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4.青枝骨折折而不斷（2） 文 / 維昕
許諾出門，看到一個穿著護士裝扮的，帶的是實習生的牌子，實習生靦腆的說：「老師，我們老師讓我來取輪椅，我們科室有個產婦需要。」
「恩跟你們老師說抱歉！回頭請她吃飯。」許諾對小護士揮揮手送走了他，回去，只見陸瀟瀟斜倚在換了新床.單被褥的床上，手上紮著點滴，沈慕楓坐在一邊拿著個新毛巾給她擦臉，心裡暗笑：「沒想到沈慕楓也有這麼狗腿子的一面。姣」
輕咳了一聲，沈慕楓收了毛巾問：「許醫生，怎麼就打點滴？骨折了不做其他處理的嗎？」
「什麼處理？你說手術？」許諾笑了說：「陸小姐剛剛在拍片子的時候我在屏幕上都看了，只是青枝骨折。不用手術的。」
「什麼是青枝骨折？」這個詞新鮮，骨折就骨折，還有那麼多的名堂。剛剛看陸瀟瀟疼的那樣，沈慕楓就覺得著骨折一定很嚴重，但是許諾，因為他妹妹耽誤，回來了還不直接帶著她治療，轉來轉去的耽誤時間。
許諾說：「這「青枝」兩個是借用來的，大哥比方，就像是植物的青嫩枝條，一些枯枝一折就斷，而青枝骨折是那種折而不斷的情況。」
「折而不斷？」沈慕楓看看陸瀟瀟又問：「折不斷也叫骨折嗎？」
「嗯！」許諾點點頭說：「年輕人的骨骼中含有較多的有機物，外面包裹的骨外膜又特別的厚，因此在力學上就具有很好的彈性和韌性，不容易折斷。」
「像陸小姐這樣腿部既往受過傷，有過骨折的情況，現在長好了，但是遭受一些不恰當的又不是很重的力的時候，骨骼雖「折」卻仍然未「斷」，也是常見的。」許諾解釋著，盡量的用詞恰當，別把自己妹妹再提出來讓人生氣。
「那這種骨折就只打點滴？不用別的處理？」沈慕楓看向許諾，臉上依舊沒有好的臉色，看來許言的這個禍事不會這麼容易過去的秈。
許諾說：「不不不，也可以打石膏。青枝骨折用石膏外固定治療效果就非常好了，這個屬於穩定骨折，通常是不需要手術治療的。」他瞭解沈慕楓的心態，想著都骨折了是必須收拾的，但是有些真的是不需要得。
看沈慕楓不依不饒的樣子，許諾忍不住說：「你也別太緊張，這青枝骨折就像是你跟陸小姐的感情，都折了大半年了還不斷，你見出了什麼要命的大事了嗎？你倆到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在一起？」
許諾這一句話似有意似無意，總之把兩個當事人都說的一愣，陸瀟瀟別過頭去。
這也叫好好的在一起嗎？
她跟沈慕楓在一起三年多，從來沒有如今的這幾個月這麼糾結痛苦的。
愛情不過是一場衝動的話，那麼她跟沈慕楓在一起就算了，別的什麼都不顧。
但是偏偏愛情不是一場衝動，其中夾雜太多東西。何況就算她想衝動，沈慕楓未必想。
倘若他們兩個人的愛情真的像是許諾說的，像是青枝骨折一樣折而不斷，那麼她情願斷的乾脆，拉個粉碎性骨折也好！再不為這折而不斷煩心痛苦。
「你怎麼還不給她打石膏？扯一些有的沒的幹什麼？」沈慕楓的臉也憋得漲紅，說話比剛剛更加的咄咄逼人了。
許諾說：「這不是剛剛給陸小姐輸上液嗎？石膏不能太鬆也不能過緊，不然對陸小姐都不好，需要仔細的打模型然後塑形什麼的，你不要急，慢慢來。」
陸瀟瀟也拉拉沈慕楓說：「我現在沒事了。」示意他不要把無名火發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沈慕楓看看陸瀟瀟這才作罷，去一邊的水盆裡洗毛巾，許諾才鬆了一口氣似地說：「那什麼，沈先生先陪著陸小姐，我去看看石膏。」說著離開了辦公室。
沈慕楓把毛巾洗好涼在架子上，看看窗外，又扭頭，看陸瀟瀟一直盯著他看，見她看他又別過頭，就歎口氣坐過去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瀟瀟搖搖頭說：「我不餓的。」
兩個人又是一時相對無語。
陸瀟瀟是不好意思，背後一直覺得有刺一樣，她怕沈慕楓直到她動了他的藥，今天來就是為了調查他的。而沈慕楓又為什麼出現在醫院？
難道他真的瞞著她什麼？
好半晌沈慕楓說：「你手機是開機的吧？」
「啊？是！」陸瀟瀟點點頭。
沈慕楓說：「開機好，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秦家就會給你或者我打電話，務必讓你去老宅吃飯的。」
「那今天就可以見到媽媽了嗎？」陸瀟瀟緊張的問，媽媽幾個月不見，她真是著急。
沈慕楓說：「我也不知道，秦家現在想怎樣，我完全沒有頭緒，只是你要答應我，無論秦家出什麼事情，你都要冷靜，不要激動好嗎？」
「好我」答應你還沒有說出口，就聽門外小護士說：「小姐你找誰？找許醫生嗎？許醫生去病房了，不在這裡。」同時門也咚一聲被拉上
