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白干兩千年 文 / 秦子菁
「送給你。」簫月寒道,難得語調有幾分溫柔,這個時候要是簫月茗在場,肯定會哭著說他大哥怎麼變個人了。
「……我可以換種方式收下嗎?」墨小墨看著書案上的畫半晌,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簫月寒勾著嘴問道。
墨小墨盯著畫,眼中開始冒紅心,嘴角開始淌口水。簫月寒心中一動,暗道不妙,卻見墨小墨抬起頭來,「給我換成銀子吧,這幅畫沒有銀子來的划算。」
簫月寒的臉徹底黑了,墨小墨站在書案邊,只覺得簫大地主的臉怎麼就跟宇宙裡的黑洞一樣黑,媽呀連光線都不會反射啊!
墨小墨的魂差點被簫月寒堪比黑洞的臉給吸了進去,一直捂著小心肝想後退。生怕簫月寒一個狂性大發把她給吸溜了。
簫月寒見墨小墨後退,伸手就勾住墨小墨的腰帶,將她扯到身邊,瞇著眼睛看墨小墨,「你逃什麼,怕我吃了你?」
「不敢不敢!我知道君上你從來都不吃垃圾食品,你要是吃了我一定直接升天啊!」墨小墨怕得語無倫次,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簫月寒見墨小墨怕得厲害,只是歎口氣。墨小墨閉著眼睛死命掉眼淚,等著脖子挨上那決定她領盒飯退場的一口。
等了半天,脖子上沒有什麼一樣的感覺,墨小墨正驚慌地等著,臉上卻觸到一片柔軟。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是簫月寒正在替她擦眼淚。手上捏著素白的絹帕細細地替墨小墨擦乾淨眼淚,簫月寒有些無奈地將絹帕收起,「本尊很恐怖麼?」
墨小墨垮著臉,因為剛剛哭過,鼻子上紅彤彤的,像是戴了一個酒糟鼻一樣。因為跟簫月寒離得近,連眼皮子也不敢抬,更何況跟他說話。
「既然不哭了,那我有事情要跟你說。」簫月寒鬆開手,墨小墨沒逃,站在原地聽他說。
「本尊已經決定要娶你過門。」簫月寒嚴肅道。
墨小墨聽完這句話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啊?」
簫月寒面上沒什麼表情,也不重複自己講過的話,只是把之前擬好的奏書丟到墨小墨面前。
墨小墨拿起奏書一看,瞪大了眼睛,「你不願意麼?」簫月寒見墨小墨滿臉的不可置信,想到她居然會不願意,週身氛圍一下子又冷了下來。雖然相識不久,但嫁娶問題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人不願。
「你念給我聽聽。」墨小墨把手裡的奏書丟回去,心裡面咬牙切齒,背了這麼久的書,這奏書上的字她居然還是半個都不認識!
簫月寒見此,收起奏書,也不念給她聽,「本尊的意思是,要娶你為妻。」
墨小墨這回聽明白了,但見簫月寒神色平淡,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墨小墨拍拍臉,使自己表情正常,「你要娶我就要嫁?」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簫月寒正色道,墨小墨看著他一臉的淡然,心裡把簫月寒祖上十八代全搬出來念了個遍,「為什麼?」
「你撞破了間隙山的結界,如今無處可去,身上也沒有東西可以抵債,既然如此,身債肉償的道理,你該是明白的。」簫月寒道。
墨小墨聞言,撓頭想了想,「那我欠你多少錢?」
「若是按照你的月錢來算,你需要為間隙山做兩千年的白工。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你損毀東西的賠償以及偷懶剋扣的。」
墨小墨掰了掰手指,悲催地發現,她要是留下來做白工,從她這一輩開始,最少直到十八代以下也要給間隙山做白工。
「所以,你是選擇留在間隙山做白工兩千年,還是選擇嫁給本尊?」簫月寒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耐心過。
「為什麼是我做白工兩千年?我還有第三條路麼?」墨小墨欲哭無淚道。
「龍族自有仙藥延人壽命,你若是真有本事,便找個人來替你還債。不過本尊覺得,那一天十分不切實際。」
白干兩千年,還是她本人白干兩千年!墨小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怨恨過一個人,不,一個非人!
「你可想好了?是做苦力還是嫁給本尊?」簫月寒十指搭成塔狀,見墨小墨滿臉的糾結,覺得很有趣。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個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墨小墨哆嗦著道。
簫月寒思量一番,「你不願意?」
墨小墨猛點頭,簫月寒沉默,然後將奏折收好,「可以,你退下吧。」
「那我的錢……」墨小墨淚汪汪地想起之前簫月寒答應好的十倍月錢,剛開口,簫大地主一記冷眼看來,墨小墨哆嗦一下,翻著嘴皮子就往門外去了。
月室殿的大門打開一條縫又被關上,簫月寒定定地看著書案上的鮫燭,良久,長睫掩蓋下的墨色眼珠微微晃動,反射出兩點幽光。
「既然上天讓你到本尊身邊來,你也米有選擇的餘地了不是麼?」簫月寒低聲道,將奏折重新取出,放到上乘紫玉雕刻的信匣裡。然後向後仰靠到椅背上,手指一點,書案上的鮫燭晃了一下,瞬間熄滅。
墨小墨蹲在月室殿外,頭上戴著個大斗笠。這幾日間隙山的日光特別旺盛,她蹲了沒多久身上就開始紅腫蛻皮。褪完皮沒多久,墨小墨唯一值得驕傲的雪白皮膚變成了棕色……
曾經,墨小墨還可以幻想自己是個豐腴雪白的楊貴妃,現在,
墨小墨抬起袖子揩一把辛酸的眼淚。現在她成了印第安酋長的女兒,就差沒個香腸嘴兒了!
「小墨,你節哀啊!」簫月茗撐著傘拍拍墨小墨的肩膀,那手指,那小臉蛋兒,白得跟清水蘿蔔一樣晶瑩剔透,白得墨小墨恨不得一口給他咬斷了!
「你把手剁了我就節哀。」墨小墨咬著袖子道,簫月茗驚悚地向後跳出一丈多,「您慢哀,您慢哀!」
墨小墨幽怨地一瞥簫月茗,繼續蹲在地上哀歎。簫月茗見墨小墨不止是怨氣沖天,還有那麼幾分凶殘在裡頭,頓時不敢靠近,生怕墨小墨真把他手指給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