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沒閒心生悶氣 文 / 軟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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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慘嚎聲以及黑暗中隱隱傳來的抽泣聲,使得牢獄之中的氣氛異常的壓抑,讓人心頭生出絕望與恐懼來。
黃裳倒還鎮定,事已至此,慌張也無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牢獄的穹頂之上倒懸著無數利劍,如同筍林一般,猙獰至極,卻是一座巨大的劍陣,凜冽的劍意在空氣中悄然游動著,如同濕滑的泥鰍一般,幾乎緊貼著肌膚,讓人通體生寒,更不敢將法力自靈台之中釋放出來,因為劍意能夠傷神!
由於有劍陣的震懾,任你道行如何高深,在此也不敢施展任何手段,如凡夫俗子一般,因此牢獄修建的並不堅固。
當然只是對黃裳個人而言,那些小腿粗細木柱,對失去神通手段的修行者而言,是休想破壞掉的。
雖然黃裳暫時還沒有打算冒險行事,但絕不會不把生死全交由命運來斷,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必然會奮起反抗求得生機,自然要提前做好一切準備,至少牢獄的環境要熟悉,否則倒時候兩眼一抹黑,囚室的大門他能夠憑蠻力破壞掉,但過道裡還有幾名黑甲策士,能夠成功逃脫的機會依然不足三成,一旦穹頂之上的劍陣啟動,那更是十死無生。
「繼續往前走,磨蹭什麼!」
黃裳四處顧盼,走得稍微有些慢了,身後那名黑甲策士便狠狠推搡了過來。
黃裳故意趔趄了一下,不至於露出什麼破綻。
兩名黑甲策士押著黃裳三人到了牢獄深處一間空著的囚室前,打開了牢門之後,將三人趕了進去,而後伸出手來做索要狀,一臉冷意的喝道:「把身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儲物戒、法器什麼的,識相點,別讓我親自動手搜。」
黃裳微微皺眉,未作多言,將手上儲物戒摘下來,交了上去。
冷雨萱卻是一臉怒容,沒有任何動作。
那名黑甲策士嘴角頓時浮起一絲獰笑,手朝冷雨萱腰上摸了過去,便要搜身。
看她這副德行,搜身是假,佔便宜是真。
冷雨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朝著黃裳身後躲去。
黃裳未做多言,將她護住,不等那黑甲策士得寸進尺,轉身將她脖子上那枚玉鈴鐺摘了下來,遞了過去。
「好了,該交的東西,我們都交了。」
白羽都被逼出了原形,身上東西自然早被搜的一乾二淨了,也無需再搜身。
那名黑甲策士悻悻收手,冷冰冰的掃了黃裳一眼,轉身出了囚室。
「大叔你剛才幹嘛攔著我!」冷雨萱忿忿不平的問道,眼中仍有怒火。
當然這怒火自不是衝著黃裳所發,而是那名黑甲策士。
其實黃裳先前保護的根本不是冷雨萱,而是那個不知死活的黑甲策士,若非黃裳扼住了冷雨萱手腕,那名黑甲策士早被她從玉鈴鐺中取出的符菉轟殺成渣了,當然此舉的後果便是兩人今日十有**會死在牢獄劍陣之下。
事態未明,尚有轉圜餘地,這險不值得冒,暫忍一時為妙。
而且將玉鈴鐺交出去,黃裳還有另外一層考慮。
兩件法器,肯定都會被打開檢查,一旦策士發現玉鈴鐺中那數量驚人金書玉菉,肯定會猜測出冷雨萱的身份,從而慎重對待,只要她脫身了,將消息傳遞出去,自己也就安全了,黃裳目前最怕的就是不明不白的被陰死在這牢獄之中。
「做事之前,先動腦子。」
黃裳在囚室角落鋪著乾草的地方隨意坐了下來,而後伸手指了指頭頂。
「你的符菉厲害,還是這劍陣厲害?」
冷雨萱頓時洩了氣,跑到黃裳身旁擠著坐下了。
白羽被套了鐐銬,變不成人形,身軀太過龐大,也沒跟兩人一塊打擠,蹣跚著,去到囚室另外一個角落安身。
「你沒事吧?」
見白羽狀態有些萎靡,黃裳關切的問了一句。
白羽身體倒是無事,只是在吞噬血食的時候被天策府的策士撞了個正著,而他又是妖修,落到如此處境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心頭愁緒萬千,只是目前說不了人言,也不知如何對人傾訴,黃裳問他,他也只是搖了搖頭。
「你放心,沒事的。」冷雨萱倒是比黃裳還樂觀,見白羽悶悶不樂,笑嘻嘻的開導了他一句。
「你若聰明些,不被一起抓進來,倒還沒事,咱兩如今都身陷囹圇,卻說不定了。」黃裳皺著眉說道。
「我知道大叔你擔心的什麼,我已經給我哥留了口信,他回來之後,便會去那間客棧找我,到時候肯定知道我被抓了」冷雨萱說著說著,嘴角忽然露出一絲邪氣的笑容,瞇著眼說道:「哼哼,這些混賬,到時候我定讓我大哥拾掇死他們。」
