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8. 凡事遁序漸進 文 / 株小豬

    「轟隆隆——」

    顧西爵被一陣雷聲驚醒，但懷內的虛空感更令他驚詫，倏地睜開眼，掃一眼偌大的主臥室，揚聲喊了好幾聲，可哪還有女人的影子？

    黑眸極度不悅地瞇起，下了床去洗漱，回來後抄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撥號。

    對方接聽後，他劈頭蓋腦地質問：「你在哪裡？！」居然敢撇下熟睡的他，一聲不吭跑出去？！

    那邊隱約透著輕飄飄的音樂，梁歆柔柔的聲音答道：「和april去t市趕個剪綵儀式，廚房裡有做好的早餐，你叮熱了來吃吧，下午我會帶lilys准點到達，你放心。」

    看她說得這麼滴水不漏，他都無從挑刺了，臉色陰沉地一下掐斷通話，扔了手機回櫃面上。

    今天上午，他特地騰了時間出來不上班，她倒好，去上班都事先不說一聲！

    外面下起了雨，時值秋末，瓢潑大雨帶起一陣勁風和寒氣吹進窗來，顧西爵煩悶地走到窗邊關好窗戶。

    眼角餘光掃到旁邊的電腦桌，他不由得想起梁歆手捧那本粉紅色收集簿的畫面，坐進電腦椅裡，拉開抽屜，從裡面抽出簿子，翻開第一頁。

    一張頭戴四方帽的畢業彩照躍入眼簾，這是他大學畢業時照的，笑容是鮮少的燦爛。照片下面有一行絹秀的鋼筆字：顧西爵，我的偶像，為了你目標明確：哥倫比亞大學金融工程學院！

    後面無數頁，全是他的一動一靜，有偷拍他在打籃球、辯論會上的唇槍舌戰、畢業禮台上讀出論的瞬間、讀研三年的點點滴滴、回台灣後見諸報端的一小段新聞、到大陸那邊始創集團的剪綵禮照片，林林總總，集了一大本。

    看到梁歆這樣為他做的一切，顧西爵不是不感動，那張絕對優質的臉龐泛起濃濃的柔情，只可惜他自己看不見。

    不過，慣常在豪門鬥爭中風裡來雨裡去，戒心和防備總是告訴他，不可輕信任何人，所以感動歸感動，信了50%就好，其餘的有待觀察……

    梁歆接完顧西爵的那通電話之後掂著手機沉思，但願他在家裡能看到那本收集簿，可是藥不能下得太猛了，她故意把日記本收起來，沒有一併讓他看到。

    不急，凡事遁序漸進，先走好第一步。

    到了t市近郊的一處大型溫泉度假村，她和lilys下車後，在司機、小保姆與造型師等，打著雨傘簇擁下繞向大堂後面的後門。

    眼睛不經意一掠，那個熟悉的男人身影令她腳步一滯。

    藍耀銘？！他怎會在這裡？岑燕的眼線沒有發給她任何關於他的動向啊！

    腦子裡迅速運轉，今天要不要接近他？

    若是錯過機會，不知何時才可以再接近這個行蹤飄忽的男人啊！

    垂眼看看身上的套裙，還好！自己沒再穿那種黑白行政裝，而是穿了套銀白色的套裙，嗯！勉強還過得去！

    確定心意，眼角餘光一直鎖定藍耀銘，只見一個貌似助手的男人為他撐了傘，兩人邊走邊談著。

    人多現場亂，現在沒辦法單獨近他身，梁歆決定先管好lilys的事，快快步入大堂後門的貴賓接待處，接待員連忙上前將他們一行人迎進臨時化妝間裡做準備工作。

    梁歆有意滯後，瞄到藍耀銘進了接待處之後便到處跟人寒暄打招呼，於是她也就進化妝間裡督促造型師幫lilys化妝更衣。

    lilys喝了口礦泉水，隨手將開了蓋的瓶子放在化妝台上，造型師一不小心掃落水瓶，整瓶水正正倒在梁歆身上。

    小保姆忙不迭地拿了紙巾來幫梁歆擦，梁歆抬手制止她，順手拿了給lilys備用的另一套禮裙就去更衣間換上。

    啊哈！事情一步步朝她制定好的發展方向去！

    換好禮裙後，她仍舊穿回自己那件銀白色的外套加以遮飾，因為禮裙稍為低胸，這樣貿然走出會招人矚目，那她就不好行事了。

    悄悄的挪步去接待處，看見藍耀銘剛好一個人獨自走開，他的手碰了碰衣袋，梁歆馬上估量他煙癮發作要去吸煙，便遠遠地尾隨他到走廊盡頭。

    藍耀銘站在廊門外頭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掏出打火機和香煙，開始一過煙癮。

    梁歆感覺時機已到，馬上褪掉銀白外套，裊裊娜娜地踏著高跟鞋走過去。

    忽然一陣淡香飄過，藍耀銘聽見「哎喲！」一聲輕呼，他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扶住那個倒向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