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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五十二章 戰亂中的愛戀 文 / 盛籐

    「好冷,」梅青兒朝著雙手哈了一口氣,然後將雙手塞進了盔甲之中,忽然又回憶起和白墨決裂的那個夜晚,當時的自己真的是鐵了心要殺那個男人,不僅是因為他是陳王的奸細,更是氣他原來說的那麼多甜言蜜語都只是騙人的謊言。自己真的曾天真的以為,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花心,但卻是真心喜歡自己。

    只可笑,自己居然那麼久才發現了這個男人的陰險目的,更是因為自己的天真,害將軍府那麼多密令被洩,導致那麼多師兄弟無辜戰死,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果然如白墨所說,第二日,陳王的部隊就偷襲洛陽城,幸得他們死守,才沒有讓陳王叛軍一舉打進洛陽城。但畢竟是寡不敵眾,為了保留實力,將軍府所有精銳已經後退,準備在後方重鑄戰線抵擋陳王的敵軍。而只留下極少數的人死守洛陽城,給大部隊留下後退的時間。而梅青兒卻主動請纓,無論師兄們如何勸說,都堅持留了下來死守城門。

    因為在梅青兒心中,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如果不是自己天真的相信了白墨的話,也不會置將軍府的眾軍士於如此危險的境界,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而且,自己的心在得知白墨真相的那個夜裡就已經死了,既然心都已經死了,自己又還有什麼畏懼。

    「小心,敵軍就要攻過來了!」守衛大聲喊道。他們已經死守了洛陽城一天一夜,只要再守住幾個時辰,便能讓大軍和後面的援軍匯合,一起來抵擋住陳王的叛軍。而他們卻已經是真的彈盡糧絕,城門也即將被破。

    只要叛軍一衝進來。他們就會上去和他們拼了,誓死也要再守住這洛陽城幾個時辰,所有將士們都已經跨上戰馬,舉起了長槍。

    這本就是一場有來無回的戰役,所有人在決定留下來時就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所以就在這個時候,所有將士並無一後退。這是身為將軍府子女的榮光。戰死沙場,也誓死住這江山。

    來吧,就在最後戰個痛快。因為自己而犯的錯,就在這個時候來還清吧!梅青兒抹了抹胯下的烈馬,好孩子,你就陪我來這最後一戰吧!任何膽敢踏進城一步的敵軍。都要叫他有來無回!

    就在城門被破的瞬間,梅青兒是第一個騎馬衝向敵軍的。雖為女子,但是槍法的凶狠准不亞於軍中的任何將士,而且梅青兒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在殺敵,幾乎是放棄了所有的防禦。只顧取敵性命,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凶吉。

    這就是所謂的戰場嗎?當看著周圍的將士們一個一個倒下時,梅青兒心中的殺念只更盛。就算被擊下了馬,梅青兒也依然死握著手中的長槍。不讓任何的敵軍通過自己的身邊。

    廝殺到底持續了多久,自己已經殺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所傷,梅青兒的鎧甲全身幾乎已經被血染盡,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但這些她已經完全不在意,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當敵軍的長刀劃過自己的大腿時,梅青兒終於支撐不住的膝蓋跪地,只能依靠手中的長槍勉強支撐起身體,而此時更多的劍刃長槍就一起朝著自己襲了過來。看著這最後致命的一擊,梅青兒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戰死沙場,也算是將士的榮歸,自己沒有給將軍府丟臉。

    只是,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梅青兒最後想起的竟還是那一襲紅衣,白墨,終於再也不會相見了……

    然而梅青兒並沒有迎接到預想中的死亡,只聽見劇烈的金屬相撞之聲,梅青兒一抬頭,便真的又看到了那一襲紅衣,白墨竟忽然出現替自己擋住了這一擊。白墨依舊使用雙劍,一劍擋住了前來的攻擊,另外一劍便迅猛的朝著敵人襲去。

    「誰敢傷我的女人!」白墨怒斥道。

    前面的敵軍似乎是被這忽然出現的高手和白墨的氣勢喝住,竟一時誰也沒有再繼續攻過來,白墨連忙一把抓住梅青兒就往身後不遠處的戰馬跑去,看到兩人跑,敵軍才又紛紛追擊了過來。

    「上馬,快跑!」白墨著急道,「這城已經守不住了,再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這時已經回過神的梅青兒一把推開了白墨,「守不住也要守,就算死我也要守,不需要你來救!」那夜白墨破窗而出後便沒有了蹤影,自己本以為那就是訣別,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在這最後的生死關頭隻身獨闖戰場,是為了來救自己嗎?可是,此時的梅青兒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根本沒有離開的心。

