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抽腦子抽抽了？ 文 / 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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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綸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溫寶淑一眼，又瞥了瞥她還未顯懷的肚，對著劉建茗道：「大妹妹有了身孕，大概累著了。妹夫還請多擔待。」累得腦都不夠用了。他怎麼記得，溫寶淑應該沒那麼蠢。
劉建茗的臉色青青白白地轉換，抽著嘴角擠出話來：「大哥哪裡的話。」
成親一年多，劉建茗第一次對自己的媳婦兒「另眼相看」。他一直以為溫寶淑不錯，歸寧那日鬧過之後，等跟著回到了劉家，她倒像是真想開了，過了沒幾天就張羅著自己來帶孩，是孩還是養在嫡母跟前好。他本來還以為溫寶淑會有什麼其它的心思，可溫寶淑真沒有，對這個庶長好。就是他這個當爹的就不敢，有這份細心。
為著這個，劉建茗還疏遠了外室。如今就連每個月的用都是由管家送過去的，他已經不上門了。劉家上下誰不溫寶淑好。可今天聽溫寶淑的這是什麼話？擠兌兄長，還是二誥命的兄長？
劉氏的表情很奇怪，表面上臉色難看，可眼底怎麼都掩不住一絲快意。
熊大皺了皺眉，瞪了劉氏一眼。那從殺戮場上歸來的冷厲眼神，生生將劉氏這個深宅婦人眼中的快意，給瞪沒了，還將劉氏臉上的血色也一起瞪沒了。
熊大收回眼神：「母親。」
劉氏一驚，險些從椅上跳起來：「是！」聲音回答地很急促，甚至有些變調。
話出口後，不僅所有人都用異樣地眼神看著她，就連她自己都是一陣尷尬難堪。
溫綸拍了拍熊大的手，對著劉氏道：「年關事情多，母親想來是操勞的厲害了。父親如今舊病在床，還需母親多多照顧。我現在畢竟已經是熊家的媳婦兒，又住在山上……」他頓了頓，對著溫寶淑道，「妹妹的是。山上清苦，連冬天買根青菜都買不到，更別和山下通氣了。」溫誠成親那麼大的事情，籌備又不是兩天，真要有心，早就可以通知了，還輪得到溫寶淑今天來擠兌他？
溫綸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全都一陣尷尬，偏偏又發作不得。眼前這個人，畢竟不再單純只是縣伯府上的庶長了。如今的溫綸就算沒有老縣伯撐腰，背後的靠山卻換成了殺神鎮南將軍。眼前這幾個要不就是內宅的婦人，要不就是還未成年的少年，劉建茗一個外人就更不用了。劉氏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庶不僅不是她能拿捏的人，甚至這個庶真要對付她起來，可能也就是一個句話的事情。
本來將溫綸嫁到山上，完全是廢物利用罷了。沒想到卻給溫綸找了更強硬的靠山不算，這個庶還一改以往的蟄伏，攪風攪雨起來。龍州縣下發生的事情，哪有縣伯府不知道的道理？劉氏身為當家主母，這兩天老縣伯又幾乎不管事情，她知道的事情比起自己幾個女來更要幾分。
這幾年山上發生的事情，可不是一個溫綸，也不是一個熊大能搞出來的。這背後的關係，劉氏甚至不敢多想。
溫綸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臉色和想法，站起來告辭：「母親累了，我們也就先告辭了。」拉住熊大的手，很自然地十指相扣，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熊家的馬車剛走沒多久，劉建茗也拉著溫寶淑站起來，對著劉氏道別。
走出縣伯府，溫寶淑還有些吃驚：「不是要再住上一個月嗎？」溫寶淑這次回來參加溫誠的婚禮，還檢查出有了身。劉建茗當時自然是歡喜的，還因為溫寶淑月份，想再多叨擾一段時間再走。
「你，唉……我怎麼好再在岳家繼續住下去。」劉建茗想是不是因為岳家有個庶長，可他自己也是有庶長的人，到底也不好什麼。在他看來，溫寶淑在劉家一切正常，反常的也就是見了溫綸之後。他原本還巴望著溫寶淑能和溫綸交好，可現在兩不相煩看來是最好的結果。
誰都沒注意到，邊上的孩兒正睜大著眼睛看著溫寶淑，確切的是溫寶淑的肚。
溫家這邊只是一陣漣漪，汪家人那邊卻是浪花朵朵了。春暖花開之後，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意怎麼磕磕絆絆起來了。
