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活活打死 文 / 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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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不夠三寸長的窄刀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一把匕首,只是黃裳平日裡雕刻陣基所用的刻刀。
但用來扎穿一個人的手掌,已是綽綽有餘。
強烈的疼痛讓商韶年面目登時扭曲起來,本就猙獰的面目一時間愈發惹人憎惡,他死死盯著黃裳,眼中儘是不可思議之情,還有些許荒誕,他沒料到性格軟弱的黃裳竟會突然翻臉,拿刀扎向自己,他不由想起了陳漸青在刑堂之中給他的忠告,黃裳詭計多端、十分危險,原來他說的並沒有錯,只可惜黃裳將本性藏的太深,他之前完全被表象給蒙蔽了。
不過此時醒悟,還不算晚,短暫的震驚之後,他雙眼之中,便只剩怒火與殺機。
「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
商韶年悶哼一聲,這句話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磕出來的,他忍著劇痛,弓起手掌,想要用蠻力頂開匕首。
手掌被刀刃貫穿釘在桌上,看起來有些慘烈,但這等傷勢並不致命,甚至算不得嚴重。
只要擠開一個空間,使得手指能夠曲張自如,便可祭出神通,逆轉局面,將黃裳活活煉死!
可惜他低估了黃裳的狠毒,與其縝密的心思。
不容他得逞,黃裳手腕狠狠一轉,鋒利的刻刀在他右手手背上剜開了一個近乎兩寸長的豁口,鮮血四濺,慘白的筋肉向外翻出,彷彿孩童咧開的嘴巴,橫貫掌心的幾條經脈被活生生絞斷了,封印其中的地肺火煞也混同鮮血,噴濺了出來!
商韶年登時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嚎,半邊身子近乎癱軟,再也無力掙扎。
半個手掌近乎被黃裳一刀切掉,這種痛,貫徹心扉。
而且他被廢掉的不僅僅只是一隻手,還有辛苦修煉而成的神通。
經脈被毀,神通盡廢,不共戴天之仇!
他面目扭曲,幾近癲狂,恨不生食黃裳血肉!
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怒吼,強忍痛苦,想要施法應對,手背之上卻是突然燃火,烈火燒蝕筋骨的劇痛險些令他昏厥過去。
地肺火煞封印於經脈之中時,猶如線條盤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個玄奧到底符菉,光熱盡皆內斂
然而脫離束縛之後,驟然失控,鮮血灑到哪裡,落地便是一團火焰。
整張書桌都被燒的千瘡百孔。
商韶年血肉模糊的右掌完全浸沒在鮮血之中,其慘況可想而知。
皮開肉綻完全就是一瞬間之事,血肉筋骨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糊、碳化,看起來恐怖至極。
地肺火煞乃是從地心熔岩之中攝取,不僅溫度極高,而且蘊含的火毒煞氣極重,十分凶險,一旦被燒傷,便是用靈露清洗傷口,也極難痊癒,若是火毒攻心,甚至會有性命之虞,商韶年既是練就了這門神通,對地肺毒火的惡性自然十分瞭解。
見毒火反噬燒上身來,瞳孔驟然緊縮,不敢有絲毫遲疑,猛一扯胳膊,被釘在書桌上的右掌登時齊腕而斷!
筋肉都被燒成了焦炭,自然沒費多大力氣。
壯士斷腕,卻無關慘烈,只有狼狽。
商韶年臉色蒼白如紙,短短片刻之間,體內湧出的冷汗已將頭髮都黏在了臉上。
他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向後退去,雖極力保持著平靜,但心中的怨毒和仇恨仍透過雙眼暴露無遺。
「今天就算是趙樸初來了,也救不了你性命!」商韶年面目猙獰,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不大,卻像是歇斯底里一般。
話音落下,一朵橘色火焰悄無聲息的自他左掌之中凝聚出來,搖曳生長著,速度極快。
初始之時只有指尖大小,轉眼之間便漲至斗大。
黃裳整個人都映在在了火光之中,背後被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來。
火焰尚未燒來,恐怖的熱浪已是席捲而至,硯台裡的墨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著。
商韶年修為深厚,又善使火行道術,雖是簡簡單單的離火訣,在其手中也有不可小覷之威。
然而黃裳臉上未現一絲驚慌,法力湧出,懸在腰間的首座令牌輕微顫動了一下。
剎那間,書房之中暗流湧動,頭頂上空一團**憑空匯聚而生,橫樑、立柱彷彿山巒隱沒其間,似有一場傾盆暴雨即將降下,讓人心頭莫名生出強烈的壓抑之感,商韶年掌心之中的離火像是被頭頂的雨雲壓得喘不過氣來,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商韶年神色微變,再次施展儀式,想要重聚離火。