沈慕楓起身去開了門只有一個小護士站說：「奇怪。」
沈慕楓問：「怎麼了？」
小護士說：「我來給陸小姐換藥，見到有位女士把門開了個縫往裡面看。」
「是醫院的人嗎？」沈慕楓問，同時跟小護士一起進了門。
小護士一邊拿著輸液袋三查七對一邊說：「沒見過，反正不是我們科室的人。」
沈慕楓看看門口，又看看陸瀟瀟沉默了。
下午，許諾就推來了一把新輪椅，醫院和這些醫療器械的店有些聯繫，便於患者使用，所以一個電話輪椅店就送貨上門了。
陸瀟瀟被推進了石膏室在外面等著的時候，果然就接到了秦家的電話，是秦傳承親自打來的。
「伯父。」
「慕楓啊，我讓你今天帶陸小姐來吃飯，這事你跟陸小姐說了嗎？」秦傳承的態度異常的和藹可親。
沈慕楓說：「伯父，已經說了，只是我們要晚點過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秦傳承發出擔憂的反問。
沈慕楓說：「陸小姐之前出過車禍，腿腳本來就不好，今天摔了一跤，腿上出現了青枝骨折的現象，現在正在醫院打石膏呢？」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需要住院嗎？」秦傳承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沈慕楓說：「醫生說沒事，打了石膏就可以回去了，以後小心點就可以。」
秦傳承這才緩和了語氣說：「那打了石膏就直接帶陸小姐來家裡吧！我派人去接你們，你們在哪個醫院？」
「好的。」沈慕楓對秦傳承的話一向不拒絕的。
等陸瀟瀟打完石膏出來看著自己的小腿，臉像苦瓜一樣看著沈慕楓，沈慕楓拍拍她的肩膀說：「秦傳承打電話來了，說接你去老宅吃飯。」
「現在嗎？」陸瀟瀟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現在居然有些緊張。沈慕楓蹲下身子，拉住陸瀟瀟的手說：「不要擔心，沒事的，有我。」
「你也是秦家人，又不是陸家人。」陸瀟瀟別過頭。
*——*
秦書靜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裡放著一些商業活動的新聞。主座的沙發裡坐著父親秦傳承，還有那個父親心心唸唸要娶的老女人，四五十歲的人了，看不出身材，也看不出美貌，真不知道父親中意的是她的哪一點。
「小冰，這個新聞是不是沒意思，給你遙控，你選個喜歡的。」秦傳承對身邊的婦人說。
這婦人正是陸瀟瀟的母親，陸夫人，晏冰。
晏冰搖搖頭說：「不用。」說著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問：「瀟瀟她不會出什麼大事吧？」滿臉的憂心，當時走的急，連個電話也沒來得及打，現在回來秦傳承還說再等等才能見，如今終於要見面了，但是卻得知她又受傷了！
哎，這個苦命的女兒。
陸夫人晏冰的心裡也不好受。
「不會的，慕楓那孩子說，沒事。」秦傳承拍拍陸夫人的手安慰。但是陸夫人卻看了一眼在一邊滿坐著什麼表情都沒有的秦書靜。
沈慕楓現在畢竟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她卻可以這麼大度容忍嗎？
秦書靜卻只盯著電視屏幕。
她知道陸夫人在看什麼擔憂什麼，其實她心裡又何嘗好受？她的未婚夫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而她臉吃醋的資格和立場都沒有。
不過，陸瀟瀟一個病怏怏快死的人
今天秦書靜的一個好姐妹生孩子，她和另外幾個姐妹去看望，電梯門剛剛打開，就見沈慕楓把抱在懷裡的滿臉痛苦的陸瀟瀟放在輪椅上，緊急的搭乘另外一部電梯下樓去。她當時就一驚，想要再去辨認一下，電梯去一驚關了門。
看了好姐妹，別人都在說話，她藉故出來，想著陸瀟瀟的樣子可能是犯病了吧？就去了心內科，正好聽到有個大夫說沒有床位，醫院走廊的環境不如家裡，還讓沈慕楓請護工。
後來直接從心外科開了條子，下藥房拿藥，然後在骨科的醫生辦公室輸液，躲了半天見沒人了，她就偷偷的走到病房門口開了一個小縫，卻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見有人說話，沈慕楓讓陸瀟瀟別激動什麼的。
心臟病的患者的確是不能激動的。
看電視上，心臟病的患者穩定倒還好，如果頻繁的犯病的話，恐怕距離死不遠了。
秦書靜心裡憤恨極了，既然都要死了為什麼不早點死！為什麼這麼半死不活的扒著沈慕楓？
不過，經常犯病，就會死得快嗎？或者犯病的時候，搶救無效？這倒是個好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