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現在連團糖都不放過我 文 / 沈抒棠
周硯全程黑著一張俊臉毫不客氣的把我塞進他的車裡,我搖下車窗探出腦袋,衝著笑意盈盈的簡安真比了個大拇指。
餐廳裡人來人往,大家毫無準備的就見證了一場好戲,周硯因為牽錯了人,挨了簡安真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我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整一幕,周硯的胸腔估計都快爆炸了。
我想笑,憋得自己都要背過氣去了。
周硯把車窗給關上,我訕訕的乾笑,「安真今天是心情不好,你理解理解。」
「我可沒見她心情有愉快的時候。」周硯顯然還在氣頭上。
他往日的涵養到哪去了?這會我是真笑出來了,看著他發狠攥緊方向盤的手,抖著身子把我打包的蛋撻給拿出來,「這家蛋撻特別好吃,安真給的錢,也算是賠罪。」
他的右手又開始抽動了,我趕緊拿了一個蛋撻往他緊抿的嘴邊湊,他冷哼一聲,握著方向盤打了個漂亮的轉彎。
打彎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彎一轉,我手上的蛋撻直接就擦著周硯襯衣的領口,一路滾過他的胸膛,最近跌進他的褲子裡。
周硯低頭看了一眼,握著方向盤凸起的手指骨節,在微妙的極度緩慢的聳動。
這下子是完了,周硯這個變態的潔癖症要犯了。
果然是山雨欲來的口氣,「林蒹葭,你毀了我多少件衣服了?我記得你上次…扇我巴掌的時候同樣還穿走了我一件襯衣吧?恩?」
可不是嗎?在曹陽的辦公室,這樣算下來,周硯那麼驕傲的人,我扇一次,簡安真扇一次,也挺慘的,至於那件衣服,我當初為了謝洩憤,丟在衛生間門口當墊腳的了。
不過這話我是不敢說,我心虛的張望了一下車窗外,急速閃過的路牌,和一個個換季搞特賣的商場。
我叫停周硯,「賠你,賠你!」
周硯真還剎了車,奴役著我這個缺胳膊斷腿的戰士陪他逛商場,打折的他還瞧不上!這狗脾氣,進了專賣店掃了一圈,撿了一件衣服給自己換上,再拎了一件衣服吩咐包好,然後好整以暇的依著櫃檯看著我,等我我替他付賬。
卡一刷出去,支費短信一進來,我心都在滴血。
他這回心情高興了,跟遛狗一樣閒散的把我拉著,我走出商場心裡那個疼喲,看著對面街上小販招搖著的棉花糖,橫了他一眼,「兩件衣服換一朵棉花糖,划算吧?」
幸好他是二話都沒說的就上前掏錢包了,不然我咬了他的心都有。
他把一朵淡粉色的棉花糖遞給我,取了車再次把我塞進去,蛋撻還放在坐墊上,我一手逮著棉花糖,彎著腰想把蛋撻盒子擱腳邊,這腰一彎下去,我就動彈不得。
這副駕駛座的位置下,一個簡單的圓形耳釘,以銀色做底,鑲著一顆小巧的綠松石,蒂凡尼的定制款,我給俞艾的新年禮物,我伸出手把它撿到掌心撥了撥,看了一下耳釘處,果然。
那股涼意就像是猛然打開冰箱門一樣,冷得我縮了一下頭。
「怎麼了?底下有金子啊?窩那麼久?」周硯估計是看不下去我那猥瑣樣了,出聲叫了一下我。
「嗯,金子沒有,驚嚇有。」我直起身子,他正好發動車子,沒有關上的車窗裡刺溜一下吹進一股冷風,我手中死死拽著的棉花糖整團都被吹離了竹籤,不偏不倚精準的就糊在了我臉上。
突如其來的意外往我幾乎石化掉了,周硯迅速回過神,趕緊靠邊把車子停下來,扯著紙巾就為我收拾一臉的黏膩。
一邊收拾一邊憋笑,「風水輪流轉,林蒹葭,以後出門記得帶腦子,或者,再多買一注意外險。」
棉花糖此時香甜的味道緊緊的纏繞住我所有的知覺,我一邊不動聲色的把手心裡的耳釘放進包裡,一邊盯住在我臉上忙活的周硯,「是不是我看起來真的就這麼好欺負,所以除了你們這一個二個,現在連團糖都不放過我?」
話一問出口,一股熱淚順著黏膩噁心的臉流了下來,滴在周硯的褲子上。
無休無止的沮喪和煩躁,回到家裡,周硯趕忙把我朝洗手間裡推,我憋屈的把自己收拾好出來,他已經舉著吹風機在門口候著,把我往床邊一扶,轟隆隆就吹了起來。
我看著他腳邊的衣服袋子,踢了他一腳,「這衣服我花了巨款,你不試試就算了,竟然還這麼不珍惜。」
他掐了吹風機,把袋子撿起來,從善如流,「嗯,我馬上試。」我扯著半干的頭髮,還沒回過神來,周硯睨了我一眼,就開始當著我的面脫衣服,先是他外面那件風衣,再是襯衣,再是貼身內衣……
我覺得不對勁,看著他光裸的背脊,隨著他的動作而運動著的結實的肌理,我眼睛一閉,瘸著腳就朝房間門口走。
他穿上衣服趕緊出來把我扶住,皺眉,「你今天不高興?看我被欺負的時候不是挺樂的嗎?」
我掙開他的手,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扯著薯片袋子,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那天我跟老俞吃飯的時候說起她那鋪子,她跟你姐的續租合同談得怎麼樣了?」
