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7章 當官的邏輯 文 / 倒立的毛球

    （三更，求各種養……）

    由於涉及到多位副鄉長履新，鄉大人專門召開了一次臨時會議，履行一下選舉程序，捎帶著摘掉了司馬頭上原本還要再頂幾個月的「代」字——這算是司馬在這次案子裡獲得的唯一「回報」。

    司馬在鄉長的選舉中以超過98%的高票當選，這個比例既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鄉幹部們對司馬可以說是感覺複雜，但老百姓卻不會去管，司馬究竟是不是個危險份子，能站在他們立場上說話辦事的就是好鄉長。

    這樣的一個選舉結果，對於司馬當前的境遇，其實並未有任何的正面幫助，甚至還起了一些副作用——新來的黃英磊書記，顯然並不喜歡有一個擁有廣泛且牢固基層民意支持的鄉長，來挑戰自己的權威。

    ……

    這位黃書記很顯然屬於那種無比傳統的官員，他是無論如何很難理解和接受，司馬在五塘鄉這不到兩個月時間裡的種種做派——如果真讓他來評價一下，那就是太過吊兒郎當，不注意與同事們搞好團結，而且p股坐的有些歪……

    當然，對新上任的黃英磊來說，這樣的局面才是最好的——他來之前，是聽說過自己的搭檔接著扳倒余家的契機，在五塘擁有很高的威望。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兒。也許他在最底層的村村寨寨，威望確實很高，但在鄉政府，絕大多數人都和他表現的若即若離。

    他當初所擔憂的黨委政府裡的權力平衡問題，根本就不存在……

    這樣的「機遇」，黃書記不可能視而不見，所以他從上任伊始，就迅速切入被司馬所「忽略」的空白。

    他每天的時間，基本都用來召見各路黨委委員、副鄉長乃至各個辦站所的負責人，聽取匯報，瞭解工作動態，外加許願承諾……在他看來，這才是領導者所需要掌控的內容。

    他很不理解，司馬為什麼那麼熱衷於下鄉跟老百姓聊天。基層的聲音，當然應該重視，但這幫子最遠也就到過縣裡的土老帽們能有啥見識？他們能有明確清晰的執政理念？能有完整的經濟發展思路？除了會發幾句牢騷、對著左鄰右舍的家長裡短、乃至於鄉里村裡的幹部一頓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吐槽，還能有什麼？

    當然，對於普通員工乃至於老百姓，可以客氣尊重、可以表現出親和的態度，偶爾聽取一下意見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你們跟著我這只領頭羊走就對了——難道司馬就沒聽說過那句官場箴言嗎？火車跑的快，全靠車頭帶！

    你這車頭天天跟p股後頭的車廂商量來討論去，有用嗎？

    ……

    但黃英磊積極籠絡人心的時候，似乎偏偏忘記了和小鄉長進行面對面的溝通。兩人除了在新任黨委委員上任的當天、以及鄉人大會議上握了個手，寒暄兩句之外，甚至在已經召開了一次的鄉黨委會議上，兩人都再沒有過任何直接的交流。

    對這位黃書記的做派，司馬其實挺納悶，甚至覺得有些滑稽。你下來之前就沒有提前做一點功課嗎？就算想孤立自己，也大可不必做的這麼明顯。

    自己看似民意支持度很高，但其實在最高的決策機構——鄉黨委和執行機構——鄉政府裡，卻幾乎沒有絲毫的根基。幾乎所有人對自己都敬而遠之，和自己保持著足夠的安全距離。就算黃書記不去刻意拉攏，也不會有哪個人跑來跟自己這麼個「危險份子」親近。

    可現在黃書記這樣的主動拉攏，不僅要多付出不少的代價，而且人多心散，隊伍自然難帶，總會在利益平衡方面拿捏的有輕有重，在未來這可都是隱患……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主動抓權」的心理慣性使然——或者黃書記認為，即便這些人站在自己和司馬中間，也是不能容忍的，必須要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是真正的掌控、真正的安全。

    對此，司馬是有些難以理解的。

    在官場混了這麼久，對於權力的分配與掌控，司馬現在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認知。以誠待人看起來是最「傻」的做法，剩下的手段無非是以利誘人、以勢壓人。如果當這兩種資源暫時都不處於優勢的時候，即便自己想的再多、做的再多也是白搭，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蟄伏，以待時機，行那一鳴驚人之事，自己掀翻根基深厚的余家就是如此。

    相比起在五塘經營多年的余家，司馬根本不相信這位新來的黃書記，真能像他的前任一樣，把黨委政府弄的跟鐵桶似的，現在的熱火朝天不過是一種假象。

    新來的那幾位暫且不說，至少五塘鄉的老人們，現在心態就是標準的麻桿打狼兩頭怕——既擔心和自己靠的太近引禍上身，又對自己強大的外部勢力支持和下手時候的「心黑手辣」心有餘悸。

    別看現在這幾位沒事兒都離的自己遠遠的，對黃書記倒是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可真到關鍵時刻，這幫已經失去在縣裡最強依仗的傢伙們，絕對會成為黃書記陣營裡最隱蔽的一顆炸彈。

    ……

    司馬蔫頭耷腦的裝老實，無形中給了黃英磊一種錯覺——這個根本就像沒畢業學生仔的小傢伙，真的是那個輕而易舉把余家拉下神壇的鄉長？真的是那個連黨委會都不開，隨便兩句威脅就讓五塘的幾大家族吐出上千萬的司馬？真的是自己下來前，江書記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小看、更不要輕易得罪、危險係數遠超當初余少軍的「五塘一霸」？

    該不是個靠運氣混事兒的傢伙吧？

    他非常想重視司馬，可司馬連這麼個機會都不給他——司馬的存在感低的實在讓他無語……

    他曾經私下叮囑兩位新來的副鄉長找個岔子試探一下。但司馬已經懶散到，連政府辦公會都直接甩給了黃秋華主持，黃秋華說啥就是啥，他自己卻只管點頭。美其名曰自己對農村工作還沒有足夠心得，不去瞎指揮……

    這樣一個謙和到任由副手爬到自己腦袋頂上的小東西，你能拿他怎麼辦？

    這壓根不是當官的邏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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