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033章 六千字加更 文 / 菲菲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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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靈得到了自己苦尋良久的答案，便沒有再多問什麼，很快就離開了天牢，去找軒轅墨了。
有件事，她覺得現在跟她說會比較好，那就是關於在大牢裡連續兩晚救她，卻暗中與楊茜有往來的黑衣人。
她曾懷疑過那黑衣人是軒轅墨派來的，但這懷疑早已被打消，她現在總覺得楊茜跟那黑衣人會有什麼陰謀，很有可能是算計軒轅墨。
軒轅墨聞言也說自己並沒有派什麼黑衣人去保護她或者監視她之類的，所以那人與他們都無關才對。
既然如此，那黑衣人又會是誰？為何要暗中與楊茜往來？兩人四目相對苦思良久都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
沐清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說道，「既然楊茜與那人有私情，那會不會是她的舊*或者青梅竹馬之類的人呢？他們的關係也許就像柳飄然與歐陽平凡一般。」
她這這話剛才說出口，軒轅墨的臉色就微微一變，但立馬就收斂了起來，恢復一副苦思冥想而不得其果的樣子，連沐清靈都沒有發現他那瞬息變化的表情。
他很快就轉移話題，「這件事朕自會處理，鳳儀宮那邊雖然還在修葺，但住著還是沒有問題的，依朕看要不你就先搬回去住吧。」
這是在趕她走麼？
沐清靈微微一怔，這人果然是對她沒有心的，若是換成司徒婉兒，怕是天天住在養心殿裡都不會有問題吧。
既然他都開口趕她走了，她也就沒有厚著臉皮賴著不走，出了御書房就讓小茹收拾了東西回鳳儀宮去，自有人給她收拾新的寢室出來。
高盛在送了柳飄然進天牢之後又去把正在巡視的歐陽平凡兄弟帶到了御書房，確定金蟬脫殼的主意的確是楊茜想出來的，可依舊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黑衣人身份的線索。
這兩兄弟很快也被關進了大牢，軒轅墨很仁慈的吩咐高盛將這兩人與柳飄然關押在相鄰的牢籠之中，如此一來，這對苦命鴛鴦還能在死前看看對方。
柳飄然跟歐陽平凡說了很久的話，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了高盛給她準備好的一個小瓷瓶。
歐陽平凡自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當即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微微一笑道，「飄然，你再過來些，要不離得太遠我就拿不到你的瓶子了。」
柳飄然要死，他也活不了的，而且就算他想活，皇帝也不會給他機會不會是麼？那倒不如跟她一起去了。
「你後悔麼？」柳飄然走到他跟前，兩人隔著囚籠，映著微弱的燭火四目相對。
歐陽平凡緩緩搖頭，「此生能得你一人，我已足矣，再無所求，黃泉寂寞，能與你一同走過奈何橋，也是我之幸。」
柳飄然哭著笑了，這大概是她聽過最動聽的情話了，當即仰頭喝下了一口毒藥，然後把瓶子遞給了歐陽平凡。
歐陽平凡接過瓶子看著柳飄然在他眼前倒下去，歎了口氣正要把那劇毒之物喝下去，歐陽平常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直接就把瓶子給搶了過去。
「好兄弟，一輩子，情義相許，生死相交。」歐陽平常爽朗的笑了一聲，「為兄先走一步了，你可要快些追上來，否則過了奈何橋，也許我就不再知你是誰了。」
仰起頭，他毫不猶豫的喝下那毒藥，然後才把瓶子遞還給了歐陽平凡，看著他喝下，兩人一起在地上平躺下。
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豪氣沖天的喝著毒藥時，一個頎長而略顯單薄的身影就立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眼睜睜看著三條性命就這樣沒了，那人才緩步離開大牢，走出去之後長長的歎了口氣，卻是軒轅墨。
在回養心殿的路上，他百感交集的低喃了一句，「皇兄，為何你我之間不能有像他們這般讓人羨慕的兄弟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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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然與歐陽家兩兄弟都死在大牢裡，沒人過問，只是拖出去扔進了亂葬崗中，此後後宮又恢復了表面的安靜祥和。
