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歇斯底里 文 / 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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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傳出之後,黃裳揭開爐蓋,爐中藥泥顏色湛藍,無一絲雜色,彷彿被大雨沖刷過的晴空,看著便讓人心曠神怡。
與上次那爐半數焦糊的藥泥相比,這次無疑成功了許多。
此時極為關鍵,藥泥接觸空氣會迅速凝結,黃裳只看了一眼,便將冰靈花花瓣迅速投入爐中,直接合爐,不用去管。
而後法力湧入丹爐之中,花瓣與藥泥似被一雙雙無形的手控制著,分割、包裹、聚斂成丹。
通神一境法力還是虛無之態,並無實形,因此不能御物,驅使法器也必先經過祭煉,使之成為自身一部分,方才能夠隨心控制,似秦犴之境界,驅使流水為劍,也要先念靈咒進行祭煉,黃裳如今也不能以法力驅使實物,這一切都是通過丹爐間接完成的,好的丹爐對爐內藥材的控制甚至能達到細緻入微的地步,使成丹率大幅增加,由此可見丹爐品質的重要性。
黃裳這尊丹爐只是入門級的,控制能力極為有限。
因此在此過程中,仍然損失了一部分藥材,但相比上次,已有極大的進步了,一共製成二十七粒凝神丹。
上回以同樣數量的原藥,而且品質遠在今日之上,卻只製成了十五粒。
丹藥成形之後,則須火烘培,使藥效融合、穩定下來,這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上回煉丹用柴火柴火慢慢鍛燒,耗費一天一夜的時間,如今黃裳直接將太陰真火化作煙羅之狀,注入丹爐之中,均勻的覆蓋在每一粒丹丸上。
太陰真火純淨無暇,這般直接與丹藥接觸,也不會破壞藥性,是尋常離火不能比的。
因此整個過程被大大縮短了,在天亮之前,便完成了煉製。
在最後烘培的過程中損失僅一粒,最終成丹二十六枚,品相也極為不錯,丹形圓潤,色如藍靛,就是個頭小了一些,因該是赤須、紫術份量減少的緣故,不過藥效並未打任何折扣,黃裳服下一粒,親身檢驗之後,大為滿意,能夠將法力恢復速度提升將近五倍,比上回煉製的凝神丹藥效還強了兩成,加上他這效率,可以說是驚世駭俗了,甚至已經超越了黃宗卿。
黃裳猶記得,父親當年煉製一爐凝神丹需要一天一夜,而他僅用了一夜,損耗也小很多。
不過父親當年掌握著重明爐,又有下玄境的修為,一爐便可煉製近百枚凝神丹,卻非他所能及的。
但有如此水平,整個玄陰宗以無人能夠與他比肩,便連如今掌握著重明爐的劉洵也遠遠不及,想必憑這本領,應該能引起宗門的重視吧,黃裳思忖片刻,將凝神丹封裝入瓶,而後揣在懷裡跳下閣樓,直奔戴雲峰上去了。
這**天之中,也不知孫璟那出沒出紕漏,因此黃裳先去了庫房,找到了孫璟。
「曾曠情況如何?」黃裳開門見山問道。
「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昨天去給他送飯雜役險些被他法術所傷,而且劉洵師叔也派人來問過,我雖替你隱瞞著,可看傳話弟子的神情,劉洵師叔應該聽到了風聲。」孫璟一臉愁容的放下賬本,而後問道黃裳,「你還打算軟禁他多久?」
「再有一兩日便可。」黃裳神色平靜,似乎並不擔心劉洵,問道:「你把他關哪的?」
「你隨我來。」孫璟起身帶路,領著黃裳往庫房方向行去,未過片刻到了一個磚石壘砌,四面都是孔洞的小房子前。
這石屋方方正正,連屋頂都是一整塊的岩石,看起來異常堅固,就跟一牢籠似的,是風乾藥材用的晾房。
這地方除了庫房內部人員,基本不會外人前來,孫璟地方選得倒是不錯。
離晾房還有七八十步遠,黃裳便聽見了曾曠的聲音,嘶啞至極,聽起來憤怒至極,就像一歇斯底里的野獸,「給我滾,有本事讓孫璟和黃裳來,他兩敢把我鎖在這裡,就不敢來見我嗎?等我出去,定要將你兩個混賬統統打殺了!」
晾房幾十步之外,兩個雜役弟子端著飯食、湯藥在那杵著,也不辯駁一句,任由曾曠在那破口大罵。
果然如孫璟所言,這兩人都是他的心腹,明知捲入此事會惹上大禍,依然聽命行事,孫璟待人親厚,平日裡倒是收買了不少人心,因有昨日的教訓,兩人已不敢輕易靠近晾房,曾曠雖沒能力拆了晾房逃出來,可晾房周圍十幾步,都處於他法力籠罩的範圍,一旦靠近,便會被他法術所傷,等曾曠罵累了,其中一雜役開口勸道:「曾師叔,您別鬧了成嗎?孫師叔特地吩咐了,讓你在這好好養傷,還專讓我兩伺候著,你如今不讓我們給你送飯,連藥也不吃,很讓我們為難啊。」
