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2章 :倉鼠和廁鼠4 文 / 潘潘瑪麗
入洞房後,便是「坐床」——男左女右,坐在床沿。接著是一名「福壽」雙全的三十多歲女子,用秤桿微叩一下新娘頭部,再挑去她蓋著的大紅頭巾,這叫謂「請方巾」,意示著「稱心如意」。
再接著,是合巹禮——也就是喝交杯酒。
古代交杯酒,沒有現代人那麼變態,現代人「交杯酒」,是夫妻繞過脖子互喝,而古代「交杯酒」,不外是夫妻互相交換了杯子同飲,那是象徵著夫妻同甘共苦的意義。
新人行過合巹禮後,宴席就開始了。
菜色無比豐富,葷素兼備,鹹甜並陳。
有乳煮的「仙人臠」,生烹的「光明蝦」,活炙的「箸頭春」,冷拼的「五生盤」,籠蒸的「蔥醋雞」,油炸的「過門香」。還有用羊脂鴨卵燒鱉做成的「遍地綿裝」,烤羊鹿舌三百片的「昇平炙」,鹿雞肉摻拌的「小天酥」,純兔湯烹製成的「卯羹」,鱖魚熬的湯「白龍臛」;就是包子「玉尖面」,也不同凡響,餡是用肥熊肉和精鹿肉製成的。
馮清坐在馮妙蓮旁邊。
她吃相文雅,小口小口的吃著玉尖面,一邊輕聲跟馮妙蓮說話:「大姐,前些日子我進宮裡去給太后請安,太后對我說了一段話,我不大明白。大姐讀的書比我多,能不能給我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馮妙蓮問:「什麼話?」
馮清說:「太后說,她前些日子看了一本書,對商子說的一段話感觸極深。商子說:一隻兔子在野地裡奔走而百人逐之,並非是兔子可以夠這百人來分,是由於名分未定,誰都可以來爭。賣兔者滿市,卻沒有人敢不給錢就拿,是由於兔子有主,名分已定。所以定名分,才能天下大治;名分不定,必將天下大亂。」
馮妙蓮不吭聲。
馮清不甘心,又再說:「大姐,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馮妙蓮看了她一眼說:「不知道。」——其實她是知道這些話的意思的。只是不明白,馮清跟她說這些,到底是有意,或是無意。抑或,馮清是真的是不懂這話的意思?
馮清說:「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問了太后,大姐,你知道太后是怎麼回答的嗎?」
馮妙蓮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馮清一派天真的模樣:「大姐,什麼是蛔蟲?」
馮妙蓮知道馮清這次真的是不懂,畢竟古代沒有生物知識學,於是給她解釋:「蛔蟲是長得人腸子裡的一種寄生蟲,粉紅色或是微黃色,樣子跟蚯蚓樣子差不多。」
馮清一聽頓感噁心,一口玉尖面很悲催的卡在喉嚨口,嚥不下,又吐不出,一時之間,一張臉憋了通紅,終於忍不住,猛地咳嗽了起來,咳了個驚天動地,眼淚鼻涕口水控制不住,齊齊跑出來獻醜。
所有的人都把頭轉了過來,莫名其妙地朝了馮清看。
同桌的黃姨娘問:「三小姐,你怎麼啦?」
馮清回答不上來,只是狼狽地咳了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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