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庶長子的作用 文 / 楓香
穿越之遠山茶農溫綸清醒過來的時候,疼得一時腦發懵,過了半天才勉強緩了過來。不是疼痛減輕,而是稍稍能夠適應。要不是他一時痛到甚至找不到手腳在哪兒,他這會兒絕對抱頭撞牆。
溫綸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家長大的,可是現在的獨生女,哪個不是嬌生慣養。溫綸活到二十歲,不過才大二的小青年一個,生平感受過最大的疼痛,也就是自行車的時候摔跤,現在這種疼,如果不是直至腦門的話,他都能懷疑是在生孩!
等到他渾身被冷汗泡了泡之後,才茫茫然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
第一反應是:就這麼穿了?
第二反應是:還能不能再苦逼一點?
這個原身到底有多廢柴?身為一個縣伯的長,竟然能混到這個地步,也真是奇葩了。雖說這是庶長吧,可他母親是他父親的真愛,連帶著愛屋及烏,原身受到的g愛,絕對超出幾個嫡嫡女。現在老爹病重快要不行了,他不在病g前侍奉,倒是被幾個嫡出的弟妹折騰到一命嗚呼,比弟妹多出來的幾個年頭,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溫綸還在頭疼,就聽到外面傳來的喧嘩。
「大少爺還沒醒,少爺四少爺大姑娘,就不用進去了,免得過了病氣。」中年女人的聲音十分諂媚。
「出去!怎麼我這個當弟-弟的,還不能來看看大哥?」少年的聲音努力裝著威嚴的樣。
「老奴哪兒敢哪?老奴這還不是為了幾位主著想……哎喲!四少爺,您別伸腳,仔細老奴絆到您!」
「嗤!滾遠點!」男孩的聲音十分囂張任性。
「囉嗦什麼。」伴隨著少女的聲音,然後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粉荷,去門外守著。」
「是。」
過了一會兒,男孩的聲音響起:「狗屁的大少爺,一個妾生的也配!」
少女立刻道:「溫、景、盛,怎麼說話的?」
男孩顯然不服:「怎麼還說不得了?你心裡不也是這麼想的?」
少年阻止道:「好了。景勝,姐姐說得對。心裡面想歸想,說是不能說的。」
男孩嗤笑一聲:「但是能做是吧?」
少年少女沉默了一會兒,少女才道:「咱們這大哥的命還真硬。」
少年也很是老誠地歎了一口氣:「可惜我那一錢奪命散,花了兩銀呢!敢情還沒錢耗藥有用!」
男孩溫景勝道:「哥哥姐姐也心軟。姐姐你當時既然誣『咱們大哥』和紫蓮有染,怎麼就關個柴房了事?還沒關上兩個晚上就被放了出來。」
少女嬌笑一聲:「我這還不是看在你已經把他推進荷塘裡,全身濕透的份上。我可沒讓他有時間換衣服。」
少年喟歎:「你們啊……姐姐你連個名目也不好好想,大哥當時可是還在荷塘裡面,怎麼能夠和你那紫蓮丫鬟有尾?」
少女冷哼一聲:「當時沒有,不能以前有?我房裡好好的大丫頭,還指著陪嫁。你倒好,先一步用上了。我不說,不代表不知道,真當你姐姐是傻?」
少年趕緊賠不是,然後似乎往溫綸這裡走進了兩步,又退了回去:「行了,我們回去吧。看著鬼樣,眼睛能不能睜開還是個問題。」
少女很是贊同:「就是能睜開又怎麼樣?他那狐狸精娘,不是說了到時候給老爺陪葬了嘛!倒是把他從柴房裡給放了出來。可那又怎樣?沒了老爺和他那狐狸精娘,他溫綸一個人還能翻出什麼花來不成?更何況……」
少年接著道:「更何況,他都要被轎抬出去了,嘿嘿。」
後面雖然沒有關門聲,但是顯然這個主是出去了。
幾乎是立刻,最開始那個中年女人走進了門:「哎喲,這手都斷了,連個門都不關。」待到近前一看,「大少爺這是……您可千萬爭氣,老奴這就給你擦身。」
擦身換衣換g單被褥,一套流程下來,溫綸竟然丁點沒感覺到,渾身除了疼還是疼。
剛才那來去的個,正是原身的弟妹。
原身的爹是個貴族,不過如今已經承襲了幾代,只剩下一個縣伯的稱號,也不過是在一個荒涼的小縣城裡抖抖威風,實權是沒有的。每年拿著點祿米和朝廷的賞賜,ri在這個窮鄉僻壤過得倒是十分不錯。
縣伯府人口簡單,老縣伯不過一妻一妾。妾就是原身的娘親吳氏。吳氏出身貧寒,只能做個妾氏。老縣伯到了年紀,就娶了現在府上的主母劉氏。劉氏是知縣的女兒,儘管是個芝麻官吧,好歹也沾了個官字。劉氏也是官家xiaojie模裡烙出來的,但沒想到她一進門,老縣伯就給了她一個「驚喜」——一個大肚的妾!
劉氏現在都已經進了門了,說什麼都晚了,只能故作大方地把苦水往肚裡咽。本想著生兒哪那麼簡單,若是這吳氏生出個女兒,大不了到了年紀貼點嫁妝往外一嫁,倒也能眼底下乾淨。可沒想到這吳氏真是「爭氣」,一下就生了個兒!
