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9章 思念成災 文 / 冥玥
「可是,我就想住在這裡。」沁微微垂下了眼簾,帶著幾分委屈,聲音壓抑著哽咽之色。
龍玨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深幽的眸底濃的像化不開的墨,靜默片刻,他道,「我只是為你身子考慮罷了,你若想在這裡就在這裡。」
「真的嗎?」沁抬頭看向他的目光裡,透著濃濃的委屈,眼底染著水色,「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沒有。」龍玨站起身,低頭對上沁抬眼看向她的眸光,清寡道:「你先歇著,我還有事處理。」
龍玨收回目光,踏步離去的腳步一頓,側過頭,目光看向沁拉住他的手腕,順著手腕慢慢的移向沁期待又欲言又止的神色,緘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似等她開口又似一種無形的詢問。
平靜漠然的目光讓沁心口微微一突,無形的迫力像隱匿的大山,突然橫亙在周圍,擠壓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她的呼吸微微一滯,默默的放開了拉著龍玨手腕的手,垂下頭,帶著幾分忐忑,「玨,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龍玨默視了一會,終究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踏步離去。
沁忽的抬眸看向龍玨離去的背影,咬著下唇,眼眶裡漸漸蓄滿了淚水,雙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錦被,扯出一道道褶皺猶不自知,只是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玨,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蕭然和劉傑等的火急火燎,綃娘拖著顏若傾,無非是想趁這個時機讓蕭然去勸說龍玨把沁移出向湖煙捨。
別人不知道,蕭然卻是明白清楚的,當初主母幾次三番來向湖煙捨,對後殿好奇不已,好幾次想要溜進去看看,堡主都沒同意,不管主母如何軟硬兼施,薄皮耍賴的都磨不過龍玨,好在主母也懂得適可而止,怕是觸及龍玨的底線,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如果現在,讓主母知道這裡住了個女人,而且後殿的寢殿一開始就是為她準備的,主母該當如何。
綃娘說,每個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心眼比針眼還小,雖說蕭然不懂女人心,但根據客觀原因分析來說,他還是相信綃娘的話的。
蕭然和劉傑見蒼漠出來,蕭然一把拉住蒼漠,小聲低語,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道,「裡面如何?」
「堡主在伺藥。「蒼漠神色淡然的瞥了眼蕭然,言簡意賅的說了這麼一句,不管呆愣的蕭然,一把佛開蕭然抓著他的胳膊,踏步離去。
他拉開門的手頓了頓,轉頭又道,「我只是本著醫者父母心而已。」
蕭然一個激靈,尼瑪,蒼漠是在推卸責任嗎?他只是個醫生,什麼都不知道?
「堡主伺藥?」蕭然顯然還在糾結這句話,轉頭看向劉傑的目光,帶著詢問。
劉傑點了點頭,「都是堡主在照顧。」
蕭然深深的吸了口氣,堡主難道真的在乎她比主母多嗎?
正當蕭然等的心焦火燎的時候,珠簾一陣閃動中發出悅耳的聲音,折射出盈盈光華。
蕭然眼睛一亮,趕緊的抬步上去,低頭附耳輕聲道,「堡主,主母回來了,和綃娘一起回來的,綃娘讓屬下來告訴堡主一句話。」
蕭然抬眼看了龍玨一眼,又低下了頭,那一句話沒有直接說出來,他等著堡主問『什麼話』或者根據堡主淡泊的心性,會說『說』。
可惜他估計錯了,龍玨懶懶的抬眸瞥了他一眼,對他突然回龍堡沒表現出半點意外和驚喜,更別說假裝關心一下的他的身體。
自顧自的盤腿坐在梨花大案前,隨後連眼角都沒看他一下。
蕭然有點啞然,他早該知道堡主的脾性,賣關子只是自討沒趣,見龍玨不搭理她,他只能悻悻的接下話題,「綃娘說,若被主母知道堡主私藏女人在向湖煙捨,後果很嚴重。」
龍玨雙手撐在梨花大案前,視線怔怔的落在密函上,也沒打開看內容,似在沉思。
「何時回來的。」靜默片刻,龍玨看了眼劉傑,涼薄的語氣透著一股森寒。
「今早。」劉傑心肝一顫,垂著頭不敢看龍玨的視線,他已經感覺到了堡主散發出來的寒意。
「為何不早報。」
劉傑心裡叫苦不迭,慼慼焉的委屈道,「跟著主母的龍堡暗衛都被端木賜的隱衛的給擺平了,根本不能時時定向主母的方位。」所以有所偏差也是再說難免。
龍玨冷寒的視線猶如一把尖銳的刀子,射向蕭然,「你培養出來的暗衛?」這般無用!!
