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一鳴驚人 文 / 楓香
穿越之遠山茶農在經歷了許多場考試之後,卓安等人終於等來了姚青。
科考,哪怕只是最初的童生試,也是十分考驗人的。除了問之外,對考生的體力也是一大考驗。
前面幾場考試還好,考試進入中段之後,幾乎每一場考試都有人被抬出來。
到了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這些不說衣冠楚楚也是乾淨整潔進考場的考生們,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不比流浪漢好多少。胡拉碴,蓬頭垢面,就差沒有衣衫襤褸。
姚青夾一溜大長腿中,險些被帶翻好幾次。他到底年紀小,高強的幾天下來,幸虧習武身體強健,否則早就趴下了。這時候同是書院的生也是自顧不暇,更別提看顧姚青。
卓安眼疾手快地將姚青從人群中拉了出來,直接放到一名蹲下的護衛背上。
姚青只是張了張眼,咕噥了一句不知道什麼,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嚕。
回到府城的家中,黃真已經帶著廚張羅了半天,其實也沒什麼可忙叨的。姚青一個小孩,再累又能吃得了多少。
姚青迷迷糊糊被餵了一碗ji粥,很快就在僕從的伺候下睡了過去。
由於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管家,現在在府城裡,黃真一直兼任著管家。府城小小的院,總共也沒幾個人,黃真完全管得過來。
一名護衛過來請示:「要不要上山報個信?」
黃真想了想:「不忙,等放榜了再一起報上去。」成績出來也沒幾天,從府城到山上的現在還不好走,還是到時候直接報成績就好。
溫綸在山上倒是沒想這麼多。山上已經漸漸開始忙了起來。
雪還沒有化開,但是堡樓的位置已經被清理了出來,其它能準備的東西,也陸續準備了起來。
堡樓的重要性村民們並不知道得清楚。但村民們也不是眼瞎,蔡公公帶上來的一號人,他們又不是看不見,後來還被熊大帶著村長下了封口令。這其中的嚴重程,村民們只是想想就膽寒。
「造了就不用再怕野獸進村了。」村民們只能這麼想,就是衝著這一點,他們也能積工作。
這也是村裡對外的說法。八里大山,幾乎所有的村都有過野獸進村的可怕經歷。這些野獸哪怕不傷人,毀掉的田地和財物,也足以讓這些本來就困苦的山民們活不下去。
仗著離得近,也略微能走了,隔壁兩個村的村長,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前後腳找上了大茶村的村長。兩人被大茶村的樣驚呆了。
「這大茶村是……」
這還是那個大茶村麼?山裡面的冬天,誰家不窩在炕頭,怎麼大茶村裡倒是全在外面忙活?這人來人往的,熱鬧得跟縣城裡似的。
這也乾淨,全都鋪上了石板,一點雪花都沒有。兩個村長看著自己一腳踩上去的泥印,老臉一紅。
大茶村自從農家樂發展起來後,就已經養成了每天掃的習慣。這石板鋪上後,別說城裡人愛來,連自家走著也舒坦。每天早晚掃掃也不費事。
兩個村長被大茶村的村長接進屋裡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往炕上坐。這炕怎麼這麼乾淨?不都是土坯房嗎,怎麼這屋也能這麼敞亮?
村長其實也沒多忙,現在地還沒化開,堡樓就是要造,那也造不起來。他每天最多的時間,就是跟村裡人一樣,跟著書生們唸書識字,跟著壯漢們跑步打拳。
「兩位老哥,怎麼這時候就出來了?這會兒可不好走。」
兩個村長搓了搓手,喝著村長老婆端上來的熱茶,到底還是開了口。
村長越聽,眉頭皺得越高。什麼叫大茶村賺了大錢了?什麼叫讓大茶村照顧點兄弟?什麼叫大茶村不顧別人的死活?
村長的大巴掌舉起來剛要拍桌,手一轉捂上自己的臉,手放下時,捏了捏鼻,眼眶有些紅:「唉……老哥啊,你們這話說的真是……咱大山裡面誰家不知道誰家的事情。這兩年,咱村裡確實比往年好了許多,這不假。可今年一個冬天全毀了啊!」
兩個村長一愣:「咋回事?」
村長重重醒了一把鼻涕,加油添醋地把野獸進村的事情說了。
野獸進村,這在山裡面是要人命的大事情。兩位村長也只能相信,可他們到底還是不死心:「咱們就整不明白,不都一樣是大山裡面,怎麼城裡人就愛住在你們大茶村,不往咱們村裡來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遊客去其它村,可遊客們都不約而同將大茶村作為住宿地點,其它周圍的村都只是白天過去轉轉,並不會留宿,連吃飯都少。這樣只是看個風景,其它村的收入就可想而知。他們連賣門票的意識都沒有。
村長看到這兩位,不由得想到當初的培訓,想了想還是提點了幾句,至於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多少,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兩位村長聽著不時點頭,雖然他們都不明白這麼做有什麼用,但是都打算回去好好執行。
臨走,村長突然說道:「咱們村的茶莊建好後,溫先生打算開個堂,山裡面不管是娃還是大人,想要識字的都可以過來。」
識字!兩個村長的眼睛都瞪大了。
村長點頭:「不錯。只是這時間可能還要往後,茶莊不是一時半會能造得起來的。」
「那束脩?」
束脩?!這兩個字將村長也問得一愣,最後將兩位村長
打發之後,村長往回一邊走也是一邊想:怎麼就把束脩給忘了呢?