庶長這個字,放哪裡都是打女方的臉。可是劉氏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老縣伯再怎麼樣,也是個伯!她爹不過是個七縣令,還能真對上不成?最後也就意思著鬧了兩下,也不過是你放狠話我遞梯,默契非凡。
好在這老縣伯除了這個妾之外,並沒有再往府裡添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雖然有個庶長堵心,但ri到底比其他那些當家夫人要舒心得多。
現在老縣伯也看著就要兩腿一蹬
蹬,那吳氏也自請陪葬了,那個庶長命大沒死,倒是可以幫她解決一件麻煩事。
「娘!你怎麼給那……大哥那麼多陪嫁!」溫寶淑,溫家唯一的姑娘平日裡當然是跟著劉氏一起習管家,如今一看溫綸的嫁妝單,立刻就發作了。
劉氏一把拍開溫寶淑的手:「你懂什麼?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難道我還能苛待了你大哥?再說,你大哥不去,換你去,你願意?」
溫寶淑一時語塞,只能跺了跺腳。
劉氏見狀,輕笑:「行了,眼光看遠一點。你大哥這一去是替你爹報答那救命之恩,是大大的孝行,是好事。當年留下的婚書俱在,我們溫家難道還能賴掉?你們幾個倒好,差點把人弄沒了。萬一真沒了,你們就沒想過怎麼收場?」
溫寶淑眉頭一蹙:「還能怎麼收場?不過是一個山溝裡的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難道還能鬧上咱們伯府?長了多少個膽?」
劉氏心裡也是一樣認為,但是:「保不齊真長了熊心豹膽呢?再說人家當年確實救了你爹一命,哪怕是讓你嫁過去,也是應該的。」
「我才不嫁!」溫寶淑跳腳,恨恨指著那長長的嫁妝膽,「哼!剩下的就當是大哥的棺材錢,就不知道他有沒有命活到那山溝裡?」
劉氏皺眉,反手輕輕打了溫寶淑一下:「怎麼說話的?這話在娘跟前說著沒事,記著你以後還要嫁人的。出門只能說你大哥有孝心知道嗎?你大哥這是給你爹沖喜!」
溫寶淑嗲聲道:「知道啦,娘∼我這不是在娘跟前才這樣嘛!」
此刻還遠在京城的大老粗,完全沒想到回家會有大驚喜在等他,高高興興地收拾好簡單的行囊,牽著一頭小毛驢就要翻身上去。
「熊將軍!」
熊星宇聞聲,腿一軟差點跪下。他這名字,攏共就個字,怎麼能被叫得這麼……嗯……如泣如訴?艾瑪,他這個大老粗也能拽上一句成語!四個字的!
熊星宇這麼一晃神,叫住他的人已經走到他跟前。白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生得簡直面若桃李,比起一般女的顏色還要艷上分。簡單的一身白衣,其實用銀色的繡線仔細繡上了精美的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簡單的雲紋簡直像活了過來一樣在流動。
「熊將軍,您這……真的是要離京?」白衣少年蒼白著小臉,眼眸微抬,眼底水光乍現,簡直我見猶憐。
熊大老粗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身體往小毛驢上一靠:「是啊是啊!」
白衣少年往前一步,貝齒微微咬著下唇,兩片不點而朱的嘴唇看上去更是誘-人採擷:「您……將軍您就不顧和璞瑜的往日情分嗎?」
熊大老粗聞言,立刻腿不軟了,腰桿也直了,斜挑的劍眉猛地一皺:「這位公……你到底是誰?熊某認識?」
小毛驢「恩昂恩昂」地叫了兩聲,聽上去簡直像是在附和:對啊,你誰啊?
白衣少年頓時羞窘萬分,但硬是沒有挪步。也虧得這條大街上全是高門大戶,平時往來清靜,否則這番作態,早就有人圍觀了。
即便如此,也馬上就有人跑了過來。這人卻是熊星宇認識,還是熟識的。
「老熊,唉唉唉,對不住!」來人一副標準的貴公打扮,一狂奔過來,等緩過氣抬頭一看熊星宇的打扮,先哈哈哈笑了半天,「你這樣,該不會真要回山裡種田吧?」
熊星宇一拍身上的衣服,眉頭一挑:「還能有假?林老二,你這是怎麼回事?」
林老二一手拉著白衣少年,臉色有點尷尬:「這是我家老ど,平時一心讀書,那個、那個啥……你上次不是來我家喝酒嗎?」
熊星宇的眉頭皺得更緊:「喝酒咋滴了?我又不單是到你林老二家裡喝過酒,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去的!」
林老二一抹臉,這話他也想問人啊,可誰曉得他這恨不得鼻孔看天的ど弟,就瞎了眼看上了這個熊瞎!可不管怎樣,一邊是自己軍功赫赫的老戰友,一邊是自家小有點名的ど弟,林老二期期艾艾著好歹是把結親的意圖給說明白了。
「咱們兩家也算是相配,老熊你覺著呢?」
熊星宇一瞅那羞紅了臉躲在林老二身後的白衣少年,被他抬起的含羞帶怯的一眼,立刻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突然靈光一現:「我有婚約在身的!」
林老二大驚:「咦?怎麼沒聽你說過?」
白衣少年的反應更大:「騙人!你怎麼可能有婚約?」
熊星宇大臉朝天,一派嚮往:「我這次回去就是娶媳婦兒的。」對啊!他老爹當年救了個貴人,說好了要兩家攀親的。他手上還有婚書呢!
這話不是說說而已。熊星宇雖然離京,身上的級卻還沒撤,實打實的二大員,娶了媳婦兒不是到官府立個書那麼簡單,而是要上報後給媳婦兒加誥命的。所以,這事假不得。
所以,不管白衣少年再怎麼淒楚可憐,也只能目送熊星宇跨上小毛驢走了。穿越之遠山茶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