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橫財 文 / 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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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的一聲,田明輝腦袋跟西瓜似的裂開了,腦漿都流了出來。
黃裳舔了舔嘴唇,不料嘴上沾了鮮血,舌尖嘗到了一股腥鹹的味道,沒有太多不適應,手刃仇敵的感覺實在是痛快淋漓,雖然這田明輝只是一個跳樑小丑,但心頭壓抑著的負面情緒一瞬間都得以釋放出來,渾身上下一陣輕鬆。
待心情漸漸平復,便將那青皮葫蘆和霜雪符收進天闕之中,扛著田明輝的屍體一頭鑽進了山中。
陡峭的山勢也無法阻礙他的腳步,哪怕扛著一具屍體,依然如履平地一樣。
為了穩妥,黃裳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直至找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密林,才開始挖坑埋屍,深挖一丈有餘,填完土又蓋上了一層枯枝腐葉,才回到山道上將血跡清理乾淨,簡直謹慎到了極點,忙完之後已是深夜,月黑風高的。
黃裳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縱然他體力過人,也實在禁不住這般折騰,如果他聽從了田明輝的提議,似乎不用這般麻煩,而且一舉多得,還能將曾曠扳倒,但想法是美好的,曾曠與刑堂的首席弟子陳漸青有私交牽連,一旦田明輝進了刑堂,曾曠暗中斡旋,局勢便不是他所能掌控的,說不定被反咬一口,得不償失,若他信了田明輝所說,簡直就是愚蠢到家了!
直接拍碎他腦袋,才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人雖殺了,但事情還沒完。
他與田明輝之間那點恩恩怨怨,幾乎是無人不知,田明輝平白無故失蹤,若不給出一個讓人心服口服的結果,肯定會有人將矛頭對準他,雖無證據構不成實質威脅,可被人當成臆測的對象也挺煩人,要做就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機會,決不能浪費。
難得他田明輝犯渾,竟然偷了庫房裡的靈藥拿去變賣,簡直是悶聲作大死。
黃裳回到戴雲峰時,天還未亮,趁著夜色摸進了田明輝的居所。
既要作出田明輝挾裹贓物畏罪潛逃的假象,自然要將他住處裡的值錢之物席捲一空,否則一眼便能看出破綻。
田明輝成為內門弟子之後便有了單獨的居所,他人已長眠於山中,此時房間裡自然是空無一人,黃裳根本不用攝手攝腳的,進屋之後將門一閂,便點燃了桌上的油燈,而後四處翻找起來,只在靜室之中找到了一枚凝神丹和小半瓶辟榖丹,便無其他收穫了,黃裳不太相信,這田明輝連靈麝膏如此珍貴的靈藥都敢往外偷,怎可能只有這點家底。
不肯罷休,又找了一遍,連後院茅房都沒放過,還是一無所獲。
正跟那站著琢磨著,忽然發現一些異常,打水的木桶擱在井口邊,然而井轱轆上的繩子卻繃得緊緊的!
黃裳心中起疑,探著腦袋往井裡看了一眼,可惜裡面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清。
也懶得猜測,一挽袖子便開始絞井轱轆。
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井繩緩緩被升了起來,井繩上一連串掛著四個木匣。
黃裳不禁咋舌,這種紫檀木匣只有甲字庫房裡才有,防潮防蛀,還能隔絕空氣,是收納珍稀靈藥用的,沒想到田明輝膽子這麼肥,一偷偷了四個,不過如今都便宜了自己,將那幾個木匣從井繩上解了下來,打開一看,他不禁皺起眉頭。
這匣子裡裝的竟然是冰靈花,田明輝偷這玩意作甚?
