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城市的回憶 文 / 盛籐
「掉下來是什麼意思？」萬莫星疑惑的問道。
「聽說啊，乾達婆一族被屠殺了……」流光忽然湊到了萬莫星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萬莫星驚訝道。
「我聽村裡的老人們說的，說千百年前好像因為阿修羅和帝釋天的爭鬥將乾達婆一族也牽扯到了其中，本來這個種族就是不擅長戰鬥的，結果在他們兩個族的爭鬥中竟被屠城，所以原本懸浮在天空之中的飄渺之城也自此墜落，這就是那個龐大的城市一部分。」流光將手放到了腦後解釋道。
屠城，所以這個城市中才會空無一人嗎？如此乾淨整潔的城市中居然曾發生過這樣悲傷的過往，聽到這些，萬莫星忽然有些難過起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河岸邊的石欄，這樣一塵不染的地方原來見證過這樣血腥的悲劇。
然而就在萬莫星的手觸摸到石欄的瞬間，眼前的景色忽然改變了，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全部都是燃燒的烈火。整個城市都在燃燒著，天空彷彿被割開了巨大的口子，天空，大地，到處都是鮮紅的一片。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手中舉著一把雪亮的利刃，朝著自己就砍了過來。
「啊！」萬莫星嚇的大叫了一聲，然後才回過神來，發現剛才所見的也許就是曾經發生過在這裡的過往。那些場景，是回憶，是被這個城市保留下來的回憶，剛才自己竟無意之間使用了念的力量，所以才會又看到這些場景。
「哥哥，你怎麼了？」看到萬莫星緊張的表情，笑笑連忙飛到萬莫星身邊關心的問道。
「我……」萬莫星捂著一隻眼睛道，「我剛才看到了被屠城那晚的畫面。」忽然萬莫星想到了更加疑惑的地方，連忙朝著流光問道，「回憶裡面整個城市明明已經被燃燒了，為什麼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是幻覺！」流光解釋道。「乾達婆擅長的法術就是幻界，所以他們居住的地方才會被稱為飄渺之城，意味著虛無。真正的城市在屠城那一晚就已經被毀了，所以才會從天空中墜毀下來。」
「那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這次問話的是笑笑，笑笑最擅長的也是構建結界，這裡就像曾經自己沉睡的夢中一樣一切都是虛無的嗎？
流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道，「你們跟我來！」
「要去哪裡？」萬莫星一邊問一邊跟著流光走去。
「我帶你去看這個城市真正的樣子，到了那裡你們就知道為什麼會看到這些了，而且也只有從那個地方才能離開飄渺之城。」流光回答道。
「對了。流光。」萬莫星想到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連忙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剛才說你的村子？」
「我看到你們進來了，所以很擔心才會跟著來的，我的村子就在這裡的不遠處。等待會出去了，我帶你們去。」流光似乎很開心的回答道，「想不到會遇到陰陽師，我們村子裡面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能看到妖怪，也沒有陰陽術，所以我好開心，見到你就像見到親人一樣。這裡是不能過夜了，如果不在太陽升起來之前離開的話。就再也不能走出這個地方了。剛才你們在水裡面遇到的妖怪，就是無意之間進到了這個城市再也出不去的傢伙們，所以他們才會千方百計的想把你們也留在這個地方。」
聽到流光的話，萬莫星忽然很能明白這個少年激動的心情，周圍的人都是普通人。沒有陰陽眼也沒有特別的本領，而自己就像是格格不入的異物，如果在這個時候能遇到同樣的人，一定會激動的感覺像是看到了同類一般。
「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笑笑也跟著兩人身後，小聲的問道。
「對啊，我經常來的，」流光沒有回頭，只是把手放進了口袋中回答道，「這飄渺之城，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會出現，這裡這麼大，又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你。所以晚上的時候我會經常一個人來這裡，只要知道出口就不用擔心危險啦。我很喜歡這個城市，雖然我知道這裡看到的摸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只要一來到這裡就有一種很安靜的感覺。」
