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6章 迴避 文 / 倒立的毛球

    （出差在外，今天兩更，第一更）

    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只有兩個位子的主人卻沒有及時回來。又過了五六分鐘，黃英磊才和滕崇嶺一起，匆匆的趕回來，兩人臉上的表情略顯凝重，但絲毫沒有遲到的尷尬。

    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轉到司馬臉上，相比起黃書記的緊張，這位年僅20的小鄉長卻一臉的淡然，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這一刻，無論是司馬的盟友，還是已經決意站在他對立面的人，心裡都不得不對司馬挑起大拇指讚一聲——20歲的時候就能如此的沉穩，假以時日，此子必成大氣。

    黃英磊坐回自己的主位，開口說道，「既然剛才滕鄉長已經將第三個議題也提出來，我們也沒必要把議題分的那麼清楚了，兩個一起討論好了。司馬鄉長，你看呢？」

    司馬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他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一臉木然的副書記戴榮，稍一沉吟，說道，「既然如此，我有個提議，由於第三個議題涉及到了農資批發市場，戴榮書記，吉主席，建國書記和孫委員，因為都有直系親屬在市場擔任股東，我建議他們……迴避！」

    「……」

    這個提議顯然很有點石破天驚的效果，讓會議室裡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愣，隨後各種各樣的表情紛紛出現在了大家的臉上。黃英磊、滕崇嶺是迷惑中夾雜著一點欣喜，四位被司馬請出會議室的委員臉上是一副如釋重負，黃秋華一臉的震驚和不解，其他幾位與會人員則是一臉的迷茫……

    司馬一臉平靜的看著會議室裡的眾生相，開口補充道，「提議四位委員迴避，並非要剝奪他們表達自己意見的權力。在最終的決議出來之後，戴榮書記和吉主席你們可以隨時就決議提出自己的意見，如果合理我們可以再議嘛，大家覺得如何？」

    如蒙大赦的四位委員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這一刻，四個人心裡對司馬再無一絲怨念，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今天這個議題實在不是他們願意面對的，在被黃英磊強行綁上了戰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逼著選邊站隊了。

    剛才休會的間隙，四個人也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今天他們注定要選擇得罪一方，甚至連棄權都不行，那樣可能會同時得罪兩頭。可是，在最後一刻，司馬居然找出這麼個借口把他們給放了，他們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的開始向司馬傾斜。

    司馬提議四人迴避，黃英磊雖然並不知道司馬打的什麼主意，但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剛才他之所以和滕崇嶺私聊那麼久，就是在判斷這四根牆頭草的真實態度。滕崇嶺幫他分析了一下，這四個人雖然對司馬有怨念，但他們是否真的願意就此和司馬決裂，還只是個未知數。

    畢竟余家在丹蘆縣是什麼概念，滕崇嶺比黃英磊清楚地多。那就是丹蘆的一尊神，干翻了這麼一尊神的司馬，給這四個傢伙帶來的心理壓力，顯然遠超正常水平，萬一他們厚著臉皮站在司馬身後，那對於黃書記來說簡直就是一次滑鐵盧。

    現在司馬主動把這四個不確定因素踢出了局，讓局勢一下子明瞭起來，司馬的鐵票只有黃秋華一人而已，其他人自己都有過接觸，這會讓自己的勝算大增——

    看著四人輕鬆離去的背影，司馬朗聲繼續說道，「現在我就來回答一下滕鄉長對我這個方案和農資批發市場提出的一些質疑。」

    司馬舉起手，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的說道，「第一，我們鄉真實的農業發展狀況如何？是不是必須改變？滕副鄉長剛才引用了過去幾年的數據，得出的結論是不錯，超過了我們縣裡的平均水平，而且超的還不少。但我要告訴滕副鄉長，你……被數據忽悠了，平均值是會騙人的……」

    「……打個比方，我們現在8個人。我年收入100萬，你們每人年收入2萬，我們8個人年人均收入是14萬多一點；另一種算法我年收入30萬，你們每人年收入10萬，我們的年人均收入是12萬5。大家會認為……前一種情況比後面的情況更好嗎？」

    從司馬開始舉例子的時候，黃秋華就差一點拍案叫絕，這個無比容易理解的說法，完美的解釋了「公平」是如何促進地方經濟發展的。而與之對應的是，滕崇嶺的臉色瞬間就變的難看起來。

    他很鬱悶，你個小混蛋怎麼能這樣？這是規矩好不好？平時大家看統計數據，都是這麼橫向去比的，你非要告訴大家說這麼比不科學，你準備打多少人的臉啊？

    司馬沒有理他，繼續說道，「滕副鄉長，你似乎還看漏了一個數據。那就是我們鄉外出務工人員每年的現金收入，佔全鄉人均現金收入的比重，這個數值接近50%，這意味著什麼？」

    「這說明在我們五塘鄉，如果沒有這些外出務工的人員，大家都在這一畝三分地裡討生活，那大家的人均現金收入將直接減少一半。再加上我剛才提到的少數人佔據了絕大多數的收入比重，我們還敢拍著胸脯說我們的農業發展情況良好嗎？」

    司馬的聲音漸漸高了起來，語氣也變得嚴厲，「我來五塘以後，前前後後跑了80多個自然村，感觸非常的深刻。我希望大家有時間也可以去下面的村子裡看一看，老百姓們的生活具體怎麼樣，那不是坐在辦公室裡看數據就能知道的。」

    「……可以說，五塘鄉絕大多數的農民，一年到頭的辛苦，他們掙到的錢，除了滿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和一些必要的家庭開支，比如孩子的教育、醫療，基本上就所剩無幾。這裡說的醫療指的還只是頭疼腦熱的小病，如果得上一場大病，就有可能斷了一家人的生計……有些村子，家家負債可真的不是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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