冰靈花不經煉製祛除寒毒,沒有任何用處,就是一堆花花草草。
黃裳順手打開餘下三個木匣,全都是冰靈花,這讓他愈發不能理解了。
想了半天沒弄明白,乾脆將疑問拋諸腦後,冰靈花對旁人而言沒有用處,可他如今卻是極缺此物,還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三匣冰靈花收進了天闕之中,餘下一盒只取靈藥,將紫檀木匣留在屋裡,而後吹滅油燈合上門離開了。
回去路上便比較小心了,繞過了幾處哨卡,沒有驚動任何人。
見天色不早,也修煉不了多長時間了,不想浪費藥液,便將那青皮葫蘆拿了出來,想研究研究怎麼用。
剛拔掉硬木塞子,便覺一陣強烈寒意從葫蘆裡噴湧而出,散至空氣中,頓時凝出霜霧,像是葫嘴噴出了一股青煙。
黃裳腦袋湊得太近,霎時眉毛上便覆上了一層白霜。
「好恐怖的寒氣!」黃裳脖子往後一縮,避開寒煙,而後揚手猛地一揮。
只聽呼啦的一聲,雨點般的鐵砂飛了出去,每一粒鐵砂溫度都低至極點,所過之處驟結冰霜,形成一條條細長雪線,無數鐵砂匯聚在一起,就好像點燃了煙花一般,只是這煙花是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看著驚心動魄。
雨點似的鐵砂打在了庭院圍牆下那從冬青樹上。
剎那之間,翠綠枝椏上便被覆蓋了一層冰雪。
凍硬了枝葉無比脆弱,在後續鐵砂的撞擊下,頓時碎的七零八落。
等寒霧散去,那從枝繁葉茂的冬青樹已是光禿禿的一片,連枝幹都折斷了幾處。
黃裳舔了舔嘴唇,這玄陰鐵沙的威力有些出乎他意料。
冬青樹本是抗凍的植物,朔雪天也不會凋零,卻被玄陰鐵沙打成這幅模樣,若是沾在人身上,慘況可想而知。
只可惜是一次性消耗的東西,葫蘆裡的鐵砂用一點也就少一點,否則倒是
是一件厲害法器。
用硬木塞將葫蘆口封住,將其收回天闕之中,而後去到靜室之中,忙碌起來。
冰靈花藥液消耗很快,而烈酒浸泡需要一段時間,自然要提前準備,剛得到四百株冰靈花,原料短缺的問題已經迎刃而解了,只是這些冰靈花年份都很短,大多兩三年間,還是人工培育的,藥效要差上很多,黃裳暫時不打算自用。
將之前剩下的五十餘株冰靈花取了出來,用清水洗淨之後,放進了酒罈裡泡著,留待日後取用。
而後從天闕之中取出包裹銀鱗蚺的油紙包,將那幾段殘軀倒騰出來,開膛破肚仔細翻找起來。
忙碌半天,終是將毒腺、蛇膽都找到了。
大多蟒蛇都是不帶毒性,但銀鱗蚺是上古異獸,自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過銀鱗蚺的毒性並不是很大,只要身體強壯,被咬上一口甚至不足以喪命,但銀鱗蚺的毒液有一個特性,能夠麻痺大腦靈台,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讓人喪失意識,即便修道之人靈台穩固,中毒之後亦會喪失大部分法力。
比起只能損傷身體的毒素,這種東西對付修道人更有立竿見影的作用。
畢竟修道人法力源於靈台,肉身受損,只要不當場斃命,實力不會陡然減損。
雖說下毒這種陰損伎倆有點為人不齒,但黃裳不是教條主義者,管他什麼手段,但凡能夠湊效,他都肯用。
將那透明的毒囊裝入瓶中密封收好,黃裳又用小刀切下了蛇膽。
窮蟬還算對得起他,只將蛇血喝乾了,蛇膽倒是給他留著,畢竟他如今更需要實力。
黃裳打小跟著黃宗卿學習煉丹,熟讀醫經,自然曉得蛇類一身精華都在這綠乎乎的蛇膽之中,只是這玩意味道真心不太好聞,腥氣濃烈無比,只嗅了一下,胃裡就一陣翻湧,黃裳強忍不適,屏住呼吸將蛇膽丟進了嘴裡。
也不敢去嚼,猛灌一口酒整個吞進了肚子裡。
也不知是酒性太烈,還是蛇膽破了,剛過數息,一股熱氣瞬間從小腹向上湧起,隨即貫穿全身,彷彿那蛇膽裡有無數細小微蟲,順著經絡、毛孔往體外鑽,只捱了片刻,身上便大汗淋漓。
黃裳不做多想,立刻趴在了地上,擺出那難看的造型,開始運轉周天。
隨著呼吸調控,沸騰的血液被強行收束了起來,那股燥熱的精氣無法通過毛孔發散,在體內堆積、醞釀。
漸漸的,體內五臟六腑都似要燃起來一般。
黃裳經歷過月光淬煉靈台的痛苦,胸腹間滾燙的感覺雖不好受,卻也能夠忍受,只管守住心神。
這關頭若是神智混亂行岔了氣,才是最要命的。
一天兩夜之後,體內燥熱漸漸溫涼。
蛇膽之中的氣血精華已被黃裳吸收殆盡,緩緩呼出一口氣,只覺肺氣充盈無比,身體也似輕盈了許多,手在地上輕輕一撐,整個人便飄了起來,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這一天兩夜雖吃了不少苦頭,然而收益也是相當驚人的。
若再有兩粒蛇膽,養氣境的第一重修煉指日可待圓滿。
更令他驚喜的是,視力似乎也提升了許多。
靜室裡幽暗無比,只有一盞油燈燃著,然而他此刻連離得最遠的石牆上,那些細微的劃痕都看的一清二楚。
蛇膽本來就有清肝明目之效,而他又用周天行氣之法將蛇膽內的氣血精華盡數吸收,一點都沒有浪費,效果因此顯得極為明顯,左顧右盼一陣,黃裳漸漸適應了過來,走出靜室,看了眼天上的日頭,判斷出了時辰,應該還是早上。
回屋將剩下那幾粒凝神丹揣進懷裡,便上山去了。
孫璟這人情也該還了,而且要繼續煉製凝神丹,還得管他討要一些紫術、赤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