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玉連城咯血 文 / 君子棠
「大公子身體一向不好,這是莊裡人盡皆知的事,可百年人參,千年靈芝的養著大公子的身體,他為什麼還這麼孱弱你知道嗎?那是因為······」
「閉嘴!」玉夫人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心虛的覷了玉瑾楓一眼,見他也同樣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惱怒:「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要挾主子,現今還在這裡妖言惑眾,識相的趕快放下匕首,本夫人可以從寬處置,留你一條賤命!」
她欲蓋彌彰的態度讓玉瑾楓更加好奇,勸阻道:「娘,你先別著急,葉姑娘或許真的發現了什麼,葉姑娘,你好好說,因為什麼?」
玉夫人怒道:「楓兒,你還有沒有把為娘放在眼裡,這個賤婢要挾你大哥,差點要了他的命,你居然還幫著她說話,你······」
「娘!」玉瑾楓神色頗有些無奈,「我總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才好做定奪啊,您別著急,這件事我一定會問清楚,我相信葉姑娘不會害大哥的。」
錦瑟心裡一下子感激起來,這個看起來最不著調的二公子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肯幫自己,這真是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感激的看了一眼玉瑾楓,錦瑟放緩了刀子,徐徐道來:「公子一直在服食一種叫枲麻的藥,這種藥有麻痺神經的作用,服食三次過後便會上癮,從而損傷身體,公子身體一直比常人纖弱些就是因為這樣,我不忍看公子這樣一天天衰敗下去,勸公子戒藥,公子也應允了,沒想到今天突然咯血,夫人說是我挑唆公子,意圖謀害公子性命,要處死我······」
說到這裡,錦瑟還抬起袖子摸了摸子虛烏有的眼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玉瑾楓聽完錦瑟的話,臉色大變,枲麻這東西他知道,他手上掌控著梁國三分之一的軍權,初進軍營時,軍營裡奢靡成風,頹敗不已,上至將軍將領,下至士兵看守,無一不是軍紀散漫,目無法紀,甚至有一部分將領以吸食枲麻為樂,把曬乾的枲麻葉捲進煙桿裡,點上火,和著小酒深吸一口,飄飄欲仙,快樂似神仙,後來有將士拿了枲麻來孝敬他,被他嚴懲了一頓,在烈日下暴曬了三天,從此軍中再無人敢在他面前吸食枲麻,不過這東西早已在軍中流動成風,屢禁不止,後來他也懶得再去管,冷眼看那些所謂的梁國鐵騎一日日衰敗下去······
他深知枲麻的厲害,卻怎麼也想不通大哥如何會沾染上這些東西,心裡疑惑,不禁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剛才如此驚慌,想必是怕他知道這件事吧。
玉夫人見事情已經敗露,乾脆不再遮掩,歎了一口氣道:「你大哥幼時那場火災傷了腿,服食枲麻麻痺疼痛便是從那時留下來的,後來他長大了,我見他對枲麻的依賴性也不大,身體也還好,所以就沒禁止他服食,以我們梁家的財力,要供他服食一輩子的枲麻也不是難事,就怕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連城的名聲就算毀了,所以我一直瞞著你們,哪知這個丫頭竟這般大膽······」
「她膽子確實夠大!」玉瑾楓唇角噙了一抹笑意,「還好大哥無虞,娘可以放心了,大哥這藥是一定要戒的,不能一直服食下去,否則我怕······」他頓了頓,轉了話題:「我會在這一直陪著大哥的,娘您先回絳陵閣去,疏影也快回來了吧,您快去準備準備為她接風洗塵的事,這裡有我和流風,不會出事的。」
玉夫人面露猶豫,還想說點什麼,玉瑾楓給流風使了個眼色,流風心領會神,立刻上前恭謹的道:「夫人,公子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一時不適應而已,您且先回去休息,這裡一旦有事,我會馬上知會您的。」