沐清靈的寢室還在重建中，其他被殃及的地方也在修葺，她每天坐在屋裡安心的繡著那個香囊，如今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沒有人知道，她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悄悄爬起來去錦繡宮等那個黑衣人，可惜連著七八天出去都沒有等到。
楊茜也很安分守己，興許是天氣越來越炎熱了，她幾乎不再踏出錦繡宮半步，據說是每天都在宮裡與依玉下棋。
自沐清靈從養心殿回到鳳儀宮以來，她只來過請過一次安，坐了沒一會兒就走了，再也沒有以前沐清靈還是昭儀那會兒親熱。
至於藍玲若和慕容綺琴，也在聽說鳳儀宮走水之後分別來看過沐清靈一次，話都沒有說上幾句，只是坐坐罷了。
反倒是沈秋柔，居然隔三差五的就來一趟鳳儀宮，跟沐清靈倒是越來越親熱了，而且也沒有傳說中那麼不懂規矩。
沈秋柔的話也要比其他人多，只是她在跟沐清靈說話的時候一定會先屏退左右，任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外頭有塗歡守著，沒人能走進偷聽。
這一日，剛送走沈秋柔不久，翠竹就獨自來到鳳儀宮，找上了沐清靈，要她履行當初的承諾。
沐清靈近來雖說沒有什麼大事，但卻是真把這事兒給忘記了，當即答應下來，承諾三天後就會放她出宮去。
打發了翠竹，她便帶著小茹去了一趟養心殿找軒轅墨，把放翠竹出宮嫁人的事向他稟告了一聲。
這事兒本是不需要她特意來向軒轅墨稟告的，身為後宮之主的她完全可以給內務府下達這個命令，所以她此來還有別的事。
在她決定進宮復仇之前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帶上小茹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是齊王妃讓她帶個熟悉的人，她便帶了。
眼看著小茹已經到了及笄之年，該是放出宮去找個好人家嫁了的最好時候了，念著她對是自己忠心不二，她也想為她做件事兒。
「你要朕賜你的姓給小茹，自己收為義妹？」軒轅墨聽完她提出的要求，很是驚訝，不禁睜大了眼睛瞧著她。
「是，還請皇上成全。」沐清靈鄭重其事的點頭，「臣妾希望她能找個好人家，將來過得幸福點，也不枉她跟了臣妾這麼多年。」
只要沐清靈自己同意，這點事對軒轅墨來說並不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是他想不明白她的用意，總感覺這其中會有什麼陰謀。
他本來就不怎麼相信沐清靈，而在經歷了安紫嫣之死，他對她已經是信任全無了，雖然不知道她目的何在，卻凡事都還得防著點。
沉吟了好半晌，他覺得這件小事兒對她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不會掀起什麼軒然大波，這才答應了下來。
沐清靈決定將小茹與翠竹同一天送出皇宮，小茹以皇后義妹的身份回齊王府，翠竹想要去哪裡則由她自己決定，旁人不加干涉。
翠竹是滿心歡喜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離開皇宮這座最大的囚籠，小茹卻是苦著張臉說什麼也不願離去。
沐清靈就是知道以她的忠心，會不肯離開自己，這才為了向軒轅墨要了個身份，讓她再也沒有理由留下。
皇后的義妹，又不是宮女，怎麼能一直住在皇宮裡呢？小茹已非昨日小宮女，而是今日沐小茹。
在送走小茹之前，沐清靈拉著她的手諄諄教導，「小茹，出去之後務必睜大眼睛挑個好男人嫁了，可不能再讓人欺負了你，否則也白費了我這一番心思。」
小茹淚眼婆娑，眼睛都哭腫了，搖著頭嗚咽道，「主子，奴婢不要走，要留下來照顧您一輩子。」
沐清靈星眸一凜，「什麼主子，什麼奴婢，現在我可是你姐，以後記住自己的身份，要是出去敢讓人欺負了去，給我這皇后娘娘丟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家那膽大妄為的男人，和他那些鶯鶯燕燕。」
沐小茹被她這一句話就嚇得連嫁人的心思都不敢有了，生來膽小的她如何駕馭得了男人？又怎麼對付得了未來男人的姨娘侍妾呢？
除非，她嫁一個平平凡凡的人，一輩子只娶她一個女人，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可是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
正想著，沐清靈又開口了，「我也不求你嫁什麼王孫公子，其實只要能夠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哪怕身份低微點也沒關係，這樣你反倒會過得輕鬆自在些。」
