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長安來信 文 / 長安魂
章節名:第二十二章長安來信
墨蓁醒來第一件事,是一把撈過放在床角已經干了的衣服,往身上一套,第二件事,是在她自己都沒有回過神來的情況下,爬起來下意識要逃。ziyouge.
一隻手輕飄飄的飛過來,指節修長圓潤,漫不經心的提住了她的後衣領。
更加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來:「往哪裡去?」
墨蓁眨了眨眼,決定裝糊塗,調整好面部表情,然後慢慢轉了頭。
南喬淵側躺著,單手支起下顎,唇角帶笑,媚眼含春,烏亮長髮順著精緻臉頰柔順的滑下來,繞過修長脖頸,延伸到春光大露的胸膛上。
墨蓁淡定的移開雙眼,將視線牢牢定格在他脖子以上,迷茫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南喬淵細長眉梢一挑:「你忘了?」
墨蓁點頭。
三殿下呵呵一笑,「忘了是吧?沒關係,本王來提醒你。吶,阿蓁,你昨晚喝醉了酒,跑來本王這裡,對本王霸王硬上弓,嗯,那個……」
墨蓁睜大雙眼湊近他三分:「哪個?」
南喬淵耳根突然出現一抹薄紅。
墨蓁的眼睛瞪得更大,「嗯?」
三殿下紅著臉又躺了回去,吶吶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就是跟那天晚上一樣……」
話說著,手也不忘了忙活,看似是將敞開裡衣合攏,不知怎的卻敞開的更多,露出肌膚上暗紅一片,看樣子像是在跟她昭示什麼。
墨蓁:「……」
三殿,您這欲拒還迎欲說還羞欲張還馳欲那啥還那啥的姿態是想昭示什麼呢?
若非昨晚她根本沒醉,此刻指不定就以為她當真像多年前那樣又對他禽獸了一番,不同的是,多年前她逃得快,沒被他抓到,今天她剛醒來,就落到他手裡。
「哦?」墨蓁搓著手,色痞子樣的湊過去,修長指節輕佻的挑起他下巴:「那天晚上我對你做了什麼呢?三殿,您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呢?」
她目光極輕佻的掃過他眉眼,薄唇,修長的脖頸,大露的胸膛,然後又放肆的繼續往下掃去……
別人調戲墨蓁,墨蓁面癱臉,墨蓁調戲別人,那是十足十的拿手把戲,沒道理在軍營裡混了那麼多年,聽了那麼多黃段子,還被人拐著逛了許多次的花樓,連調戲個人都學不會。
相比,南喬淵卻顯得生疏許多。
因他不愛酒色,至今府中連個侍候的女人都沒有,南喬梁屢次想為他指婚,皆被他以各種理由矇混了過去,整個長安都在傳聞他是個斷袖,一個斷袖,於調戲一道,能懂得多少?
他耳根處的紅默默的延伸到脖子上,「啪」一聲打掉墨蓁的手,推了她一把,墨蓁哈哈大笑,下了床去。
南喬淵恨恨的看著她,氣惱至極,門外突然傳來輕歌的聲音:「……主子?!」
南喬淵正在氣惱當中,沒好氣道:「什麼事!」
門外輕歌躊躇了一下,半晌,小心道:「……嗯,那個,長安有信,是……是慕王殿下傳來的,請托主子您轉給將軍……」
墨蓁整冠的手一頓,南喬淵長身立起,下意識的看向她,臉色陰沉的可怕。墨蓁失神祇是一剎那,很快就恢復過來,淡淡道:「拿進來。」
南喬淵將她一剎那的失神看在眼中,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輕歌推開門輕手輕腳的進來,進得內室,低著頭將信件交給墨蓁,附帶一柄精美匕首,墨蓁伸過去的手停在半空,然後又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輕歌古怪的目光在她和南喬淵身上來回轉了轉,最後在自家主子咬牙切齒的狠毒目光下遁了出去。
南喬淵轉頭看著墨蓁,墨蓁低頭看著信封,信封上寫了四個字:阿蓁謹啟。
她面無表情的就拆開了。
「阿蓁惠鑒,見信如唔。別後縈思,愁腸日轉……歲月不居,時節如流,回顧往昔,已經年矣……」
旁邊有人陰陽怪氣道:「你的老情人,挺想你的……」
墨蓁頭也不抬,轉了個方向繼續看:
「……相距尚遠,不能聚首。轉托墨,時通消息。良久,甚以為懷,何日重逢,登高延企……」
有人哼哼道:「想見你就直說嘛,想讓你回去就直言嘛,這麼縐縐的作甚……」
墨蓁面無表情的又換了個方向。
「……久疏問候,想動定一切佳勝?何時獲得晤敘機會,不勝企望之至……」
有人還沒哼上一聲,墨蓁又轉了個方向。
某人不滿的將她手中的信件抽走,目光落到信中一句:「……余不盡言,唯乞速復是盼……」上面,眼角飄了過去,怪笑道:「要不要回信呀?我給你磨墨好不好?」
墨蓁沒有理他,目光落到手中精緻匕首上,匕首算不上多麼貴重,樣式也不別緻,只是製作的精細了些,柄端上,刻了一個「慕」字。
她一時有點發怔。
仿若還是那一日,春和日麗,萬木蔥蔥時節,正是年少輕狂不知愁,他偷偷摸摸潛出宮來找她,從背後捂了她的眼,她反手一招猴子偷桃抓過去,他哇哇叫著跳開:「別別別,抓壞了可就不好了
……」
然後又跳過來,手中拿了個東西在她眼前晃:「喏,給你的,瞧瞧?」
她定眼看去,恰是一把匕首。
他又變戲法般拿出另外一個,兩個放在一起,呈在她眼前:「喏,你一柄,我一柄,你的上面有我的名字,我的上面有你的名字,阿蓁,你歡喜不歡喜?」
阿蓁,你歡喜不歡喜?
……
那時心情模模糊糊,辨不清楚,她也不願想起,只記得她離開長安時,曾偷偷去過一趟慕王府,將這柄匕首,放在了他的書房裡。
……
墨蓁怔怔發愣,突然一把握緊了匕首,放進了袖子裡去,南喬淵的手恰慢了那麼一剎那,尷尬的停在那裡,牙根一咬,冷哼一聲,將信箋甩給她,憤而離去。
墨蓁瞄了一眼,也隨後出了門,看見他離去背影,問守在一旁的輕歌:「他怎麼了?大清早的發這麼大的脾氣?」
輕歌幽怨的看著她。
主子怎麼了他怎麼曉得?主子的心思豈是他能夠猜的?主子那個人……好吧我尊貴的將軍大人,難道您真的沒有聞見這空氣中瀰散著的濃濃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