玉夫人看了看仍在錦瑟懷裡臉色蒼白雙目緊闔的玉連城,動了動唇角,終究什麼也沒說,輕歎了一聲,帶著人走出竹苑。
玉夫人總算走了,錦瑟鬆了一口氣,連忙把匕首撇開,在玉瑾楓和流風的幫助下扶好玉連城,讓他平躺在床上,見他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玉瑾楓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你膽子可真夠大的,竟敢威脅我娘,你可知道我娘是誰,她可是琴瑟山莊的大當家,沒當場把你打死算你命大!」
錦瑟撇撇嘴:「沒被打死那是我機智過人,不是你娘菩薩心腸,你沒看見夫人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玉瑾楓微微一笑,撿起那把被她撇到一旁的匕首:「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匕首啊。」
「誰給你的?」
錦瑟心裡一暖,語氣也不由得放柔了幾分:「大公子給的。」
那是在鹽城的時候,第二天便要焚城了,玉連城殷殷囑咐她,若到不得已的時候,讓她獨自一人離開,並鄭重的把這把匕首交到她手上,讓她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冥河斬,魏國的上古寶物之一,價值連城。」
錦瑟嚇了一跳:「不會吧?」
她當時接過匕首的時候,只是覺得這把匕首精緻小巧,刀柄是鏤空的,上面雕成龍騰圖案,龍眼處是用兩顆幽綠色的寶石鑲嵌而成,她當時想,哪天沒錢花了,就把這兩顆寶石摳下來當了,值不少銀子呢!
現在聽玉瑾楓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太膚淺了,簡直辜負了這把匕首的價值!
不過心裡浮起一個疑問:「魏國的上古寶物為什麼會在公子手裡?」
「呃,這個······」
「我前些年救了一個魏國王室權貴,作為答謝,他將這把冥河斬送我。」玉連城嘶啞的聲音傳來,錦瑟和玉瑾楓齊齊望去,玉連城不知何時醒了,正斜斜的倚在床榻上含
笑看著他們。
臉色依舊蒼白,卻總算浮出了點活人的氣息,錦瑟乍然見他活生生的坐在眼前,丟了冥河斬撲到他面前,一迭聲的問:「公子,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玉連城目光纏綿在她臉上,唇角的笑意突然加深,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有。」
錦瑟急了:「哪裡不舒服?是剛剛摔到了還是磕著了?讓我看看······」
玉連城一把鑊住她在他身上亂摸的爪子,摁在自己心口:「這裡。」
錦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頓時火辣辣的燒起來。
身後,玉瑾楓識趣的退下,還細心的為他們關上門。
竹屋裡就只剩下兩人四目相對,一時寂靜不已。
錦瑟心跳得撲通撲通直響,躊躇著要把手從玉連城掌心裡抽出來,無奈玉連城緊緊的抓住她,讓她不能撼動分毫。
「公子······」錦瑟越急臉越紅,心跳更是如擂鼓。
「錦瑟,你臉紅了。」玉連城揶揄她:「你在害羞?」
「我才沒有!」錦瑟咳了兩聲,正色道:「怎麼說我以前也有過好幾個男朋友,牽個手,親個嘴什麼的司空見慣,現在這個算什麼,什麼都不算,我······唔······」
剩下的話悉數被玉連城突如其來帶著冰涼氣息的唇堵住。
沒有纏綿的唇齒相依,沒有激烈的紅唇烈火,只是很簡單的一個親吻,他帶著清冷薄荷香的唇印在她粉紅的唇瓣上,那張在她心裡千回百轉的俊臉在眼前放大數倍,甚至連他微微顫抖著的纖長睫毛都清晰可見,那一刻,她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直到薄荷香淡去,玉連城臉上帶了惡作劇成功後的竊喜,親暱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才從兩眼空洞的失神狀態中回過神來——
「啊!!!!!我的初吻!!!!!」
石破天驚的吼聲直掀竹屋,驚起了一片歇在竹林裡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