「主子……」小茹泣不成聲，終究還是改不了稱呼。
沐清靈也不計較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翠竹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了這才擺擺手讓沐小茹下去，跟翠竹一起被一個太監引著出去了。
看著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的小茹，她暗自歎了口氣，良久才收回目光。
楊茜這人的城府太深，背景又複雜，而且目的不明，也只有送走了這丫頭，她在宮裡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這些天沈秋柔時不時的來鳳儀宮坐坐，還有意屏退左右，自是不會說些沒用的話，她已經大概猜出了那黑衣人的身份。
如今再回頭去想想軒轅墨對此事的態度，她覺得他應該是早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吧，否則也不會說自己會處理了，明顯就是不想她插手。
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要插這手的，她不會忘記是誰向安紫嫣獻計毀了司徒婉兒的清白，更記得那獻計之人身後的人是誰。
從翠竹處她已經得知是柳飄然獻計的，而後來又從柳飄然口中問得她是在獻舞之後才結識了歐陽平凡，那當初又是怎麼想到那條毀人清白的毒計呢？
那天在天牢中，她順便問了一句，豈料一臉死灰色的柳飄然竟然告訴她，其實歐陽平凡並不是她的第一個私通的男人。
早在這之前，柳飄然就與一個御醫有了私情，而那御醫正是她的一個遠親，某次她染上風寒，他來給她瞧病，兩人暗中苟合了幾次。
柳飄然自認為做的很周密了，可不知怎的，這事兒卻還是被楊茜給發現了，以此將她收到麾下，靠近安紫嫣獻了那一計。
也正是體驗了男女之間的歡愉，她後來才會在遇見歐陽平凡之時情隨心動，再度做出那種事來。
她並不知道柳飄然是為了挑起她跟楊茜之間的爭鬥才說出這種難以啟齒的事兒，只當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於是，在司徒婉兒的仇人名單上，楊茜成了目前最後一個，她既然已經對其他人動手了，又怎麼會放過這個？
想著自己猜測的那黑衣人的身份，沐清靈不禁苦笑起來，實在是有點難以置信，怎麼偏偏會是他呢？
軒轅墨將她推開，不願跟她站在一起共同面對敵人，那她也就只能靠自己了，至於沈秋柔有意提供的幫助，想必也是會有目的的，她暫且防著點。
有時候她也會感覺自己其實就是一把利劍，一次次的被別人
握在手中成為殺人的凶器，所以這一年來宮裡死的人基本都是與她有關。
不是被她主動害的，就是被她給連累的，總之若是要算賬的話，肯定都會來找她，好在沒有人能像她一樣借屍還魂來找她報仇，否則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吧？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已經差不多要完成了，再給她些時間稍稍修飾一下，想必很快就能送給軒轅墨。
這是她作為沐清靈以來第一次送他自己做的東西，估計也會是最後一次了吧，想想突然覺得有點悲哀。
之前軒轅墨被群臣以子嗣為名逼著*幸了後宮，使得前後四位后妃有孕，可如今卻一個連一個的失去了，依舊是江山社稷堪憂。
於是乎，新一波的麻煩又來了，這次倒不是讓軒轅墨早些開枝散葉延續江山社稷，而是聯名上書請求選秀，以充實後宮。
其實現在後宮裡也不是沒有女人，從上到下還有沐清靈這皇后，楊茜那貴妃，以及容嬪慕容綺琴，答應藍玲若。
除此之外則是一些沐清靈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在司徒婉兒死後的三個月內突然多出來的極低份位的宮嬪。
那些人跟小玉一樣以前都是奴才，後來不知怎的就被提了上來，有些甚至只見過軒轅墨一次而已。
但他們的下場自是要比小玉好的多，雖然沒有自由，可至少還好好的活著，只要她們能安分守己，自然是不會有人動他們的。
因此沐清靈才連打聽都沒有讓人去打聽他們的消息，使得他們在後宮毫無存在感，而他們也沒有小玉那般貪心，尤其是如今後宮乃是多事之秋，他們更是連院門都不會踏出。
不過軒轅墨現在卻是以他們為借口，說後宮大有人在，如今戰事迭起且國庫空虛，舉行選秀只會勞民傷財罷了，絕非明君之舉。
群臣的折子暫時就他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給壓下去了，今兒個得了空便將軒轅恆召到了御書房。
他很少會見召見軒轅恆，即便是要見一般也會選在御花園或者其他比較沒這麼正式的地方，但今天是個例外。