當然，做生意遇到些波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那些負責具體事務的管事們一開始也不以為意。新任家主雖然年紀輕，可是能力不錯，他們在新家主手下也做得安穩。依靠著自己豐富的經驗，他們覺得一點點事情，根本不需要請示家主，他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所以等到他們發現事情不對勁，再去匯報給家主的事情，發現事情搞大了。
「客棧、莊、糧油店、布莊，全都沒落下。」汪臉色難看地揮了揮手，讓手底下的管事們下去。實在的，現在出的這些問題都不大，但是解決起來卻需要花時間。一年之計在於春，若是沒法短時間把這些問題全部壓下去，他們汪家這一年的收成可就沒了。
汪自從坐上家主之位之後，才越來越體會到這個家主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風光。家中明明沒有人身居高位，可是後宅的那些女眷們的吃穿用，卻是益發往精細裡去。賺錢的速險些趕不上花錢的速。
如今出了這個事情，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他揉了揉陽穴，喃喃：「不整治不行了。」手指敲著桌盤算了半天，抬頭吩咐，「叫大管家和管家進來。」大管家是負責外務的，管家是負責內務的。當然，還有一個二管家，卻是他母親那邊的人，幾代的家生，架大了，他這個新家主使喚不動。
大管家進門的時候，聽到他們的家主閉著眼睛吩咐了一句：「天氣暖和了，讓人將老莊收拾收拾，送老夫人去散散心。」
跟在大管家身後的管家心頭咯登一下，險些絆倒在門檻上。
兩個管家面面相覷：家主這是終於要開始整
頓了？
熊大和溫綸在縣城裡多留了兩天，接收了一個叫盧達的退役軍漢，火頭兵出身，長得孔武有力，略通墨，還能記個賬什麼的。
溫綸還在琢磨著給安排什麼事情的時候，熊大直接吩咐：「行，這間山貨鋪就交給你當掌櫃。先試著做兩個月，要是哪裡不行，到時候再。」
溫綸瞅了瞅，這形象能當掌櫃？客人別沒進門就被嚇跑了吧？
可是能盧達洗去了一風塵，再換了身乾淨衣裳，立刻就人模狗樣了。盧達笑容矜持，拱手鞠躬：「見過兩位東家。」
盧達是賈軍師作保過來的，人聰明能幹。
溫綸和熊大觀察了兩天，就知道這人不錯。現在山貨鋪即將正式開張，前店無需多大改動，貨物也陸陸續續從山上運了下來。村長還在山上幾個村之間串門報信。後宅的改造工程也是緊鑼密鼓。
如今後面沒弄好，不能自己開伙，連上個廁所都不方便。溫綸和熊大搬去了客棧，盧達直接打了個地鋪守在鋪裡。
掌櫃正式上崗的第二天，村長送了兩個夥計下來。鄰村的兩個伙，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五歲，管吃住，工錢都不要。
在山民們看來，能管上這個年紀的兩個伙兒吃飯，已經是賺大發了，怎麼還能問人要工錢？
熊大想了想，叫上新上任的掌櫃：「每月夥計發一人五十，剩下的部分等封山前再發。」夥計的薪水是死的，掌櫃的薪水則還包括年底東家給的大紅包。熊大和溫綸暫時商定是給掌櫃的五分利，但是沒死，要是真的生意興隆，那分到的錢總會越來越多。而且這個盧大的本事，短時間內也看不出來。
等熊大和溫綸回到山上的時候，府城裡的信也送了過來。跟著信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廚。
因為筍肉燒賣，翠蓮這回跟著姚青一起去了府城。家裡面做飯的活就沒人干了。
信裡面，黃真將廚的來歷了，正經的酒樓大廚，因著一個染上賭癮的坑爹兒，落得個家破人亡，自己也賣身為奴的下場。
趙四管家帶著姓柯的大廚安排去了。
黃真的信還沒有完。他給姚青在府城的院裡，找了個寡居的嬸負責打掃洗衣什麼的。管家還是難找。
溫綸想著：「這管家看來還得自己培養。」
熊大跟著點頭：「先別忙這個。茶園已經開始忙了，你也要炒茶。這幾天多注意休息。」熊大是風就是雨地推著溫綸去休息，自己轉身去看茶莊。
村裡的遊客又換了一撥，還有幾個來收藥材的貨郎，也在村民們家裡借宿。華永那邊住著兩個藥材商人，正為了些藥材爭得面紅耳赤。
藥園如今的產量還是不高。這不高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華永的嚴格要求。但同時，藥園出產的少數幾種藥材，全都質量上乘。
無論什麼時候，好東西都是不愁賣的。再加上華家的金招牌，熊大看到的這兩個，已經是華永接待的不知道第幾波了。
熊大在外面看了看，見華永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就沒進去。這幾天忙前忙後的，他也有些累了，還是趕緊回家陪媳婦兒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