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共來百越文身地 第176章 從米蟲到書蟲 文 / 倒立的毛球

    (第二更)

    這些人的想法，司馬多少都能估摸出一些，但他卻不會遷就他們的想法。

    所以到了週一，司馬自己鑽進資料室，不提這茬了。

    這就讓大家有些坐立不安了——這究竟算怎麼個意思？是開大會集中匯報？還是單獨約談？

    難道小局長是等著大家主動上門匯報？可如果自己太主動了，自家背後的靠山會怎麼想？如果不主動，這個小混球會不會拿自己開刀？

    ……

    和鄉里的黨委會不同，這些縣直機關的黨組會議，一般不會發生太過激烈的鬥爭。因為一把手就是一把手，局長的權力和控制能力，顯然要明顯超過那些副局長，而不像鄉里書記和鄉長這樣的二元領導結構，互相之間會有一定的制衡。

    但是，往往縣直機關的一把手的獨立性，比起鄉長書記來，又要差了不少。

    因為縣直機關就在諸位縣領導的眼皮子底下，基本上每一位副局級幹部身後，都會有一些常委的影子，上面的這些大佬，時不時就會伸把手進來攪合一番。

    所以，如何當好一個局長，還是非常考驗幹部的政治智慧的。

    ……

    在官場上混了將近一年，司馬多少已經有些心得體會，作為一個有威信的領導，和下屬之間的距離感一定要保持好——對於基層人員，不妨表現出很強的親和力；但是對於其他的黨組成員，尤其是幾位分管業務的副職領導，在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之前，他都在有意的保持彼此間的距離，似乎並不願意和誰走的太近。

    這幾位的簡歷，司馬已經瞭然於心，誰是什麼鳥變的，他也很清楚。哪些是可以主動「團結」的，哪些是需要打一巴掌以後逼著「團結」的，或者是壓根沒必要搞「團結」的，司馬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預案。

    對於杜雲薇這個林業局曾經的「廢·長公主」，通過幾天的接觸，司馬還是願意給予她一定的信任。所以他並不介意將自己的意圖通過杜雲薇傳遞出去，反正自己的態度，過幾天就會見分曉，沒必要搞的這麼神秘兮兮……

    顯然，還算有些政治頭腦的杜雲薇，聽懂了司馬的潛台詞，但這個潛台詞顯然令她有些糾結——

    司馬的前任林局長是於同舟的心腹親信，他上台時正是「兩條魚」的氣焰最為高漲的時候。

    為了給這位林局長騰位子，杜雲薇的父親老杜局長，甚至被逼著提前了將近三年就直接退休。不僅沒有享受到提半級退休的待遇，連個在二線發揮餘熱的機會都沒有給，唯一的補償就是把她轉成公務員，並任命為辦公室副主任。

    林局長到任後，官威相當的足，對於被自己逼走的前任，自然不可能有絲毫的憐憫，下手自然相當的「歹毒」。僅僅一個月，他就像農民燒荒一樣，把原來老杜局長留下的班底幾乎燒了個精光……

    ……

    這位小局長不是也準備這麼幹吧？

    以杜雲薇對目前局裡、乃至縣裡的局勢判斷，在縣委層面幾乎沒有任何支持的司馬，壓根是沒有能力搞一場大清洗的，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司馬一定要強行那麼做，最大的可能是幾位副局長直接造反各起山頭，尖銳對立，林業局的工作徹底停擺……更嚴重點，司馬甚至可能為此丟官罷職也說不定。

    雖然小鄉長真這麼幹，她內心的最深處是歡欣鼓舞的——當初林局長的「燒荒」，那燒掉的可都是自己老爹多年培養起來的最衷心下屬，只有自己還有她的堂姑杜喜梅，因為老杜局長的力保才留了下來。

    可兩人在局裡的地位，也是非常的尷尬，自己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副主任，而自己的堂姑原本是華夏林業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縣林業局難得的一位專業出身的人員，卻被調去幹了工會主席……

    「局長，你……我……」杜雲薇很想對司馬說點什麼，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杜雲薇臉上的神色變化和欲言又止，讓司馬對這位代理局辦主任的政治敏感性多了一些認識。不過現在這個當口，他自然不會做任何的解釋，依然掛著一幅平和的微笑，低頭看了看手錶，「下班了，今天就這樣吧！」——

    按司馬的想法，這個杜雲薇是準備拉上船的。

    對於前任林局長和杜雲薇的父親之間的恩怨，司馬曾經聽潘海和郎永輝提到過一些，雖然很多細節他們也並不清楚，可是大體的框架應該不會錯。

    也許，把老杜局長、還有他那一幫已經失勢的下屬綁上自己的賊船，應該算是一條控制林業局的捷徑了。

    只是現在的杜雲薇顯然顧慮甚多。以司馬的猜想，這應該跟她的性格、還有她之前的處境有很大的關係。和黃秋華比起來，杜雲薇的優缺點都很明顯，優點是更加的細緻周到，但顯得不夠大氣爽利。

    畢竟她的父親只是一位毫無根基，而且已經退了休的小官僚，甚至她自己也還要在自己父親最大的政敵手下混日子，在那種朝不保夕的境遇下，養成她這樣謹小慎微、規行矩步的樣子也就在所難免了。

    司馬並不想表現的太過於操切，省的把這個已被他視為未來鐵桿兒的局辦主任嚇壞了。

    ……

    接下來的幾天，司馬就像剛剛到五塘鄉時候一樣，突然間就悄無聲息了。他既沒有四處亂跑，也沒有主動約見任何副職，天天貓在資料室裡當「書蟲」。

    當然，除了杜雲薇每天早晨將需要司馬審批的文件送到資料室，也沒有其他的副職或者中層領導主動找司馬來匯報工作。偶爾，他會去其他辦公室串串門，像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小辦事員似的，和年輕的同事聊聊天，也絲毫沒有觸及到實質的工作內容。

    這樣的做派讓不少人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這小子經過這一「貶」，終於有點認慫了。

    不過他給大家留下的心理陰影，並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上任一個禮拜，除了董縣長召見了一次之外，再沒有任何的領導召見他，司馬也似乎從來沒有主動找領導匯報工作的想法，局面再一次呈現出一種相當怪異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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