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 女漢子也會掉眼淚 文 / 江潭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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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西城真是冷血，用這樣絕決的方式拒她於千里之外。
黃燕很難過，一個人在寂靜的夜裡，流起了眼淚。長這麼大，她奔三的年紀，除了受傷之外，幾乎就沒有掉過一滴淚，可是現在，她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她躺在那寬大柔軟的床上，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他讓她走，她就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她再執著，再厚臉皮，可是也還是要臉的呀！
黃燕嗚嗚的哭了。
早晨起來，兩隻眼睛紅紅的，還腫了。這可是幾十年來從來沒有的事，她找了個副墨鏡戴上，然後驅車出門了。在小區不遠處有一家味道非常不錯的早餐店，黃燕把車子停下，走了進去。
一個人要了份豆腐腦和燒餅雞蛋慢慢吃著。可是想起昨天的事情仍然難受，一滴眼淚簌地掉了下來羿。
王小帥真是不經意遇見黃燕的，他走進餐館，冷不丁地一眼瞥見黃燕神色鬱鬱地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兩隻眼睛紅紅的，像是有滿腹的心事，坐在那裡，守著一堆吃的，卻難以下嚥的樣子。
這可真是奇了，女漢子也有掉眼淚的時候，王小帥就來了興趣，他端了吃的，在黃燕左前方的位子坐下，邊吃，邊留意著黃燕的舉動。
黃燕一滴眼淚掉下來，便有點兒止不住的勢頭，鼻頭越發酸了，接著又是一顆眼淚，撲簌地掉在碗中。
她用力地翕動鼻翼，手裡拿著燒餅可就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王小帥樂了。
他想不到強勢如黃燕也會有掉眼淚的時候，這可真是奇事一件。他索性放下筷子，雙手抱了胸，一雙細長的眼睛饒有興味地斜睨著她。
黃燕沒有注意到那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傷心裡。低頭往嘴裡送了一勺豆腐腦，也沒吃出個什麼味道來，好半天才嚥下去。
王小帥饒有興味地瞅著，他就想看看這個強勢的女漢子，還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
黃燕心底的酸澀越來越濃，傷心越來越重，竟然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一隻手裡拿著燒餅，一隻手拿著筷子，就那麼無所顧忌的伏在餐桌上，哇的一聲哭出來。
餐館裡的人都嚇到了，十幾道目光齊刷刷地望過來，紛紛好奇地瞅著這個悲傷的女人。
王小帥嚇了一跳，這個女人真是個奇葩，平白無故一反常態掉眼淚也就算了，還這樣肆無忌憚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嚎淘大哭，真是見過現眼的，沒見過這麼現眼的。
「小姐，你怎麼了？」餐館的老闆走了過來。
黃燕沒聽見一樣，只管趴在餐桌上，嚎淘大哭。
「小姐？小姐？」餐館老闆一看更擔心了，這人要是在他這裡出了什麼事，他是有理都說不清。
黃燕仍然顧自大哭。
王小帥坐不住了。他走了過來，手指敲她的餐桌，「喂，這裡是公共場所，注意點兒形象。」
猛然聽見那熟悉的玩味的聲音，黃燕愣了一下。她就是再悲傷，腦子還是清醒的，她抬了頭，鼻涕眼淚的一臉狼籍中，但見王小帥一身休閒裝扮站在眼前。眉眼戲謔，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黃燕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看，看什麼看！不怕瞎了你的狗眼呢！」她砰地一拍桌子，然後拔腿就走了。
「喂，喂，小姐你的飯錢……」餐館老闆在身後喊，可是黃燕根本沒聽見一樣，步子飛快地走了。
「算我帳上。」王小帥說。
黃燕飛跑出了餐館，越想剛才的情景越覺得丟臉，這個王小帥還真是無孔不入，偏偏她這麼糗的情況下讓他碰到，真是鬱悶死了。
她上了車子，那手啪啪地拍方向盤。
