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它們含情脈脈,孤相依 文 / 沈抒棠
周硯靜了一下,嘴唇再度貼過來,「承認你動心了。」
我眨眨眼睛,感受著唇上鍥而不捨施加的壓力,神經遲鈍到居然失去反抗意識,這兩張嘴唇,含情脈脈,孤獨相依。
屋裡的昏暗罩住彼此深藏表情的面孔,我突然就矯情,就是覺得傷心的要命,我推開周硯,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你想多了。」
周硯顯然恨得牙咬咬,「林蒹葭,你這又愛說假話又愛裝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好?」
我蒙著被子,「滾!」
「廚房小火熬著薑湯,你等會兒記得起來喝了。」他無聲的對峙了十幾秒,終於妥協。
直到聽到了關門聲,我才敢掀開被子,累,真累,身體似乎連呼吸都帶著困難,但是腦袋卻像是結冰封凍的湖面,光滑的連個人都站不穩,卻要命的倒映出我孑然瀕死的身軀。
周硯不是玩假的,我深知這一點,並且懼怕這一點,因為我太過瞭解自己被模糊的面容和過度猶疑驚惶的性子,他的出現甚至帶著蠻橫,堂而皇之理所應當,帶著狹路相逢、拔刀相助的恩賜意味。
這樣看起來,我可真像是林遠口裡那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喝過薑湯我終於陷入了兵荒馬亂的睡眠,鬼壓床,樓上的夫妻似乎又在在打架,重物跌落地板,女人哭哭啼啼中伴著男人一口我聽不懂的方言,當初固執的要捆綁在一起的兩個人,看樣子婚姻終於要走到盡頭,是兩看相厭,彼此放棄,還是第三方的介入?一切都可以成為憤怒的理由,一切到最後都是分離。
一覺醒來,嗓子撕扯的厲害,手機裡有幾通鄭博楠的未接來電,我不想理會。
收拾著狼狽的自己去樓下藥店買藥,回來電梯門一打開,竟然跟俞艾四目相對?
我嚥了口口水,「老俞?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了?」她冰冷的手掌搭上我的額頭,「怎麼燒得那麼厲害?」
我注意到她手上新鮮的傷口,創可貼之下還浸著血,「你才是怎麼搞得,上次弄得口子還沒好?不至於吧,那麼誇張。」
她抽回手,不自然的笑了笑,把我扶回家,張羅著給我燉湯,我嚥了幾片藥開始收拾搬回家的行李,她隨手揀過茶几上的莊睦給的檔案袋,「這是什麼?」
我撇了一眼,「哦,上次讓一個朋友幫忙調查的資料。」我吃力的把頭髮攏到後面去,精神渙散的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我覺得三年前那場硫酸案不太對勁,就讓人幫著查了查當年引我去化學樓的學生和那個老師,事實證明,我真是驚弓之鳥,疑神疑鬼,無冤無仇的,誰會搭理我?」
「老師?」
「嗯,當年在實驗室讓我幫把手的老師。」
邊說這話,我邊撐起身子接過俞艾手裡的湯碗,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她幾乎哆嗦了一下遞給我飛快的縮了一下手,幸好我接得快。
她極力掩蓋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情緒,我不解,「有那麼燙嗎?」
「嗯。」她笑了笑,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挺燙的,你喝的時候注意一些。」
我看著她渾不在意瀏覽檔案的側面,美好如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