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共來百越文身地 第197章 司馬的底氣 文 / 倒立的毛球

    (兩更，第一更)

    張獻章微微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司馬多少還是有點分寸的，不是那種完全不顧實際情況的愣頭青。()他又指著一條關於「退耕還林」補助款的問題，問道，「這個你是如何發現的？」

    「很多東西光把財務上的賬面做平是沒有用的。各種各樣的報表裡互相關聯的數據多了，想完全做平基本不太可能，否則也沒有審計一說了。比如這個，補貼款的發放金額、林木面積、可耕地的面積、林木蓄積量、採伐指標的發放……」

    「這幾個數據都是相關聯的，我們只需要把這幾個報表裡相關的數字對照一下，再隨便找幾個鄉鎮的報表，比對一下就能看出差異了。我這裡寫的差異數字只是個大略數字，具體的可能要專門審計一下，不過我覺得我的估計值和實際金額的差距，應該在誤差允許範圍內……」

    司馬一臉淡然的侃侃而談，隨口就把一些報表中的數字、和這些數字之間的勾稽關係報出來。果然，連雷俊這個外行，也很快就聽出了問題所在……

    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小女朋友對於她們小局長的崇拜，好像也不完全是一種單純花癡行為，還是很有些來歷的——連他現在都開始崇拜司馬了。

    張獻章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司馬敢和縣委領導叫板的底氣所在了。

    這個小傢伙拿住了太多的把柄，就比如這個退耕還林補貼款的事情，還有這份文件上提及的「林木採伐指標」、「森林資源統計」……等問題，必然是上下勾結內外串謀的窩案。

    可以說，這些事情一旦掀開，林業局前任的林局長、還有現在的三個副局長，甚至下面相關鄉鎮分管林業的副職、林業站站長等等，恐怕一個都沒得跑，甚至連這些人身後的靠山，都多少要承擔些責任。

    他唯一有些納悶的是，司馬為什麼敢這麼大方的把這些問題向他和盤托出？難道司馬不怕他向上面通風報信？然後大家一塊擦p股捂蓋子嗎？

    「那關於這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處理？」雖然知道司馬正面回答的可能性不大，但張獻章還是把問題問了出來。

    「呵呵，我個人角度，解決問題才是真正的目的，只要問題能夠妥善解決，給犯錯誤的同志一個改過的機會也不是不行，畢竟縣領導一直強調穩定是大局嘛……當然，還是以領導的指示為主。」司馬盤帶了一小會兒，還是堅決的把皮球踢了回來。

    「改過的機會」這幾個字，讓張獻章和雷俊的腦海裡，同時蹦出了司馬在五塘鄉處置煙草種植壟斷的案例。這確實是一條可以選擇的道路——比直接把相關人等扔進紀委要厚道的多，社會的負面影響也小不少。

    這個方法看起來很簡單，但司馬還是猶豫了好久。在他看來，這樣的傢伙就應該直接開刀問斬、以儆傚尤。可是他不想自己的仕途，變成一條屍橫遍野的「血路」，只要不妨礙自己做事，老百姓不吃虧，這樣幾個傢伙放就放了吧。

    反正就算放他們一馬，他們的政治生命也在事實上完結了，這在很多嗜權如命的政客看來，無非是一種監外執行的死緩罷了。

    張獻章終於明白司馬的意思了，他這是準備借自己的嘴，向縣裡的其他領導傳遞一個信息，「我可不想殺人，你們別逼我逼的太緊。」

    而且，司馬敢在惹翻一眾大佬之後，依然將這些問題大大方方的拿出來，就擺明了根本不怕其他人來收拾手尾——司馬完全是從公開資料裡分析出來的，想擦這個p股，沒有任何人有這個本事。

    這個結論讓張獻章有些抑鬱。

    他用兩手的大拇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發愁。他是真心不想介入丹蘆的各種鬥爭，可是現在他想脫身恐怕都不太可能——這些破事兒如果說到根子上，自己這個分管領導，至少也有個失察的責任。

    但問題是，官場上的人幾乎都是陰謀論者。不會有人相信，自己在這裡頭完全是個無辜的角色——如果自己當做沒有這回事，不往上匯報，那邊司馬一動手，所有人都會認為，自己是不是也牽扯到這些事情裡頭。

    可是自己幫司馬轉達這些意見，那些大佬們恐怕在給司馬記一筆小賬的同時，也會認為自己是在幫司馬站台，甚至懷疑這事兒就是自己指使、最次也是串謀司馬干的——司馬才來幾天，居然就能掌握這麼多的信息，誰信啊？

    「這些情況你向其他領導匯報了嗎？」

    張獻章知道自己問的是一句廢話，那幾位大佬不待見司馬，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且如果司馬匯報過，恐怕現在已經開始對這幾位副局長動手了——不管是上頭還是司馬，政治鬥爭歸政治鬥爭，有些原則性的東西是無法迴避的，沒人能對這幾位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

    「因為都是間接的證據，我本來還想整理的更充實一些，」司馬有些「羞愧」的回答道，「我聽說徐成榮副局長上午來向您匯報工作，可是他忘記拿邀請函，我就安排杜主任送來了。正好，您說要聽我匯報，我只好中午的時候倉促整理了這點東西……」

    這個答案把張獻章鼻子差點氣歪了，他現在可是把徐成榮恨到後槽牙上了。

    尼瑪，這老小子居然敢打老子的旗號，你他娘的為啥不說去於同舟那裡匯報？如果徐成榮沒說過來自己這兒，恐怕司馬也不會來，自己也不至於被司馬架在槓頭上，弄的不上不下。

    他扭頭向雷俊一臉嚴肅的問道，「哦？徐副局長說來我這裡了？雷俊，你見到他了嗎？」

    「沒有！我上午一直在外間，沒有見到徐副局長，也沒有接到徐副局長的電話。」雷俊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但心裡卻一頓狂笑。現在看來，司馬來送邀請函、匯報工作都是假的，告狀才是真的吧？尼瑪，太好玩兒了，這下林業局恐怕有熱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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