然而在這書房之中,他竟連一絲離火之氣都感應不到,只有濃郁至極的葵水靈氣,儀式結束,掌中青煙也未冒起一縷。
他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至極,放眼望去,只見煙水繚繞,黑雲壓頂。
頭頂那幾根交叉縱橫的大樑上,赫然刻著密密麻麻的符,這書房之中竟有陣法。
書房穹頂之上,有一座『小**陣』,是黃宗卿當年所設,輔助修煉所用,一旦運轉開來,可將方圓百丈內的葵水靈氣彙集到這一間小小的書房裡,自將其他駁雜靈氣排斥一空,任憑商韶年法力如何強橫,火行法術如何精湛,在此地都施展不開。
黃裳在
在北苑之中一直隱忍,直至將他引至此地,並將其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才動手發難,也算是用盡了心機。
神通被廢,週遭環境又被陣法改變,導致法術失靈,形勢瞬間逆轉,變得無比險惡。
商韶年眼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驚慌,不做多想,提起手邊的椅子朝著黃裳猛砸過去,藉此混亂之際,轉身想要逃走。
只要離開此地,來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可惜黃裳沒打算給他活命的機會,並非是由衝動決定。
當他看到沈雲清所寫的推薦信時,他便動了殺心,原因很簡單,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雖不知沈雲清將商韶年弄到常春堂來究竟作何打算,但絕對沒安好心,與其等著妖魔作亂,不如將隱患扼殺於萌芽之中,如今他已是一峰首座,手中有權有勢,不似以往,處處都得隱忍,你敢把手伸我地盤上來,就要被我剁掉的覺悟。
再則,打蛇不死必遭反噬,這瘋子已跟自己結下血海深仇,所以無論如何,這傢伙必須得死。
麻煩肯定會有,但絕對好過讓這瘋子活著離開。
黃裳抬手一拳將商韶年甩過來的椅子砸的四分五裂,而後豁然躍起,一腳踏跨了書桌,整個人飛撲過去!
三丈距離,一步搶至!
抵及商韶年身後,黃裳抬手抓住衣領將他扯了回來,如同對付一個三歲孩童!
商韶年駭的口乾舌燥,沒料到黃裳身手如此敏捷,力氣也這般蠻橫,他竟然沒有一絲反抗能力。
正欲開口談判,只覺後腦一痛,險些癱倒在地,想說什麼全忘了。
壓根就沒打算給商韶年留活路的黃裳抄起桌上一條胳膊粗的椅子腿,衝著他腰上又是一棍,險些將他打的跪下。
這還沒用全力,否則這兩棍下去,商韶年哪還有活路,早就暴斃當場了。
商韶年慌了,掙扎著想要逃離黃裳的魔爪,卻被黃裳揪住衣領掀翻在地,而後椅子腿像是狂風暴雨一樣的落了下來。
噹噹噹!砰砰砰!咚咚咚!
商韶年不停的招架,但根本沒用,沒多久就被打癱在地,耳朵裡只剩下這些聲音,聽得多了,竟然還聽出區別來了,打到骨頭和打到肉聲音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痛,痛入骨髓,痛的他眼淚鼻涕都混淆再了一起。
甚至於產生了一個讓他自己都為之不恥的念頭,他希望黃裳能給他頭上來一悶棍,將他打暈過去!
然而黃裳未遂他心意,每一棍都避開了要害,專挑腰臀、大腿這些地方下手。
又不像有所顧忌,因為這種力道,哪怕不打要害,也絕對能將人打死,只是死法可能稍顯淒慘一些。
商韶年不堪折磨,又無處閃躲,險些萌生出了跪地求饒的念頭,只是放不下尊嚴,他掙扎著爬向牆角,雙手護住腦袋,後背抵著牆壁,想換個面挨打,一個地方挨太多下,肯定會被打的骨肉壞死,他可能會因此喪命,而且也太疼了。
然而黃裳根本不由他,像拎死狗一樣將他從牆角拖了回來。
商韶年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今日有本事便將我打死在這,否則我定剖開你的腦袋當酒杯用!」
黃裳沒理會他,將他掀翻過來,一腳踩在肩上,什麼也不說,就是打,然而他神情平靜,又不像是刻意羞辱。
商韶年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未過片刻,他腰臀、大腿這些地方,開始大面積的失去知覺,他閉著眼睛,只能憑借聲音,數著落在自己身上的一次又一次重擊,他本以為黃裳不敢打殺自己,才刻意避開要害,只是想羞辱、教訓他一番了事,所以先前他還敢繼續囂張,但他漸漸發現,他錯了,錯得很離譜,黃裳完全沒有停手之意,明顯是要把他往死裡打!
聽椅子腿落在後臀上的聲音,被打的地方應該已是血肉模糊了,可惜他看不見,也感覺不到明顯的疼痛了,但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冷意正逐漸向週身蔓去,一點點侵蝕著他的生命,觸手可及的死亡給商韶年心頭帶來一股深深的恐懼。
「你不能殺我!」
黃裳一棍子打滅了他的幻想。
「給個痛快可好?」
「這可不行,不睦同門、欺師罔上,依門規,總計一百二十脊杖,一杖不能少,一杖不能多。」
黃裳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