「這裡一切都是假的？」聽到流光的回答，萬莫星抓到了其中的關鍵詞反問道。
「對啊，乾達婆最擅長幻覺嘛，即使已經被屠殺，但是這個城市的法力依然保留了下來。這早就是廢墟，只是因為有幻覺，所以才會讓我們看到現在這個樣子，我想啊，這個城市當年一定非常非常漂亮。不然留下來的殘像又怎麼會如此美麗呢？」流光停下了腳步對兩人道，「就是這裡啦！」
萬莫星抬頭，發現周圍的建築和剛才已經有些不一樣。像是兩塊巨大的石頭交接形成了像門一樣的拱形建築，但仔細看到話，感覺又像是石刻，兩個相互靠在一起的巨大石像正低頭說著什麼。只是時間太過久遠，石刻的細節已經被腐蝕，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再也不能辨認詳細的樣貌。
而石刻裡面，就是一推巨大的石塊，有些像是折斷的石柱傾倒在地，有些只剩下蓮花形狀的底座。在這些柱子旁邊，還有一塊巨大的石板，通體漆黑，但是卻有著點點銀光，彷彿是天空的縮影。從這些石料的數量來看，這裡曾經一定是個金碧輝煌的大殿，想必一定是這個城市中最重要的建築部分之一。按照古人的想法，那這裡一定是祭祀或者議政的地方。
但是現在已經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萬莫星忽然想到了圓明園中的場景，大概被掃蕩破壞後的建築大同小異都是會給人這種淒涼之感。曾經的這裡會是什麼樣子？萬莫星忽然回想起了當時在大壩的水底所見的場景，竟有著相同的悲哀之感。
「這裡是？」萬莫星疑惑道，既然都是幻覺，為什麼整個城市都保持了原有古樸整潔的風貌，只有這裡會不一樣。
「這是祭壇，」流光解釋道。
沿著流光手指的方向，萬莫星看到這些石塊中央有一處圓形的平地，雖然在黑夜中，卻閃爍著五彩的光芒。這光彷彿是從地下滲透而出，各種顏色相互交錯然後融合，給人一種虛幻之感。
「這就是飄渺之城落下的部分，這些光只在夜晚的時候會出現，然後這些光一亮起，就會出現外面的那個城鎮。等天一亮這光芒消失，城市也就會跟著消失，而在裡面得生物就會永遠困在裡面。」
原來是這樣，萬莫星不由的又打量了幾眼這些五彩之光，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麼，當能在這幾千年的時光中一直保留著這樣的功效，乾達婆的幻覺之術果然了不起。或者這也是這一已經消失的民族最後能夠世人留下的回憶。
世間如此之大，時間之流又是如此的奔騰不息，在這漫長的歲月之河中，多少東西都已經被覆蓋，多少曾經輝煌無比的民族和榮光都已經轉瞬即逝。即使是擁有神之力，最後留下的也不過只是這虛幻的回憶。
時間如此之長，而世界卻是如此的短暫。
「走吧！」流光看了看遠處快要升起來的太陽，拉住萬莫星的手和笑笑，一起走進了這五彩的光芒之中。
當萬莫星睜開眼睛時，周圍的景色又變為了林中。而遠處的天空中一絲亮光已經劃破夜晚，天就要亮了。萬莫星從來沒有感覺過黑夜竟是如此的漫長，這一晚又是被殭屍追的滿樹林跑，又是遇到了遠古八部眾天神的遺落之城，果然是每一次出門都要遇到許多敢都不敢想像的經歷。
說起殭屍，萬莫星一下子著急起來，自己和白龍走散後，自己倒是進了飄渺之城，殭屍們也沒有再追進來，可是白龍怎麼辦？他雖然是百鬼不侵的體質，但是卻沒有一點陰陽術，這殭屍都是有著實體的，要是白龍被抓住了怎麼辦？
「流光！」萬莫星連忙抓住少年的肩膀，神情緊張的問道，「你昨晚在這林子中有沒有遇到殭屍，有沒有看到一個和我一起來這裡的男人？個子和你差不多高。」
「殭屍？」流光疑惑了一下，「你們居然遇到了殭屍，還真是倒霉，這些東西也是最近才出現的，村子裡都沒有辦法解決，不過幸好他們也不會進村裡來。但你說的同伴，我就不知道了，我本來是想來飄渺之城一個人坐一坐的，想不到卻遇到了你，其他人我沒有見到過。」
「那可怎麼辦？白龍不會被殭屍抓住了吧！」萬莫星更加著急起來。
「不如先去村子裡看看，說不定你的朋友進了村子，現在馬上就天亮了，也可以讓村裡的其他人幫助到森林裡面去找找。」流光建議道。
「嗯，」萬莫星點點頭，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而且有村子的話，說不定也能找到鏡籐他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