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林蒹葭,你可真是夠狠的 文 / 沈抒棠
我沒有再回醫院見林遠,反倒是猶豫了一下,把許綺年留下的戒指帶走了,不過我什麼都沒告訴簡安真,她也沒問。
我在某個深夜,沒骨氣逮著那枚戒指往自己的手上試了試,因為長期握筆而突出的骨節讓它卡在手指中間,怎麼看怎麼荒唐,我把它塞進床頭櫃的抽屜裡,套進周硯送我的檀木簪子上,不再敢動它。
我卻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周硯了。
府江的事我不再過問,我也沒這個能力去摻合,結束完期末最後一門考試,鄭博楠幾乎是跟我同時跨出的考場。
我看著他頓住腳步,欲言又止,最後他側頭,叫了我一身,「…蒹葭。」
我沒有理會,逕直離開。其實在跟鄭博楠攤牌後,周硯問過我,要不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還是沒有他們那麼殘忍。
考完試在家裡昏睡了幾天,而再見到周硯的時候,他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我半晚餓得發慌下樓買宵夜,他拎著一些日用品在電梯口子上跟我打了個照面,沒來由的,我心一慌。
周硯笑笑,「上去坐坐?」似乎我們的關係,絲毫沒有受之前那場不大不小的對峙的影響。
我跟著他去他家,我不知道之前的裝修風格怎樣,不過現在看起來,還真是跟辦公室一樣空蕩沒意思,嚴重一點說,這個屋子,跟他人一樣清冷。
我被陽台上架著的望遠鏡給吸引了,我問他,「你還有這愛好?」
他不置可否,走過來熟練的架勢三下五除二把餘下的零件給組合起來,「這種三米焦距的望遠鏡只能測定一下小行星的位置。」
「跟宇宙比起來,人類還真是渺小的可怕。」我配合的瞄了一下,「以前陸心潔最喜歡研究星座了,唔…天秤座在最左邊是吧,接著是處女座,獅子座,巨蟹座……」
我突然覺得有趣,轉頭問周硯,「欸,你什麼星座來著?」
他笑得愉悅,「你也信這些?」
「信,我怎麼不信,至少我還知道,在刻薄和*,清醒和放縱之間總能最快和最好的做出選擇的星座,是天蠍。」我認真的看住身旁的人,「周硯,我猜,你一定是天蠍座。」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種不著調的話,到底是在試探他還是在試探我自己?
周硯眼角微動。
這一次,是我主動吻上去的,他沒有動,但是暖暖的鼻息換到我的臉上唇上,我覺得鼻尖癢,在退開之前,手指被他牢牢的扣住,他不容我躲避,在我耳邊落下一句,「林蒹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想好了?」
想好什麼?想好我這糟糕的一生,想林遠和許綺年還是想周硯?我自己都一團亂,離也理不清。周硯在我皺眉走神的時候,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的我吃疼,他卻不容我掙扎。
我只覺得腰間一涼,襯衫的下擺被他掀了起來,他冰冷的手指開始遊走在我的腰肌,要不是猛然想到我背部跟鱗片一樣附著的疤痕,我一定會允許自己跟他的親密再多幾秒。
我一下子推開他,他調整了氣息看著我,我不自在的轉向望遠鏡。
我知道周硯一直在盯住我,他需要我說些什麼,我也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明天林遠出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天知道,我的手心已經汗濕一片。
尾音剛落完,周硯竟然勃然大怒,跟釘圖釘一樣把我按在牆壁上,架著的望遠鏡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撞擊中跌落在地,不過誰也沒有心思管。
周硯幾乎是咬碎了牙齒,喉嚨裡憋著一股氣,「林蒹葭,你可真是夠狠的。」
我咬著嘴唇不敢說話,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他鬆開我,彎下身子把望遠鏡架子給扶起來,不過他沒有起身,他蹲在那裡,衝我揚了下手,「你回去吧。」
這回是徹底完了。
我扯了扯衣服回到自己的家裡,卻不由自主的站在陽台,探頭往上看了一眼,四層樓的距離,是我和周硯。
我在陽台上站了一整晚,那句矯情的詩是怎麼樣的,為誰風露立中宵,我也不知道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