從小先生開始,到現在的書生們,村民們跟著讀書識字都像是理所當然,從來沒有出過一錢的束脩。這就是山下,也不是人人都能進私塾唸書的。他們怎麼就這麼厚臉皮呢?
溫綸倒是沒注意村長這邊的動靜,他正在和宋林鬥智鬥勇。
這宋林忒不講究。這才幾天,就將他書房擺在外面的那些翻了個遍,還差點把姚青做的船模給弄壞了。
這手殘!任何東西到宋林手裡,只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
溫綸本來聽著宋林帶了兩個工匠來,還大有好感。兩人一交流下來,溫綸還發現宋林的見識不小,無論是對堡樓的前期建設,還是對後期茶樓的裝潢佈置,都有非常獨到的見解。
溫綸手癢,就拿了工具直接開始做模型。
然後,就開啟了某一扇大門。
一周後,宋林眼巴巴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溫先生,咱們今天不是說好了做那個模型嗎?」這模型真是有意思了,幾塊小木片也能做得這麼精巧。若是換成別的材料,再放大……
溫綸規定今天是賴床ri,完全不想動彈,假裝沒聽見門外的聲音。
熊大只能披衣下床。他其實早就已經做完了早課,剛回來鑽媳婦兒被窩,就被人吵起來,火氣大得很:「大清早的,吵什麼吵?」
宋林被熊大這麼一看,不由得氣弱:「那個模型……」等開春了就沒時間了,他哪能不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多問多?
熊大大怒:「什麼破模型,不能等到我媳婦兒睡醒了?」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宋林完全沒脾氣了。他對著房門發了一會兒呆,反省自己這段時間的各種忘形。似乎這溫先生本身就有把人帶溝裡,不,是讓人放鬆的能力。
溫先生身體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真的是逾越了。看看他現在,身為一個客人,竟然直接跑到主人的房門口,叫人起床給他做模型……宋林老臉一紅,施施然地走開。
只是今天,溫綸注定沒辦法安心睡個懶覺。
他剛有點睡意,就被一陣劇烈地敲門聲給吵醒了。不過這次他沒生氣,還差點連衣服都不穿就衝下去開門。
熊大眼疾手快地將媳婦兒一把撈回來穿衣:「別急別急,馬上就好。小心著涼了,又要喝藥。」
在中藥的巨大威脅下,溫綸終於安分了,可是眼角眉梢都還帶著高興:「咱家阿青中了頭名案!」
姚青才幾歲啊,長得還沒人腿高,不僅過了童生試,竟然還是頭名什麼的,溫綸恨不得出去跑圈!
熊大也高興:「咱家阿青就是厲害。等開春了咱們就下山。」本來打算是春茶上市的時候,再去府城;可姚青中了案是大事,溫綸這個做先生的,要忙的事情也不少。最多他們就辛苦一點,多跑兩個來回。
溫綸眼神晶亮:「幾個月沒見了,也不知道阿青長高了沒有?」他臨走前,在姚青的房間白牆上,畫了量身高的刻,不知道這次去往上了幾格?
一格都沒有!
姚青瞪著牆上的刻尺,將比劃的小尺往書案上一放。
黃真在門外守著,原本的興奮勁平靜下來後,覺得姚青這段時間怎麼越來越嚴肅沉默了,開口都有些遲疑:「咱們是直接在茶樓擺酒,還是選一處酒樓擺宴?」
考中考不中的,這幾天都開始活動了起來。什麼謝師宴賞花賞雪之類的層出不窮。他們家這位年紀小,哪怕地位有些超然,適合參加的宴會也不多。
姚青想了想:「謝師宴等先生來了再請。」謝師宴不僅是請溫綸,還得請一些對他有過幫助的長輩和書院的先生同窗們。但是,如果溫綸不在,怎麼叫謝師宴呢?
「那擺酒呢?」謝師宴可以緩一緩,但是和其它同窗的交流活動,姚青作為這一次的案,理應出頭請一次客。姚青上次也問過開銷花費了,怎麼轉眼就沒了下了呢?
姚青乾脆搖頭:「不擺。明天起,在四個城門口設粥棚施粥天。」童生試考中了第一等,就有津貼可以拿。他這個案的津貼是最多的,可是也就是那麼一點。花那麼多錢請一群不認識的人吃飯,他完全看不到意義在哪裡,還不如施粥給窮人,做點善事。
黃真一愣,不由得提起嘴角:「是!」
黃真倒是沒想到錢這一茬。溫綸給姚青的零花錢,黃真大概有點數,天天請客吃飯,那肯定是不夠的,但是隨意請上個幾次,絕對夠用。再說,姚青平時的開銷少,住在書院裡面,根本沒什麼花費。就連日常的房四寶衣物日用之類,都是黃真給準備的,花用的是茶樓的賬。
黃真想到的只是做善事這一點,所有人想到的也只是這一點!
現在滿城的考生幾乎都還在,聽聞了這次的案施粥的事情,紛紛放下手中的酒盞。
良久,長長歎息:「自愧弗如。」穿越之遠山茶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