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慕名 文 / 楓香
穿越之遠山茶農劉建茗去的那條小巷,看上去普普通通,除了乾淨一點,行人少了一點,就沒別的特別之處。和那些權貴扎堆的地區相比,這裡也就是巷窄了一點罷了。
而事實上,這條名叫福水巷的小巷,在安江城大大的有名。因為居住在這條巷裡的,九成以上都是高官富商用來安置的外宅。所以,福水巷在安江城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二夫人巷。
溫景盛的歲數到底還小了些,這方面暫時也沒怎麼接觸到。可是溫宇澤不同,他本來就是個se中惡鬼,才來府城沒多久,就將這些風月之處,摸了個一清二楚。行事作風也只是比溫誠好了一些,這也只是礙於自己的月例沒有溫誠多,才不得已收斂罷了。
為了一個女人,專門在這鬧中取靜的地方買入一座豪宅。這二夫人巷因為開銷最高,在溫宇澤心中成為了安江城最風流的去處。
可是他的內心嚮往歸嚮往,看到未來姐夫竟然進了這巷,頓時就不同了。
溫宇澤和溫景盛都是過一點拳腳功夫,儘管不入流,可是爬個牆完全不算什麼。
兩人見劉建茗進了一處宅,往牆上一攀,立時就見一個面若桃李的小婦人倚靠在劉建茗的懷裡。那婦人小腹突起,顯然有孕在身,看著已經有六七個月大了。
這一下,別說是溫宇澤,就是溫景盛都明白了過來。
溫景盛本來就是個爆脾氣,這一看還了得。
也虧得溫宇澤反應快,一把摀住溫景盛要罵出來的嘴巴,將人一帶離開。宅裡的兩人竟是一點都沒察覺。
當天,溫家兩兄弟就趕回了縣城。
溫綸敏感地發現,他的便宜爹娘的心情有了變化。
其實也不是他發現,而是他聽到的。老縣伯和吳氏,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原身的爹娘。他有著替原身孝敬的心思,但是真要生出多少親情來是不可能的。最起碼,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不可能。
事關隱秘,黃掌櫃的上山來的時候,表面上是給老縣伯帶東西上來,實際上說的卻是溫寶淑的事情。
溫宇澤和溫景盛將劉建茗的消息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劉建茗和溫寶淑的婚事,已經在雙方共同的推動下,定下了。
既然定下了,這就出問題了。
兩家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其中的關節溫綸是弄不明白,也根本就不想弄明白。但是卻讓他聽到了一個不亞於五雷轟頂的消息——溫寶淑竟然不是劉氏生的,溫寶淑的親娘竟然是吳氏!
原身這死得究竟是有多冤?竟然被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給插了刀!這位親妹妹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親娘是誰,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視作親母的劉氏,養成了一把刃口對著親生母親和哥哥的刀!
溫綸的心情很複雜,可是他對溫寶淑實在同情不起來,就是對吳氏也生不出半點同情。
整個大茶村都在溫綸的耳力籠罩之下,只要溫綸有心聽點八卦,那是怎麼都瞞不住的。
黃掌櫃的走了。
老縣伯在臥房裡勸著吳氏:「我來想辦法把這婚事給退了。劉同知應該也不是糊塗人。」
吳氏沉默了很久,才道:「不。讓寶淑嫁過去吧。」
吳氏的這個決斷,不僅讓溫綸吃了一驚,讓老縣伯也吃驚不小:「你這是……」
吳氏苦笑了兩聲:「當初讓寶淑跟著夫人,也就是為了寶淑的將來。」
吳氏這話說的溫渣腦險些沒短,才給想了個明白。將自己親生女兒交給明顯帶著惡意的情敵來撫養,看著親生女兒對自己懷有敵意,甚至還險些讓親生女兒害死自己的親生兒,為的是親生女兒的將來?
吳氏自己出身不好,根本就沒有什麼強力的母族。如果溫寶淑跟著她,將來也就是個嫁給人做妾的命。當妾有多苦,她這個做寵妾的人都已經受夠了,是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女兒去輪一遍的。所以,她情願溫寶淑不知自己是親娘,也要讓溫寶淑佔上嫡女的名分,為的就是將來能當個正妻。哪怕攤上一門這樣的親事!
溫綸糾結死了,抱著腦袋嘀咕:「為什麼就不能一夫一妻呢?搞那麼多煩不煩?」
熊大的耳力就算比常人敏銳許多,也聽不到隔了兩間房,又是壓低了聲音的老縣伯和吳氏,聞言還以為是溫綸有感而發:「我也弄不明白。咱們還是兩個人好好過ri。將來你要是喜歡孩,大不了等阿青給咱們多生幾個。」
溫綸的注意力瞬間被帶走,想了想姚青的身高連他的腰眼都沒到,這貨就想著讓小孩兒當種馬,實在是邪惡了。
「要孩還不會到育嬰堂領幾個麼?」小孩教好了都一樣,天賦雖然有差別,可誰也不能保證,天才生的小孩兒就一定是天才不是?