「把我鎖在這裡,是讓我好好養傷?」曾曠怒不可遏,連踹牆壁。
晾房雖然是千穿百孔的,但是由幾尺長寬的條石砌成,曾曠那點力氣哪能撼動分毫,牆沒拆掉,反將腳給崴了。
「孫師叔說你腦子受了傷,情緒不穩定,才將你鎖在這裡,你看,你現在情緒不就很不穩嗎?」雜役弟子小聲說道。
「啊!啊!你兩個雜種有本事給我過來!」曾曠聽著這話,都快氣瘋了,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瘸著腿蹦到牆根,一隻手從牆孔裡伸出去,向索命的厲鬼一樣朝著兩人抓去,手臂揮舞間,一道道寒氣瘋狂揮灑出去。
奈何兩人隔得太遠了,而他靈台又受了創傷,寒氣只湧出兩三丈,便消散了。
兩人只好苦著臉,等曾曠繼續發瘋。
正愁得不行,聽
見腳步聲傳來,回轉過頭一看,是黃裳和孫璟,兩人趕忙彎腰行禮。
對黃裳的尊敬程度尤勝孫璟一籌,腰都快彎到地上了。
兩人對黃裳倒不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而是恐懼。
當著陳建青的面,敢對刑堂弟子大打出手,這勇氣簡直讓人敬佩,事後報復,又將曾曠打成重傷,下手之狠,令人無法直視,這都不算什麼,人失去理智的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但把曾曠給軟禁起來,這絕不是腦子發熱時的舉動,黃裳這人是真兇,真狠,真無法無天!除了他,估計沒人敢這麼做,怕是陳漸青也不敢將一內宗弟子毫無道理的軟禁起來!
尤其是這傢伙以前一直被人當成廢物,便連他兩,也在背後取笑過,如今見著自然心虛膽寒。
「辛苦你二人了。」黃裳輕聲言道,從懷裡取出兩粒凝神丹來,遞了過去。
兩名雜役弟子聽黃裳語氣溫和,內心緊張稍減幾分,見黃裳打賞,又趕忙伸手去接,卻沒想到黃裳一出手就是凝神丹。
「師叔折煞我兩了!」兩人嚇了一哆嗦,這東西實在太貴重了,拿著都燙手,哪敢接受。
「你二人幫了我大忙,我給你們便拿著。」黃裳話雖不多,也不矯情,但態度格外強硬,強硬到兩人根本不敢違逆他的意志,只好哆哆嗦嗦的將凝神丹收入袖囊,而後趕忙謝恩,「多謝黃裳師叔賞賜。」
「把東西給我。」黃裳伸手要過兩人手中的水食、湯藥,而後直接朝著晾房走去。
曾曠察覺到有人靠近,但他側著身子,手卡在牆孔裡,牆磚遮住了視線,並未看清楚是誰,以為是雜役弟子過來了,於是將法術威力再增大幾成,想要凍死那兩混賬,胳膊揮舞的正是起勁,忽然覺得手裡一沉,多了一東西。
「怎麼可能凍不死他!」曾曠驚訝萬分,對方都走到自己跟前了,說明『落雪』未對其造成任何傷害,他踮著腳別過腦袋,目光從另外一個牆孔中望了出去,看清了來者面目,神情驟然一變,想都未想,便將手裡的籃子朝著他砸了過去。
黃裳側身一躲,裝著水食、湯藥的籃子便從他胸前飛了過去,藥碗打碎,饅頭滾了一地。
「黃裳!」曾曠扒在牆上,腦袋恨不得從牆孔裡擠出來,雙目噴火的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將我打成重傷也就算了,竟敢囚禁我!」
「怎麼算是囚禁呢?」黃裳蹲下身,將饅頭挨個撿了起來,一個牆孔塞上一個,言語溫吞的說道:「只是讓你在這安靜養傷而已!」
「哈哈!養傷?」曾曠聽到這話,氣的狂笑起來,奈何如今傷勢未癒,根本拿黃裳沒辦法,就算想撲上去咬他兩口,中間還隔著一堵石牆呢,不過半會急得眼睛都紅了,大聲嘶吼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來殺我啊!這麼軟禁我就有本事了嗎?」
黃裳眼睛微瞇,殺意流露幾分,看的曾曠一哆嗦,卻沒有任何動作,起身說道:「看來你身體恢復的不錯,這我就放心了。」說完這話,他轉身便走,今日來本就不是來羞辱曾曠的,只是想看看他的情況,有沒有落下傷殘,遺人把柄。
見他身體狀況良好,臉上疤痕都沒留下一個,他也就放心了。
曾曠沒想到黃裳就這麼走了,沒給他一句明白話,急得大叫起來,「黃裳,你給我回來!」
黃裳負手而去,並未回頭理會。
曾曠不依不饒,繼續大聲叫喊:「有本事你便將我弄死在這,否則等我出去,定將你告上刑堂,陳漸青師兄絕不會輕饒你的!哈哈,可是你敢殺我嗎,給你十個膽子,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