黃裳聽聞此言,楞了一下,冷雨萱果然還是不蠢的,心中也因此安定下來。
「但你也沒必要跟我一起遭這無妄之災。」
「若我不被抓,我大哥怎麼會下狠手懲治這些混蛋?再說,我冷雨萱像是那種置朋友於不顧的人嗎?」
「像!」黃裳點了點頭。
冷雨萱自是知道黃裳指的什麼,頓時有些委屈,辯解道:「我跟五
五嶽盟的人可不算朋友,就讓他們捎我一程,就黑了我二十粒地元靈丹啊!」說著,冷雨萱伸手抱住了黃裳的胳膊,抬起頭笑瞇瞇的望著他,軟糯糯的說道:「但大叔你可不一樣,捎我這麼遠,不僅不要任何酬勞,而且一路上還那麼用心的照顧我,簡直就跟我哥哥一樣好。」
「我哪裡有很用心的照顧你?」黃裳被冷雨萱黏著,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白羽還在一旁虛著眼偷看。
「有啊,在凌煙渡關前,你我素不相識,但大叔你卻替我遮擋劍氣。」
「是人都有惻隱之心而已。」
「還有那天夜裡我不慎跌落水中,大叔不顧寒冷,直接跳入水中救我……」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反正我大叔對我很好,我才不准這些混賬欺負你。」
「……」
看著黏在自己胳膊上的冷雨萱,黃裳有些無言以對,感動有之,惆悵有之。
「話說大叔在滄瀾城中有什麼仇家麼?」
黃裳半晌無言,冷雨萱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嗯!」黃裳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如此看來,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大叔了。」冷雨萱倒也不蠢,也和黃裳推斷出了一樣的結論。
「你別叫我大叔了,其實我才十九。」黃裳突然道。
「十九?」蘇環有些懷疑。
「我只是長相比較顯老而已。」黃裳解釋了一句。
冷雨萱聞言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像有神經病一般,黃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大叔有哪些仇家呢?」冷雨萱倒也知趣,沒在嘲笑黃裳,言歸正傳。
「一個你已經知道了,就是今天剛結下的,蒼梧派的姚廣孝。」
冷雨萱搖了搖頭,道:「不是他,他沒這麼大的能量。」
黃裳繼續往下講:「除此之外,便只有尉遲鉉了。」
「尉遲鉉?」冷雨萱聞言詫異至極,「你跟他能有什麼仇?」
黃裳的真實身份即已被冷雨萱知道,也未打算再對她隱瞞什麼,憑借玉玄門的力量,只要她有心,肯定能將自己的底細查的清清楚楚,何況黃裳還想從她那獲取信息,來理清自己思緒,便將自己的故事與她悉數講了一遍。
講完之後,黃裳又做總結。
「其實準確說來,是我跟尉遲家有仇,尉遲家的人跟我倒沒什麼沒仇,我在他們眼中,說是一隻螻蟻也不為過,他們應該犯不著如此對付我。」黃裳倒不是妄自菲薄,這番總結皆是實話,這也正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尉遲家的人若真將他視作眼中釘,他恐怕連滄瀾城也不會來了。
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前,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怎會送上門來?
「不!一定是尉遲家的人所為!」冷雨萱斷言到。
「你為何如此認為?」黃裳略有不解。
「你知道尉遲鉉因為誤殺你爹一事,受到了什麼處罰麼?」冷雨萱問道。
黃裳搖了搖頭。
「他被發配到千仞崖戍邊去了!」
「我不知道這事。」黃裳說道,有些驚訝。
「尉遲鉉在南天策府七神將之中修為雖非最高,但天資最好,而且正當壯年,本有機會接任南天策府府主大位,卻因為這事被府君貶到了千仞崖,地位一落千丈,你說尉遲家的人會不會恨你入骨?」冷雨萱問道。
黃裳沉默一陣,而後問道:「那依你之見,害我之人是誰?尉遲鉉即已被發配至千仞崖戍邊,自然不會是他。」
「當然是尉遲聖星那個混蛋了!」蘇環一語中的,咬牙切齒道:「這混蛋是執戟衛督御,滄瀾城的治安以及這牢獄都歸他管轄,本姑娘用腳指頭都想得到,是他幹的齷齪事!」
冷雨萱替他捋清了事情的原由,黃裳也未有任何反映,只是點了點頭。
「你怎麼不生氣?」冷雨萱訝異道。
「為什麼要生氣?」黃裳反問道。
「他這麼陷害你,還扯上了聖靈宗,分明是想置你於死地啊!」冷雨萱恨鐵不成鋼道,見黃裳反應不溫不火的,還以為他是畏懼尉遲家的勢力,不敢有報復之心。
「我知道,我在想怎麼置他於死地,沒閒心生悶氣。」黃裳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