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7章 只願得一人心064 文 / 唐蜜MM
讓眾人驚駭不已的是,那期中包裹的卻是與真人無異的死人!
那近乎與生前一模一樣,沉睡數百餘年的死人!
光是看相貌和模樣,應該可以猜出大概就是高宗皇帝生前的侍從與宮人,甚至還有妃嬪。
此刻,那些死人被蒸騰的熱氣所熏烤,此刻沒有了冰塊裹身,也只能默默地「砰砰」接連倒下,可現在所有人都急著逃命,就連一向冷靜自若的拓跋韻眼底也泛過一抹慌張。
曲明黑菊用盡力氣護住拓跋寧燁那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的身體,眸光夾雜著驚悚,死死盯著那扇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倒下的墨熠石門。
未過片刻,便只聽得一聲「轟隆」聲響起,石門竟是被岩漿直接融化,隨即雪水透過石縫,火與冰在瞬間碰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剎那驚濤拍岸,整個冰雕嘉殿只剩下不絕於耳的嗡鳴聲。
火與冰相接,升騰起一陣白氣,眾人的視線均是被遮擋,一時間竟是看不清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大家心底都清楚,他們已經離地獄之門不遠了。
等待死亡的過程總是難熬的,可是事到如今,死神已經站在眼前了,曲明、曲墨和黑菊反倒不那麼害怕了。
他們將拓跋寧燁的身體環在中心,竟想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主人擋住那吞屍噬骨的炙熱岩漿!
「哈哈哈哈——」此刻,拓跋韻竟是陷入一種瘋狂狀態,那不似常人般低沉的笑聲,此時竟是格外刺耳,只見他紫瞳微閃,泛過一抹狠戾眸光,下一遍,竟是直接走向拓跋寧燁,步步緊逼!!
「你想幹什麼?」曲明呵斥出聲,此時早已沒了身份尊卑,有的只是你死我亡,逕直撥出長劍兩相對峙。
一抹凶殘從拓跋韻眼底閃過,他嗓音清冷而壓抑,「拓跋寧燁,從小到大,你總是將屬於本王的光環搶走,到現在,你連死了,都要拉著本王,當年,你為什麼不乾脆死在南方蠻荒之地!壓了本王一輩子,現在,本王就先送你去見閻王!」
「這與我們王爺無關!分明就是你心懷不軌,才會千方百計的想惹怒火龍,惹得整個地宮都跟著你遭殃!」黑菊頓時為拓跋寧燁抱不平,可此時,拓跋韻根本就聽不進她的話。
只見他提劍便直直刺向拓跋寧燁!
此時嘉殿內的溫度極高,升騰而起的白霧之中,眼前視線迷糊,一刀落下,曲明等三人均是護住拓跋寧燁,提劍予以還擊。
可三人兵器相接,空氣那邊卻是溢出陣陣哀嚎聲,白霧之中,竟是泛過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曲明眸光緊瞇,曲墨黑菊不安的對看一眼,竟是發現拓跋韻見人就砍,難道說……拓跋韻已經瘋了?
「哈哈哈哈……」拓跋韻仍是大笑不止,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逼得如此近。
此刻,嘉殿靠近天殿的牆壁已經融化,如強敵般的岩漿不斷湧入,雪塊敵不過高溫,不斷融化,一眨眼的功夫,便是推移到高台之下。
死亡即將來臨,所有人均是頹然不已,就連剛才一陣瘋狂的拓跋韻也停止了胡亂砍人,一把跌坐在高台之上,紫瞳黯淡無光。
黑菊淺淺抽泣,「王妃娘娘丟了,只怕現在就算是去死,也沒有臉去見王爺了!」
此時,曲明曲墨均是跪倒在拓跋寧燁面前,連磕五個吃著,都說男兒淚勝黃金,可此時,從他們眼中淌下的卻不是恐懼畏縮的淚水,而是無法護主的悔恨與自責!
此刻,黑菊倏然耳廓微顫,隨即拉過曲明,杏眸微瞪,「曲明,你聽,好像……好像有什麼聲音!」
曲明軒眉緊鎖,此時卻聽聞到半空傳來一陣動聽的鸞鳴清音,夾雜著那地下火龍的低鳴聲,竟是格外讓人心神一震!
岩漿熱氣騰空,那炙熱的溫度,足以將整座地宮摧毀,經緯天下嘉殿之中,雪塊盡化,飄浮在岩漿中,刺眼的火焰竟是直衝上雲霄。
迎著那沖天的烈焰,倏然從眾人眼前泛過一道耀眼光芒,隨即好聽的清鳴樂聲響徹整座地宮,那一連串灑下泛著彩色光芒的上古字條直接穿過重重烈焰,最後凝聚在祭台高空之上,「砰」的一聲,直接狠狠砸在祭台之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呆愣的望著那涅槃浴火的鸞鳥一展雄翅,滿殿白霧頓時消散。
瞅見祭台之上的人影,鸞鳥似乎得到了什麼指示一般,竟是展翅撲出連串的螢光字符,還一邊扭頭望向身後,眸光中,帶著無緣的眷戀,纖長美麗的七彩風翎隨著火焰跳躍著,隨即盤旋一圈,最後,竟是落在了祭台之上!
