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林蒹葭,我覺得我受委屈了 文 / 沈抒棠
世界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我發懵的看著周硯不動聲色的把手裡跌打精油往他手邊的櫃子上輕輕一擱,然後轉身欲退出門去。
「站住!」這一聲不是我叫的,是依然趴在我身上的林遠叫的。
林遠踉蹌著站起來,腳步不穩的朝周硯走去,並且在周硯兩步遠的距離突然停下來,彎下腰去,手撐著膝蓋,靜了幾秒。
我沒弄明白他要幹什麼,周硯顯然也不明白,但他不在乎,轉身接著準備走人。
就在這個時候,林遠猛然直起身子,拽過周硯的臂膀,面無表情的朝著他的右臉掄了一拳。還沒等得及我看清形勢,周硯上前熟練的按倒醉酒的林遠,林遠也不甘示弱的反抗,一下,兩下,三下……毫不留情的捶打在周硯身上、臉上,最後周硯似乎發了怒,翻身騎坐在林遠身上,箍住林遠,冷著臉色朝我掃了一眼。
我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沙發靠墊,腦袋已經停止思維的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鬥毆,此時周硯一個眼神甩過來,我才算是回過神來,神智恢復的那一剎那,林遠的聲音直接穿進我耳膜,「我警告你,誰管你跟那個俞艾是什麼關係,但是你別打主意到蒹葭身上,還有,竇衛青的案子,跟蒹葭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用再纏著她——」
周硯眉心一皺,直接一拳揍向林遠。
我這才衝了過去,分開他們,兩人都非常配合的鬆開手。這場武力中,周硯很少還手,受的傷最多,我看著他嘴角和下巴的血,搭著他面無表情的臉,竟然有些妖冶。
林遠直起身子,收拾了一下自己,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任何話的離開了。
直到聽到外面電梯的叮噹聲,我才轉向周硯,艱難的開口,「林遠說的是什麼意思?這一切你都是在演戲,你仍然在懷疑我?還在揪著竇衛青的案子不放?還有……你跟俞艾…」
周硯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不甚在意的往自己的襯衣上一擦,他慢條斯理的做完這一切,再看向我的時候目光凜然,「我因為蔣執的關係,跟你哥見過兩面,他知道竇衛青的養母在托我查這件事,但是我拒絕了,這些我都是告訴過你的。」
無懈可擊的解釋,我接著問,「那…你跟俞艾呢?」這話問得我心裡莫名發虛。
他短暫的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眼底已經是一片清明,「今天你哥的婚禮,我跟俞艾在大廳外聊了幾句,正好被你哥看到了,他可能誤會了。蒹葭,我確實是認識俞艾的,她手上如今經營的花店,是我姐周青轉租給她的,那時候他們談事宜辦手續,我都在我姐的要求下跟著去了的,今天俞艾只是想托我跟我姐談一下續租合同,我們就簡單說了幾句。」
他平鋪直敘不帶感*彩的說完這一堆,才盯住我,「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俞艾跟周硯還有這層關係?不對,應該說,竟然只是這樣一層關係?簡直是完美的答案。
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喪氣,「哦」了一聲,轉眼看到地上一個掛件,我順手撿了起來,示意周硯,「這是什麼?」
他瞄了一眼,有些無奈,「我姐前陣子給我求得平安符。」
他也搞封建迷信?一定是在這場肉搏戰裡給扯了下來,我睨了他一眼,「平安符掉了可不是好事,要倒霉。」
「還有比遇見你更倒霉的事嗎?」周硯單手把我摟緊懷裡,語氣歎然,「林蒹葭,我覺得我受委屈了。」
委屈個毛線啊!自找的!我扭著身子想要退開來,誰知他把我摟得更緊了,溫熱的氣息直接噴在我的耳際,「別亂動,我好像有隻手脫臼了。」
「」
我萬萬沒有想到,造化這種東西就是喜歡捉弄人,我因為一個迷信的平安符嘲笑周硯要倒霉,殊不知,接下來倒大霉的竟然是我。
簡安真手臂上的傷口,臨近癒合拆線前,癢得她滿心焦躁,給我打電話使悶氣,「老娘已經吃了一周的泡麵,要吐了,今天你說什麼也要請我吃一頓大餐!」
我看著窗外淅淅瀝瀝惹人煩的雨線,索性讓她打車來我家,我給做飯。周硯打著臉被揍、手脫臼、心靈受傷的旗號,拉著我去超市買了很多蔬菜肉類,說是給他進補。
我愣是忍下心沒搭理他,這下就造福了簡安真。
我正在廚房裡忙得起勁兒,家裡的門被擂得震山響,砰砰砰,嚇得我縮了一下頭,差點手上的菜刀就往自己指頭上招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