    「你……」看著梅青兒如此決裂的眼神,白墨便知道這個丫頭是絕對不會離開戰場,可是身後的敵軍馬上就要圍過來,到時候就真的想跑都沒有機會跑。自己本有機會離開,可是……竟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洛陽戰場,好不容易才又重新找到了這個丫頭。那夜離開後,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和梅青兒解釋,便以為能再找到機會,想不到這個丫頭竟主動請纓來死守這洛陽城,想不到這個丫頭竟如此剛烈,在得知真相後,竟願意戰死沙場來彌補當時自己的過錯。可如果真是有錯,那也應該是自己,梅青兒絕不應該因為自己而死。

    「好,這個江山,我替你守!」說完白墨起身將梅青兒硬是帶上了馬背,然後自己又翻身下馬,執劍擋在了敵軍面前。「這殺敵本就是男子該做之事,你一介女流就好好活下去吧!」

    說著白墨回手一擊在馬上,馬吃疼便立馬跑了起來,梅青兒本能的抱住了馬脖子,只聽到白墨最後對自己笑道,「好好活著,等我來娶你!」

    說完,梅青兒便只見那一襲紅衣衝入了敵人的鎧甲中,手中雙劍起舞,竟是殺戮卻又美得如那一晚在揚州舞坊時所見,原來你我終以這支舞相遇,也同樣以這支舞結束。

    白墨本就不是軍中將士,在那場戰役結束後,沒有任何關於白墨的名字登記,當最後大軍平定戰亂再收復洛陽時,已經再也尋不到當日戰場的影子。而後來的事情,梅青兒竟有些記不清楚了,她終究是活過了那個亂世,卻再也沒有等來那個紅衣妖艷的男子。

    他明明只是敵人派來的奸細,精心演出了一場又一場的戲就是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後獲得情報,而最後事情敗露,他本可以就這樣離開,卻最後依然返回了戰場,奮力救出了自己。

    白墨,你是否曾經真的愛過我?你最後說的要娶我,又可是真心話?如果你不再欺騙我,又為何一輩子都沒有兌現這個諾言。就是因為這樣的執念,梅青兒死後便一直沒有邁過奈何橋,這些問題,她要親口問白墨,即使已經成為了亡魂,也依然無法忘記這樣的執念。上一世我沒有等到你,那麼我便在奈何橋邊等你的下一世,下下世,終有一天,我會等到你,親口再問你這些問題的答案。

    而梅青兒直到最後被迫轉世為鏡籐,也始終沒有再見到白墨一眼。

    你果然是個騙子,又向我說謊了呢……

    多少年過去了,這竟還是自己第一次能和這一世的青兒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純白的房間中白墨輕輕撫摸著依然在昏迷中的鏡籐的臉龐。鏡籐在三生石上的記憶他也同樣看了一遍又一遍,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便都是為了今天。

    「青兒,你在奈何橋邊等了我千年,可我又何曾不是,」白墨對昏迷中的鏡籐緩緩講述道,「上一世我的確是那陳王的奸細,設計只為靠近你,可到了最後我才發現自己竟已經在這段感情中無法自拔。那一晚我本能騙你,然後一切就能相安無事,可是在看到你的眼神時,卻再也不忍心說出一句謊言,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是已經真的愛上你,師妹曾說,我遲早要因為女人死,想不到最後竟真的是替你死在了那我所唾棄的戰場上,可是,我卻不曾有一刻的後悔。我愛你,愛到願意為你而死,可是……」

    他和梅青兒的故事本是這樣戰亂中再尋常不過的愛情,而後來事情的發展才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就在白墨死後,死神竟找到了他的魂魄,問他是否願意成為冥界在人間的「暗行者」,所謂「暗行者」其實就是地獄的殺手,專門為地府暗殺一些特別的靈魂,成為在這人間遊蕩的靈魂,卻也能得到地府的保護不用再失去記憶重入輪迴。

    只要能留在人間,必然就能再次見到青兒吧?想到這個白墨便答應了那個男人的要求,成為了地府的「暗行者,」其實白墨後來想想也覺得真是命運弄人,生前為活人時他就是一生為刺客奸細,而死後卻依然幹起了老本行,給死神當起了刺客和殺手。但也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能有永恆的靈魂能再一次見到青兒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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