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 海上慶祝生日 文 / 株小豬
「坐來這裏。」低磁的嗓音加上輕拍了一個身旁的位置，顧西爵轉過頭盯住她——
在他尚算溫和，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她最好服軟！
感覺到了，違逆他只會讓彼此都變成刺蝟，然後無休無止地對峙，不如平心靜氣的面對，談一談，或者會有轉機？梁歆心裡有了底，轉身慢慢走到他對面，落座。
他讓她坐到身邊來，她卻坐到他對面去！好！很好！
「顧總。我們談談吧。」她坦然相視。
「談吧。」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假如溝通有用，她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背叛了他？
「對不起您，我錯了，我求你放過我。」她語氣誠懇，極度隱忍地垂眸向他道歉。
「我沒有不放過你啊，我給你機會贖罪呢！在我玩厭你之前，就這樣吧，隨傳隨到！」眸色如冰地凝睇她，他的話帶著輕佻和逗弄。
一驚。梁歆下意識地抬頭，顧西爵已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擋去了部分燈光，在她頭上身上投落一束陰影，他冰冷的目光望著她：「走，去碼頭。」
他沒有等她，自顧自地往樓梯走去，她馬上站起來，緊隨在他身後想跟他再說說話。
「想順順當當去碼頭，就給我閉嘴。」顧西爵像是腦後長眼睛似的，出聲警告她。
心裡一揪，梁歆冷冷腹誹他，卻也暫時合上嘴巴不想招惹他，先離開了這裡再作計較。
一前一後進了臥室。顧西爵淡聲命令：「去，幫我挑套衣服。」
臉色清冷，梁歆瞪瞪他的後背，可還是在不耐煩地轉身的時候，忍著氣急步去衣櫃那邊給他挑來一整套衣服遞給他。
顧西爵挺直身體，長長的手指開始解著襯衫扣子，動作優勾動人心，梁歆板著微紅的小臉，垂眼不看他換衣服。
他冷眼掃掠她，這個賤女人居然會面紅裝清純，以前他就是這樣被她騙倒的吧？
換好衣服他抬腳便往門口走去，梁歆慌忙拎了包包追著下樓。
十秒鐘後。他們倆已坐上超跑，風馳電掣往碼頭駛去。
漸漸的她察覺不對勁。碼頭是碼頭了，可是此碼頭非鷺江碼頭！
清亮的眼睛露出戒備，她問他：「為什麼不是鷺江？」
顧西爵淡漠的盯著前方：「改地點了。」
嗯？沒有人通知她呀！梁歆狐疑的看看他，可是他一派篤定，根本不可能讓她看出些什麼來！
「我的遊艇壞了，改為上鴻宇這一艘。」他熟練地轉動方向盤，車子剎停在岸堤邊，揚一揚下巴示意她看眼前的小型遊艇。
梁歆透過車頭擋風玻璃看著遊艇，上面有燈光，但不見人影咯！
顧西爵下了車，見她沒有動，便蹙眉盯緊她。
梁歆遲遲疑疑地下了車，顧西爵一揚遙控鎖車，逕直往遊艇走去，她默默在後跟著。
想打電話給april問問，可是不來都來了，心下掙扎的這一點時間，腳已經跨上艇裡。
隨他來到客廳艙，她看到明晃晃的射光燈開著，酒吧式的擺設簡約奢華。
「顧總。」甲板上有人喊顧西爵。
顧西爵低聲對她說：「你先坐著，我去看看。」
他走出去，她坐到鬆軟的沙發裡，靜靜等著，腦子自動運轉，老孫頭那邊怎麼還不來短信？
下一秒，「叮！」提示音驟起，她馬上看內容：被你猜中，有個男人坐出租車來，進了別墅裡面不久那女人就開著車帶孩子回來了，還好我們花了點心思，趁著孩子下車掉落玩具的時候，在玩具裡安了竊聽器，他們進屋後拉緊窗簾很警惕，但對話全被錄下來了，陸續發往你郵箱，查收吧。
耶！！！梁歆好一陣雀躍！
這時候，一陣引擎聲響起，遊艇啟動了，然後是嘩啦嘩啦的水聲持續響著。
眼眸陡地睜大，一瞬間，她敏捷地站起身衝出艙門，沿甲板往駕駛艙跑去。
遊艇已經駛離岸邊了，可是說好來開派對的人呢？！
媽的，她上了顧西爵的當了！
她火大地推開駕駛艙裡，喘著氣瞪住他。
「哦，他們說不來了，各玩各精彩。」顧西爵瞇起眸看她一眼。
「你騙誰啊？！」梁歆炸了毛。呆協記技。
瞇起眼眸射出一絲危險的光，他一步搶上前，有力的大手揪住她的手臂往艙裡扯。
梁歆大力地掙甩，可是他另一隻手已然摟住她的腰順力道抱她入懷。
「別掙扎了，不想翻船不想一起死就給我乖乖的！」他啞聲威脅她。
心底一陣發冷，她本能掙扎的力度減弱，顧西爵趁勢將她扯到身前站好，他從身後拉起她的小手放到舵盤上，一雙大掌再包裹在纖白的手背上教她掌舵。
梁歆抖著睫毛，輕咬著嘴唇，思維和心臟都亂成一片。
俊逸臉龐俯下，貼在她額角上，深邃的眼眸盯著前方漆黑的海面，顧西爵低啞的輕聲說：「生日快樂。」