「不知道,那是俞小姐跟我姐的事,我去過問做什麼?」周硯好脾氣的按開電視。
俞艾:周先生。周硯說:俞小姐。我承認我要被這種疑神疑鬼給弄瘋了,我的閨蜜,我的男朋友,中間還夾著一個孩子,這種八點檔劇情讓我怎麼繼續下去?不計後果的逼問出來?我沒膽子,心裡又焦灼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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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得隴望蜀貪得無厭如今成為我真實的感情寫照,但是如果表現的若無其事渾不在意,那也是自欺欺人,周硯擅不擅長我摸不準,但我確實沒本事玩什麼感情遊戲,不然也不會在林遠身上死那麼慘,現在我才真正懂得「如無其事」是多麼大的一個學問,許綺年駕輕就熟,我不行。
我看著茶几玻璃山倒映著的我和周硯並肩坐著的影子,他他渾不在意,神態自若的按著遙控器換著台,我咬著薯片配合著看著電視,簡直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周硯有句話說對了,我愛他,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贏了周硯輸了俞艾,或者說,贏了俞艾,輸了周硯,我接受不來。
我扯了扯嘴角,遞給他一片薯片,他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妥協的張嘴含了過去,我盡量維持著正常的語氣問他,「這麼久了,我那廚房裝修的怎麼樣了?」
周硯驀然停止咀嚼的動作,轉過身來盯著我,「你什麼意思?」
「我想搬下去,每天窩在你這裡也不是個事啊。」我需要時間,弄明白一切,甚至優的解決這一切,而不是像個瘋女人一樣,罵罵嚷嚷的就衝上去。
周硯還在盯著我,我受不了他眼裡的探究,慌張的笑了笑,站起身子,周硯的動作自然比我快,一下子伸出腳擋在我面前,我還沒動作,周硯就把我直接按倒在沙發上,像只迅猛的豹子。
我吸了一口氣,「周硯你幹什麼,你壓到我的腳了。」
他挪了挪身子,我得了縫隙要起身,他的手指勾住我的頭髮,一下子把我給拽住,頭皮上撕裂痛感讓我回不過神來,我反射性的閉上眼,直接伸出完好的右手朝前一抓,直接就撓到了周硯的臉上,碰上了我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但是我心裡有氣,手上一下子生了力氣,也不管不顧的直接在他臉上撓了好幾下,我聽見周硯的吸氣聲。
我睜開眼睛,周硯的眼角以及眉角便赫然的幾道血口子。
我還沒心悸,周硯就照著我的脖子咬了下來,我的手腳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制止,我更是氣,直接拉開了我們直接沉默的廝打和肉搏,開了口子的薯片袋子在我身下碎成了粉,我忍住身體的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卻扯得我脖子疼,周硯的撕咬還在繼續,我幾乎是忍了又忍才從喉嚨裡發出痛叫。
他的動作隨著我的叫聲一下子就停止了,我的腦袋依然是懵的,完全沒有弄明白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發是怎麼回事。
我小心翼翼把脖子從他嘴邊移開,張嘴的沙啞不在我意料之中,「周硯,你瘋了嗎?」
「我是快瘋了。」他抬著手一拳就落在的我腦袋旁邊的沙發空地上,砸進彈簧裡的無力感我都替他不解氣。
我勻著氣,艱難的笑了笑,「蔣執那傢伙還怕我發起瘋來把你給肢解了,你這樣子怕是先要把我給殺了,你要不要等他回國找他開一些藥?」
周硯終於放開了我,「對不起,我情緒一下子沒把握好,住得好好的,你為什麼就忙不迭的要搬走。」
「我只是我我想搬,沒說我現在搬。」我舉著手自嘲,「我這樣子,你看我能搬嗎?」
「那你剛為什麼起身?」
「……」,我真是憋了一口氣,「我只是突然想到安真說好給我發的郵件,她幫我聯繫了幾個實習公司,我這馬上要畢業,當然要找工作,我只是起身去查郵件而已。」
周硯盯了我一會兒,直接攬過我,在我耳朵邊上道歉,「對不起,蒹葭,我只是……太患得患失了,我有些害怕——俞艾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你對我就有多重要,不對,還更重要,你理解嗎?」
他用他的臉頰貼著我的臉,溫情的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