軒轅恆接到傳召的消息之後便有些納悶，為何今天皇上會在御書房召見他？可是他從楊茜身上發現了些什麼？
飄雪對他很不放心，一開始便讓他借口身體不適，攔著不讓去，結果沒攔住，只好要求跟著一起去，還是被拒絕。
軒轅恆讓她安心在未央宮裡好好等著他即可，此去並不會有事，她那是自己嚇自己罷了，還吩咐冰蝶看好她，千萬別讓她跟來。
飄雪沒辦法，只能再退一步，讓他把孫元帶去，若是有什麼事也好讓孫元及時回來傳個話兒。
這個要求軒轅恆倒是沒有拒絕，應下便帶著孫元走了，一路上低著腦袋想著軒轅墨找他會所為何事。
也不知走了多久，冷不丁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皇子殿下這可是要去養心殿見皇上麼？」
他驀地抬頭，便見沐清靈身著一身明黃色的宮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而她的身後便是養心殿，可看著不像是剛從裡面出來，倒像是準備進去。
她這幾天來養心殿很勤，本想藉機打探軒轅墨到底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兒，奈何他卻是什麼都不說，讓她都不禁氣餒了。
剛剛突然得到消息，說是皇上傳召大皇子殿下去養心殿，她便連忙趕過來，指望著能打聽到什麼消息呢。
「回皇后娘娘，是皇上傳召微臣前來。」軒轅恆對她的態度比以前恭謹了很多，客氣之下便顯得生疏。
沐清靈也不在意這些，笑了笑道，「那正好，本宮特意來給皇上送點心，倒是可以一道進去了。」
軒轅墨沒想到沐清靈會來的這麼快，不禁側目看了一眼趙祥，後者連忙低下頭不敢看他。
不得不說沐清靈在趙祥身上下了苦工，連這麼機密的事都能讓她及時得到消息，否則就以小鄧子那打探消息的本事，怕是等她知道的時候軒轅恆死了都有可能。
看到沐清靈和軒轅恆一起進來，軒轅墨想說的話也不能說了，只好笑著招呼軒轅恆與他一起用點心，而後見時候差不多了才把沐清靈給打發出去。
沐清靈是萬分不情願，她想知道更多，奈何軒轅墨命令已下，她只得向趙祥使了個眼色，然後乖巧的行禮退下。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趙祥身上，結果自己這才出來，隨後就看到趙祥也出來了，而且不是像以前那樣在門外候著，卻是直接往別處去了。
「趙公公。」沐清靈加快步伐跟了過去，「皇上還在御書房，你怎的就走了？不用在外候著麼？」
趙祥停下腳步向她行了一禮，這才歎著氣道：「皇后娘娘來的這樣快，皇上又豈會不知是奴才傳的消息，怎能讓奴才繼續留下呢？」
沐清靈微微一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做了件大錯事兒，直接把趙祥這顆最好用的棋子變成了廢棋。
看著有些無可奈何的趙祥，沐清靈連忙道歉，「趙公公，實在對不起，是本宮思慮不周，連累了公公。」
趙祥一臉的惶恐。「皇后娘娘言重了，奴才只是希望皇上能平平安安，其他的倒是不在意，您也不必放在心上，皇上還有事交給奴才辦，耽誤不得，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沐清靈本來還想問問皇上讓他辦什麼事兒的，但看他走的那般迅速顯然是不想讓她多問，便沒有喊住他開這個口。
 
在自己軒轅墨之間，無論趙祥怎麼選擇，都肯定會站在軒轅墨那邊的，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奴才。
御書房內，早已只剩下軒轅墨和軒轅恆兩兄弟，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覺得時間有點久，然後在軒轅恆出來的時候，這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孫元在外面等的很是焦急，心裡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著，直到見他安然無恙的出來了才鬆了口氣。
他快步迎了上去，見軒轅恆神色雖然有異，卻不像是東窗事發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可有事發生？」
「無事，我們回去吧。」軒轅恆回頭看了一眼御書房那扇緊閉的大門，微微歎息一聲，隨即帶著孫元離開了養心殿。
軒轅恆走的很快，一路上都沒有回頭，所以他既沒有看到軒轅墨打開了御書房的門，立在門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沒發現出了養心殿之後遠遠跟著的沐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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