生日？這兩個字把梁歆炸的有點清醒了，她竟然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
她不記得，虧他還記得。
霎時間，眼底湧上一層水霧，能說，她已然感動得一塌糊塗嗎？
在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事情後，他依然用這種方式為她慶祝生日！
顧西爵見她不說話，臉龐更用力地貼緊她，眼裡心裡都酸澀得可怕。
聞著熟悉懷抱裡的淡淡薄荷氣息，梁歆不敢有任何反應，僵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樣默默相擁掌舵開了不知道有多久，顧西爵先回過神來，看看機表和數據，調了自動導航。
「走。」他摟著她往外帶。
在他放開她的剛剛那一刻候，梁歆一直垂著眼，可是心裡對他的那份愛和感動太過洶湧，壓倒了一切，如今——
她倏地抬起雙手，用力捧住他的臉龐，想也不想吻了上去，和著熱燙的淚水含著他的薄唇。
英挺的身軀僵了一秒，眸色急劇轉變，他回攬住她的腰加深這一吻！
海上的夜，格外的迷離。
一個吻又豈能令他滿足？整個將她抱起來，薄唇一刻不離開她的臉頰和唇，激狂癡纏著，帶著她出了艙門，沿著甲板，時而撞上欄杆，時而撞上艙壁，互相摟抱撕扯著進了廳艙再進艙房……
梁歆入魔了，把之前精心策劃的一切拋之腦後，今晚她不想再欺騙自己，只想盡情和他一同攀上快樂的雲端去……
熱情的她，刺激得顧西爵變成了一頭狼，恨不能將她生吞吃下裹腹！
恨也罷，愛也罷，先拋到一邊，先快樂了再說……
搾乾了體力，梁歆陷進半夢半醒的狀態，她朦朧中感覺身邊的男人幾度出去，又幾度回來摟住她……不管了，她對自己說，壽星公最大，她允許自己再放縱這一次，所以，她完全的放任自己放任他，迷迷濛濛的承受愛意來襲……
翌日清早。
亮亮的晨光刺得梁歆醒來，她睜開的眼睛，憶起了昨晚的瘋狂。
「醒了？」身後低沉又溫柔的嗓音傳來，她腰間的大手掌緊了緊，他的唇輕輕觸著她的耳廓。
梁歆渾身一顫，很想反身投入他懷裡去，可是，不行！
昨晚鐘聲敲過十二點，她就該像灰姑娘一樣打回原形的，但她卻容許自己一再沉醉他的懷裡直至現在！值了，她賺到了，還想怎樣？
顧西爵的眼色一黯，彷彿察覺到她的變化，長臂輕輕一轉，將她掰過來攬緊懷內。
「顧總。」她逼著自己用最疏遠的稱呼來喊他。
「別說話！」他的嗓音霍地轉為冰冷喝斥。
女人真是善變，幾個小時前熱情得像要融化在懷裡的巧克力，現在一開口就傷人！
櫃面上的手機響了，是他的。
他伸手過去抄來看來電，梁歆趁這機會快快掙脫他，撿起自己衣服走進小洗手間沖洗。
顧西爵極度不悅地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冷冷接起電話：「大姐夫。」
江義森打來問他啟程沒有，顧西爵感覺他像押犯警員一樣盤問自己，於是口吻更冷的回應：「我們機場見。」說完掛線。
聽著洗手間裡的水聲，他漠然看看屏幕上的時間，現在8點，10點的航班回台北，時間有點緊，拾了衣物，他走去另一間客艙裡沖洗。
梁歆洗完出來見不到他人影，便走出廳艙張望，還是不見人啊！
「我們走吧。」男人的聲音從廳艙的另一道門裡響出來，優冷漠的身影率先出了艙門，走在甲板上。
梁歆緊隨他，他大步流星，害得她要小小步的跑著跟上。
上了岸，眼看著他將一大串鑰匙交給趕來的師傅，她站在那裡木無表情。
交待完，顧西爵也不看她，快步走向那輛超跑。
她繼續跟上去，和他登上車，快速離開碼頭。
「回星匯？」他皺著眉，深邃的眼睛藉著看倒後鏡的時機盯了盯她，問道。
「不用，你趕時間嘛，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她指點著。
唇冷冷抿緊，她把他的行程弄得很清楚嘛！連他趕幾點的航班都知道？
超跑在路口處停下，梁歆跟他道了謝下車，他理都不理，等她站穩了馬上啟動車子飛離。
一夜熱情，清晨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她給自己留下了什麼？梁歆暗暗責備自己，慢慢走去附近的公交車站。
顧西爵一直注視著倒後鏡裡的高挑身影，眼裡隱隱閃動微微怒火，他生她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費了一番心思給她慶祝生日，他又得到了什麼？女人！一夜恩情醒來轉薄！這就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
他，又傻了一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