氣息稍微平穩一些後，又打電話給溫亦如，「有沒有時間來幫我搬下家……」
王小帥對早晨所見的，黃燕那失控大哭的懷情景記憶猶新，中午跟許雲波一起用餐的時候，就問了一句：「那婆娘不知怎麼了，一早上眼睛紅紅的，一個人趴在餐館的桌子上嚎淘大哭。真是奇事。」
許雲波看了看他，「二哥讓她搬走，也許因為這個哭吧！」他的手把著精緻的水晶杯，忽然很有感歎地說：「那女人也算是夠執著了。」
王小帥一愣，「二哥真這麼說的？」
「嗯。」
王小帥又樂了，「早就說嘛，二哥怎麼可能瞅上她？是這丫頭自已不知好歹，一個勁兒往上貼。」
許雲波輕歎道：「她知道為自己喜歡的事情去爭取，這一點，到是比我那位強。」
王小帥道：「爭取？哎，有她這麼爭取的嗎？人家對她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她還可著勁兒地把自己往上貼。也就是二哥，要是我，早讓她哪兒遠滾哪兒去了。」
王小帥喝了一口酒，可是忽然間覺得咋就有點兒不對味兒呢？
下了班，溫亦如帶著小蘋果來到了黃燕的寓所，看到黃燕在七手八腳收拾東西，溫亦如很意外，「你怎麼了？這是要做什麼？」
黃燕已經把昨夜的傷心都壓在了心底，此刻笑得沒心沒肺，「不想住了，住膩歪了，想搬回去。」
「你不陪你的許二哥了？」溫亦如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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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黃燕滿不在乎地說：「陪他做什麼？他又不喜歡我，我這麼好的黃花大閨女，幹嘛要吊死在他這棵破鐵樹上！」
「鐵樹？」溫亦如對好友的話感到匪夷所思。
黃燕道：「可不，一輩子都不開花。」
溫亦如樂了，這女人，八成是在許西城那裡碰了一根大釘子，才會如此死心。
「好了，別想他了，你們倆呀，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溫亦如開始幫她收拾東西。
「媽媽，是哪路人呀？」小蘋果在一旁好奇地問。
溫亦如對女兒天真的問題，笑而不語，手指輕點一下小丫頭的小腦門說：「去，一邊玩去。」
小蘋果鼓起了小嘴，「那我去找二伯玩。」
溫亦如沒反應過來這句二伯是什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小丫頭已經跑出去了。
「喂，小蘋果！」溫亦如忙喊，可是小蘋果一溜煙跑到了院子裡，衝著許西城那邊喊上了，「伯伯，你在家嗎？我是小蘋果。」
溫亦如拿自己的女兒簡直沒辦法，她來到門口喊：「小蘋果，不要打擾伯伯，他很忙。」
可是這時，許西城的窗子打開了一扇，他清俊了不少的臉出現在窗子裡。
「等一下，伯伯給你開門。」
他說話的同時，合上窗子，找來了搖控鎖，輕輕按了一下，院子的電動門就徐徐打開了。
小蘋果跑了進去。
溫亦如幫著黃燕把東西收拾完，又拎上車，這才輕吁了一口氣。黃燕說：「你跟不跟我一起走啊？」
「我呆會兒走。」
溫亦如回。
黃燕卻把房卡塞到了她手裡，「替我還給許雲波吧！」
她說完就轉身上了車子。
溫亦如一愣，「燕燕？」
黃燕在車子裡把目光望過來，溫亦如道：「這房子是許雲波的？」
「可能是吧，反正他讓我住我就住了。」
「他為什麼讓你住？」
黃燕知道說漏了嘴，只好裝傻，「可能他看我追許二少追得可憐，所以幫我一把吧！我走了哈，拜拜。」
黃燕走了，溫亦如卻擰起了眉。
許西城一直看著小蘋果淺黃色的身影走到門口，便上前兩步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客廳的沙發上，「諾，伯伯這裡有好多吃的，你想吃什麼隨便吃，對了，還有玩具，你隨便玩。」
昨天，許西城特意去了趟商場，似乎是突然之間，他覺得家裡該添些東西了，以前他是孤身一人，可是現在家裡時常會有一位小客人光顧，他不捨得怠慢了他的小客人，所以特意去商場選了很多吃的玩的。
他沒有過帶小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小孩子喜歡吃什麼，他便但凡看得上眼的零食和玩具，都買了一件回來。
放在客廳裡，什麼時候小蘋果過來了，便什麼時候給她玩。
小蘋果拿起一把黑色的玩具槍來，好奇地說：「這個可以打日本鬼子嗎？」
許西城樂了，「這個是假的，是玩具，而且，現在也沒有日本鬼子了，現在是和平社會。」
他疼愛地摸摸小蘋果的頭，心裡有一種柔情在蕩漾。
小蘋果渾然不知他那疼愛的眼神和寵溺的動作，只顧低頭把弄那把玩具槍。然後對著對面的牆壁砰的來了一下。