熊大顯然被溫綸的話,打開了思,半天沒動。
然後溫綸就被激動莫名的熊大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二天被迫臥床休養,他才知道原委:「收養遺孤啊?」
熊大一聽這疑問的口氣,心往上一提:「你反對?」
溫綸一愣,趕緊否定:「沒有。只是這個事情不好辦。」他好歹也是進了好幾次城的人了,聽到的瞭解到的東西並不少,只不過一時間沒有消化吸收,大茶村這個環境也沒有用武之地。
現在熊大一提出來倒是給了溫綸一個裝大尾巴狼的機會:「你的心是好的,想收養那些在死在戰場上軍士們的遺孤。可是別人不會這麼看,你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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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溫綸相交的大部分都是人。人這個群體,無論對問方面的成就高低,對天下大勢方面的分析或者參與都是十分熱衷的。而九成九以上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問能幫助統治階級,更好的治理國家,讓國家強盛姓安居樂業。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會遇到不得不妥協的事情,更或者成為其他人口中的敗類也不在少數。
熊大不明白:「正因為我是將軍,所以這才是我的責任。」
「不,這不是你的責任,這是朝廷的責任。」溫綸分析,「這和你收攏幾個沒有戰鬥力的同袍不一樣。誰知道將來這些孩,以後會能成為什麼樣的人呢?在你看來是在給朝廷減輕負擔,是照顧孩;可是在有心人眼裡,這種的行為是在搶朝廷的飯碗。朝廷該做的事情,你做了,做的還比朝廷更好。往小了說是朝廷寒了軍士們的心,往大了說是……你在收攏民心。」
熊大眉頭皺得死緊:「我收攏民心幹什麼?」他不得不承認,溫綸說的話,完全有可能就是朝中大部分官的想法。到時候一個大帽扣下來,他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死的。換了以前,他光棍一條,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有家有業的,有溫綸這個能幹的媳婦兒,還有姚青這個實際的弟。
溫綸歎了口氣:「我是知道你自願卸甲的。可是別人知道嗎?在別人看來,你是被官集團逼得不得不卸甲。明明你年紀輕輕,明明你完全有可能將來成為武官集團的中流砥柱,有著更好的前景,現在因為這票官唧唧歪歪,大好前程全都沒了。你年紀還輕,又有能力,保不齊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嗎?」
熊大聽完溫綸的話,感到有些沮喪,大頭一歪,靠在溫綸的肩窩上,良久沒有說話。
溫綸拍了拍熊腦袋,他該想想,只要是問題,總會有辦法解決,好歹他還內置了一個霸。戰爭遺孤應該得到更妥善的照顧,無論放哪裡都是行得通的。
在溫綸冥思苦想的時候,山下溫家已經快翻了天。
劉家親自上門來拜訪了。
原本兩親家碰頭是件高興的事情,可是現在兩家見面卻瀰漫著一股尷尬。
老縣伯依舊在大茶村沒下來,可是劉氏一個人面對劉家一家人,也沒落什麼下風。
劉同知沒有來,來的是劉建茗和他的爹娘。一家人是被溫家的一封信給招來的。確切的說,是信裡面的一個地址。
劉健茗養外宅的事情,連家裡面都不知道。原本劉建茗這樣的,婚前收房個一兩個,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問題就出在劉建茗的外室是一個貨郎的老婆,當初劉健茗弄到手,手段也不怎麼光彩。這等身份是萬萬不能抬進門來的。偏偏劉健茗還和這外室相處出真感情來了,還被溫家人發現了!
若溫家是一般的人家也就算了,可是溫家雖然落魄,好歹還沾著個勳貴的名銜。如今溫家的名聲在府城也非常好。劉同知年輕的時候汲汲營營,現在歲數大了,反倒喜歡清名了。這婚事就是劉同知定下的。
本來不用劉同知說,劉家人都知道這門婚事是吹定了。被退婚,這在劉建茗這個將來必然走上官場的人的履歷中,肯定是非常不利的一筆。
劉家人完全沒想到,劉氏的態雖然很強硬,但並沒有撕破臉的意思,反倒勸說劉家人:「年輕人心性未定,難免被花迷了眼睛,以後成家了就好了。」
劉父是個迂腐的書生,問雖然不錯,可做人方面簡直跟個歲小孩兒一般,見溫家沒有翻臉的意思,感激不盡:「素聞溫夫人有賢名,有容人之量。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劉氏聞言,臉皮一抽,抬在手裡的茶盞,差點就朝著劉父的臉上扔了過去。
等到劉家人走後,溫誠走了出來:「娘。」
劉氏看到溫誠,心情好了一些:「無妨。這下總算能把事情定下來了。」穿越之遠山茶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