黑菊眼睜睜的望著那位從鸞鳥背上跳下來的少女,驚訝得捨不得眨眼,隨即嘴唇直哆嗦道:「王,王妃娘娘……」
曲明曲墨和拓跋韻等其他人,此時對看到沈雲兮的錯愕,一點都不比黑菊少,就連一向最為沉穩的曲明亦是眸光閃爍,口齒不清:「王,王妃娘娘……您,您……」
就是剛才,他們分明親眼所見,雲兮是從大殿中消失了的啊!
可雲兮徑直鎖緊眉頭,並未看任何人一眼,卻是直接走向了那位被圍在正中央,卻是氣息奄奄的虛弱男子——拓跋寧燁。
她伸手將他欣長的高大身軀扶起,玉手輕輕撫過那瀰漫著黑氣的俊顏,黛色深眸中泛過一抹幽靜,那股靜,彷彿盛開在深谷裡的一抹幽蘭,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王妃!」黑菊第一個反應過來,嘴角咧開大大的弧度,看到雲兮,自然是欣喜異常,可是她剛走近雲兮,卻被雲兮渾身釋放的冷意嚇了
一跳。
不過片刻未見,那一刻,黑菊竟是看不透從雲兮眼底泛過的沉重與滄桑,王妃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可是這張玉臉,分明就是王妃啊!
黑菊暗自驚訝,難道說,就是王妃剛才消失的時間裡,發生什麼嗎?
可是王妃娘娘究竟遇到了什麼?
此時,她抬頭,分明看到馱著王妃的,正是國殿牆壁上的那只飛鸞!
飛鸞為什麼會現身與雲兮在一直?
儘管心底有萬千疑惑,此時,黑菊卻是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看到雲兮安全歸來,比任何事都重要!
從頭到尾,鸞鳥都是依偎在雲兮身邊,親暱不已的輕輕蹭著雲兮,一時間,那抹耀眼光芒,竟是比滿殿的焰火還要耀眼!
雲兮淡淡瞥了眼身後的炙熱岩漿,幽深黛眸微緊,安靜的審視著懷中異常安靜的拓跋寧燁,下一秒,扭頭望向曲明,眼神格外堅決,「快幫他把毒箭撥出來!」
曲明微愣,那一剎那,他分明感覺到,眼前的王妃有些陌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王妃娘娘,總覺得她不再是以前那個虛弱的王妃,可是真的要說出有哪裡不同,他又說不出來。
可是從她週身散放出的強大力量,卻是讓他震撼不已。
那一剎那,他壓根無法抗拒雲兮的命令,黑菊早已幫著扶起了拓跋寧燁,他後背的毒箭已經被曲明削斷了箭柱,可是最毒的箭簇依舊留在拓跋寧燁的血肉之中。
曲明取出匕首,儘管取人性命的事,他做得不少,可是讓他咬緊牙根刺進拓跋寧燁的肩頭,他的手還是在顫抖,強迫自己壓下心底的恐慌,刺入其中,隨即輕佻,微勾,再劃開一道十字口,隨即,只聽得一聲「光當」,那黑漆漆的箭簇已經砸在地上。
那詭異的漆黑在火焰的金光下,泛過嗜血的光芒。
拓跋寧燁完全冰冷的頭,輕窩在雲兮的肩冰龍,他臉頰表情依舊停留在最後一刻,那輕揚的嘴角,彷彿做著最甜蜜的美夢,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可是當雲兮看清他肩頭那黑漆漆的洞口中,不斷往外湧的黑血時,她的心竟是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黑菊,帶傷藥了嗎?」雲兮扭頭望向黑菊。
黑菊微愣,又瞅了瞅早已沒了氣息的拓跋寧燁一時不解道:「王妃娘娘,您要傷藥做什麼?」
雲兮回頭望了眼不斷輕蹭著她的鸞鳥,聲音中多了些許不耐,冷冷道:「先給王爺敷上!」
聞言,黑菊眼底頓時閃過一抹吃驚,隨後,聲音中便多了三分哭腔,「可是王爺他已經——王妃娘娘,您還好吧?」
拓跋韻發現雲兮竟然將拓跋寧燁當成活人來救,紫瞳中瞬間泛過一抹譏諷,嘴角勾起邪肆弧度,冷笑出聲:「分明是死人一個!你確定你要救已經死了的拓跋寧燁嗎?哈哈哈哈——」
可雲兮彷彿不曾聽到拓跋韻的話語般,也不理會他,此刻,鸞鳥發出一陣激鳴,雲兮頓時瞅了眼越來越近的火焰,隨即,冷冷望向黑菊,命令道:「立刻上藥!」
曲明望了眼鸞鳥了,隨即眼底泛過一抹精光,見黑菊還在發呆,頓時搶過她背包裡的金瘡藥,悉數倒在拓跋寧燁受傷的臂膀上,隨即便扯下麵條,將拓跋寧燁肩頭的傷口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