小蘋果雖然是女漢子，但是她的媽媽卻從來沒有給她買過類似於玩具槍這樣的東西，因此小丫頭覺得十分新奇，拿著那只槍到處亂射。如果換做是別的小孩兒，許西城恐怕早就煩了，他一向喜靜，不喜歡有小孩子纏著，可是現在是小蘋果，他的眼睛裡只有滿滿的疼愛。
或許，男人到了中年，就會喜歡上小孩子吧！
「伯伯，我們玩跳棋嗎？」小蘋果忽然喊了一聲。許西城這才看到，小傢伙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棋桌旁。
那上面放著一盤擺了半截的跳棋。
曾經，他喜歡一邊下棋一邊思索某些事情，但只限於圍棋，而且是一個人的對弈，但是，她不會，她只會玩最簡單的跳棋，而且喜歡在他高興的時候纏著他一起玩。有時候談成了某筆大生意，他也會心血來潮陪她玩一次，並且特意輸給她，她便孩子似的開心，咯咯笑得春暖花開一般。
許西城的眼前恍似浮現那花開般的笑容。
「伯伯？」小蘋果看到許西城一直在發呆，便喊了起來，「伯伯，你在幹嘛？」
「哦。」許西城起了身，走到棋盤旁，「來，伯伯陪你玩。」
溫亦如送走了黃燕，便走過來按許西城的門鈴，許西城用搖控器開了鎖，然後繼續陪著小蘋果玩。
溫亦如第一次走進許西城的
家，她感到了一種濃重的、屬於單身男人的氣息，透著幾分寂寞和冷清的男人氣息。
「小蘋果？」她在門口喊了一聲，然後邁步進了大廳。
「媽媽，我在和伯伯下棋。」小蘋果嚷了一句。
溫亦如進屋，她看到低頭，神情溫和而耐心的許西城，還有小狗一般半坐半趴在椅子上的小蘋果……
「許二哥，對不起，讓小蘋果打擾你了。」
「沒有。她很可愛。」許西城抬了眸，一雙溫潤的眸子望過來，溫亦如走過去，看他們下棋。
小蘋果是一個挺機智的小孩兒，下棋的時候就能體現出來，好幾次，都把許西城給贏了，許西城笑著揉揉小蘋果的頭，「真是個聰明孩子，伯伯認輸了！」
小蘋果對著許西城扮了個鬼臉，「伯伯你好笨，下次我讓著你好了。」她邊說邊從椅子上溜了下來，「我們回家了，再見。」
「再見。」許西城站了起來，英俊的容顏因為幾天前的一場病變得清瘦不少，溫亦如看著眼前這張溫和的臉，她卻在想像，曾經的許西城，是怎麼樣發脾氣扔下那個女孩兒的。
「許二哥，再見。」溫亦如轉身的時候說。
許西城跟她們擺擺手。
溫亦如帶著小蘋果從許西城的家裡出來，牽著小蘋果的手沿著馬路慢慢走著，直到有出租車駛過來。
王小帥從家裡出來，一個人在小區裡信步閒逛，路過黃燕住過的那所別墅時，不由自主地向裡邊望了一眼，他看到黃燕和溫亦如正往車上裝行李。
看樣子，她真的要搬走了。這個厚臉皮女人，終於撞到南牆要回頭了。他邁開步子跑開了。
許雲波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他曾經在周氏的助理，正將幾份周氏這半年的財務報告拿給他看。
許雲波邊看邊深擰了眉，「怎麼會虧了？」
助理說：「公司在美國的生意，進展不順利，損失了五千萬。」
許雲波擰起的眉宇又深了幾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助理轉身走了。
許雲波拿著那份財務報告，深深思索著，是哪裡出了問題，許西城的電話打了過來，「波子，過來一起吃飯吧！」
「哦，好。」
他放下了那些報表，取了車鑰匙出門了。
幾天的年假很快就過去了，初八，溫亦如正式上班，幾天沒見的崔智煥人越發精神了，站在那裡，特別像韓劇裡的男主角，很帥很帥的，一笑起來又很清朗。
溫亦如跟他打過招呼，便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準備工作，崔智煥的一位助理挨桌分發他從韓國帶過來的一款花草茶，溫亦如也得了一份。
她抬頭向著他工作室的方向瞅了一眼，隔著透明玻璃，她看到他對著她晃著手，笑得很是燦爛。
溫亦如也對他笑了笑。
下班時，崔智煥卻給她發了信息過來，「等一下晚點兒走。」
所有的人都走了，崔智煥從工作室裡走出來，「來，過來拿禮物。」
溫亦如這才想起，視頻中，他說給她和小蘋果買了新年禮物的事。
於是跟著他一起從公司出來了，崔智煥走到他的車子旁，後備箱打開，裡面是兩個包裝得很漂亮精緻的盒子，崔智煥捧了出來遞給她。
「謝謝。」溫亦如不知道盒子裡面是什麼，但心裡卻有點兒感動。
崔智煥笑道：「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回家再拆吧！」」
「嗯，好。」溫亦如對他展開明媚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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