「屬下無能,願領其罰。」蕭然噗通一聲看,單漆跪地,心底對端木賜恨得牙癢癢,他不是不知道端木賜對主母獻慇勤,可事實卻是他的暗衛落於了隱衛的下風。
蕭然覺得有點恥辱,這不是在端木賜面前,落了堡主的顏面嘛!
不過這個時候,堡主不是不應該糾結這個,而是沁姑娘的問題嘛!堡主這麼冷靜自持,是不是有辦法?
顏若傾憂心忡忡的回了沁居,第一時間召集了四個丫頭和凌嬤嬤。
她懶懶的斜靠在貴妃榻上,手指一下下的敲打著軟榻的實木扶椅。
啪啪的聲音,節奏有力的敲打彷彿敲打在四個丫頭的心尖上。
四個丫頭和凌嬤嬤看著顏若傾沉思凝眉的樣子,一改嬉笑的神情,神色也不由的凝重起來。
黛眉道,「主母是不是
出了什麼大事?」
顏若傾沉吟片刻,心不在焉的點頭,「的確是大事。」
歡馨心口一緊,傾身上前,緊張的低聲道,「什麼大事?」
顏若傾抬眼看了眼前排排站立的五人人,神色嚴謹,眼神戒備,雙腿筆直站立,雙手交放於小腹前,一副大義凜然的嚴肅感。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剛才她只不過是在想如何開口詢問罷了,沒想到讓她們的情緒如此繃緊。
「主母笑什麼?」槿雯疑惑的低頭瞧了瞧自己著裝還有鞋子,最後摸了摸自己的臉,「奴婢有什麼不正常的嗎?」
「沒有,很正常。」顏若傾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又斂了笑意,嚴肅的看向凌嬤嬤,問道,「我不在這段時間裡,是不是都若曦照顧佑源的?」
凌嬤嬤蹙了蹙眉,還沒開口,便聽歡馨清零零的聲音帶著疑惑飄了過來,「是啊,主母讓她在落霞殿伺候,落霞殿都是些孩子,後來大少爺幾個被接去了翰月國,龍堡就剩下二少爺和七小姐,八小姐了,七小姐和八小姐如今會走路了,也不用若曦陪著一起玩,若曦自是就專門照顧二少爺了。」
顏若傾秀眉蹙了蹙,歡馨似乎沒察覺顏若傾的變化,兀自開口說道,「不過二少爺從小身子不好,所以脾性也不好,一般很難讓人接近,也就若曦能近的了他的身,或許二少爺是顧忌若曦是主母的妹妹吧。所以後來二少爺的很多事,下人們都交給若曦了。」
顏若傾眉頭越蹙越緊,臉色也變了幾變,黛眉觀察著顏若傾的神色,用手扯了扯猶不自知還在喋喋不休的歡馨,瞥了眼沉默不語的顏若傾,又朝她使了個眼色。
歡馨這次注意,顏若傾難堪的面色,諾諾的嚥了口水,小心翼翼道,「主,主母,奴婢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顏若傾置若罔聞,只是一下下的用手指敲打著扶椅,神思莫測。
凌嬤嬤看著顏若傾的神色,動了動嘴唇,垂下了眼皮,一句話也沒說。
房間內氣氛有片刻的凝滯,透著窒息的壓抑,誰也不敢開口說話,靜默片刻,顏若傾閉了閉眼又睜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沒看她們一眼,道,「你們出去吧,我想靜靜。」
四個丫頭面面向覦,福身應了聲,又看了眼凌嬤嬤,見她面色如常,板著一張刻薄的臉,跟在凌嬤嬤的身後,腳步輕盈的退了出去。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稜後的紫色紗幔,斑駁的照射在青石暖玉上,點點光暈隨著佛風輕曳。
顏若傾斜靠在軟榻上,維持著一個姿勢默默的沉思著,連龍玨進來都沒察覺,直到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透射過來才下意思的抬頭望了過去。
龍玨一聲月白色祥紋緞景錦袍,稀碎的光暈透射在他的身上,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折射出淡淡光輝,烏髮束著白色絲帶。
白皙的臉上泛著瑩瑩的流光,眉長入鬢,幽暗深邃的冰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丰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無聲的對視,空氣似被安靜的氛圍凝結出了一股溫熱的躁動,將龍玨深邃寂寥的眸底灼射出稀碎的光芒,彷彿破裂的冰,緩緩的滲出柔軟的春水,溫柔而寵溺,清寡的眉眼間淡開絲絲的柔和。
顏若傾怔怔的望著她,心跳帶著莫名的顫慄,開始漸漸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