孩子是不是。」
許西城歎了口氣，「但願不是，這麼小的孩子，家裡人不心疼嗎！」
兩人說話間，便已經進了商場，許西城問了商場導購，來到四層的兒童商城。
兄弟倆給小蘋果挑了很多玩具，經過女裝專賣的時候，許雲波的眸光望過去，有片刻的遲疑，許西城道：「去給她挑件吧，她會高興的。」
「不會。」許雲波又想吸煙了，他的手伸到兜裡，可是發現什麼都沒有。
「你沒買，怎麼會知道她不喜歡？」
許西城溫和的目光落在堂弟的臉上，「波子，有些事情，有些人，如果錯過了，就再也不會來。」
許西城忽然間幽幽一聲感歎，許雲波抬了眸，但見許西城眸中滿是落寞和感傷。
他知道，堂哥一定是想起了那個埋藏在他心裡的女人。
他伸手輕拍了拍許西城的肩膀，像是安慰，然後奔著女裝部去了。
他給溫亦如挑了一件淺色大衣，結了賬出來。跟著許西城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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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劉紗紗的孩子不是波子的哈，你們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