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拐賣 文 / 秦子菁
「真的.世上竟有如此神物.我若是不去看看.豈不是對不起這一次外出.」太爺自言自語著.那個拍花子的婦人見太爺這般迷糊.長得又標緻.穿著不凡.言談有禮.必定是個有錢的肥羊.當下開心得眼角魚尾紋都深了幾分.「小公子如此誠心.想必只要去了就能心想事成了.」
這話太爺十分受用.笑瞇了眼睛去看那小女孩.「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那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站在婦人身邊.沒有回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太爺的話一樣.太爺見她不說話也不搭理自己.有些奇怪.便看向那個婦人.「你的女兒怎麼了.是生病了麼.為什麼不搭理人啊.」一般小孩就是害羞不敢講話.也該懂得迴避生人.可是這個小女孩竟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婦人見狀.忙做出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來.「小婦人家中不幸.這孩子的父親早年因為染上豪賭的惡習.被人打斷了雙腿.家中重擔便全數由我來承擔.每日早出晚歸.我這可憐的女兒.就是因為照顧不及.感染風寒.燒壞了腦子.等到風寒好了之後.就落下了這麼個癡傻的毛病.我的身體也不好.每日要將藥當飯吃.所以這次是要出城去廟裡求個靈驗.好讓我們家的日子變得好起來.」老娘才不會告訴你老娘是拍花子的.今天你落在我手上就算你倒霉.
太爺聽了之後很是感慨.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可憐之人.
太爺從小生活在深宮之內.養尊處優至極.自然是不瞭解民間疾苦.在他眼裡.平常人家苦成這樣.真的是人間慘劇.
但是他並不知道世上更加悲慘的慘劇多到數不勝數.這最多也只算是尋常.放眼大梁皇城.一抓一大把呢.
「你們既然如此可憐.上香又如此有用.那確實是該去上上香了.」太爺說道.還自認為特正義地在跟前帶路.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個路癡了.
婦人見太爺如此熱情.心裡笑得歡暢.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說得就是這種二貨吧.
……
墨小墨很不情願地做在床邊.沈樊睡得很死.連呼嚕都不打一個.房間裡面是死寂死寂的.
早知道就把小東西帶出來了啊……墨小墨怨念地想著.有種想要丟下沈樊自己回國師府的衝動.反正沈樊睡在這裡.呂佩已經被趕走了.也不怕她半途折返回來繼續騷擾沈樊.出去妖怪惑亂.這家酒樓在治安方面.還是十分可靠的.
「師兄.師兄.」墨小墨叫了沈樊幾聲.見沈樊沒動靜.有些洩氣地抓起身邊的包子.洩憤地咬了一大口.瞇著眼睛皺起眉頭.吐出嘴裡的包子餡兒.是蜜棗的……
誰家包包子往裡面直接塞蜜棗啊.這又不是在包粽子啊掀桌.
墨小墨一直都有牙疼的毛病.過甜的東西不能吃.於是她捂著腮幫子從床邊站起.到茶几上倒了杯水喝喝.喝著喝著.眼睛又開始不安分地四處亂瞟.
蕭塵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墨小墨絕對不能跟出來.太爺若是去了城外.墨小墨跟出來就只有一個死.婆娑有多凶殘.墨小墨沒見識過.蕭塵卻是知道的.他是簫月寒的一絲神識.自然記得婆娑的凶殘.他絕對不能讓墨小墨冒險.一點也不可以.
只是所有家長都知道.越是囑咐孩子不要幹一件事.熊孩子就越是要去幹.
墨小墨就是一個熊孩子.簫月茗比墨小墨的等級.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於是墨小墨很冠冕堂皇地給自己一個出門的理由:沈樊睡了這麼久.必定是哪裡受了傷.不管是頭殼還是心臟.墨小墨一個姑娘家是不能直接給他檢查的.她也不想因為替自己的師兄上藥而釀成一裝狗血的悲情大戲.所以墨小墨很不要臉地自稱是要替沈樊找個大夫來看看.拿了沈樊的私房錢走人了.
睡在床上的沈樊無端被墨小墨拋棄.顯得格外可憐.
當然墨小墨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她出門的時候.順便找了一家醫館.請裡面的坐台大夫到酒樓去看看沈樊.自己則找機會從醫館出來.在人流中撒了歡地跑了一段路.
身邊都是些不認識的陌生人.但是墨小墨就是覺得很開心.今天她一個人呆在這條大街上.身邊沒有簫月寒.沒有蕭塵.她是自由的.
「師尊去了這麼久.不會是真的出城了吧.」墨小墨自言自語著.點了點自己手裡的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她的確是沒有聽從蕭塵的話自己跑了出來.但是墨小墨並沒有打算跟出城去.她只是打算自己在這個尚且陌生的地方逛逛.出城給人家添麻煩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
「夫人.這是去寺廟的路嗎.為什麼這條路這麼窄小.還有.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啊.」太爺跟在婦人身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那夫人有些不耐煩.太爺這真的是一路跟一路講.也沒見他喊口渴過.就是路有些走不動了.
從小生得一雙肉腳的太爺進出門都有十六抬的步輦坐.能跟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走出城門已經很不錯了.就是去年跟嚴捕頭去福安縣走馬上任.也是做得轎子.根本沒麻煩他走上半步路.
「公子不用心急.很快就到了.你看.這才走了一點路.我女兒都還沒有喊累呢.」婦人指著牽著自己手的小姑娘道.卻沒有回頭.臉上滿是不耐煩和殺意.太爺又沒有生透視眼.自然是沒有看見那婦人的表情.還很天真地相信了她的話.
而此時.蕭塵已經和嚴捕頭追出了城門.「國師.太爺既然不在城裡.那就是在城外了.我早就告訴過你.快點找人.都怪你拖拖踏踏.滿嘴的墨小墨.她不就是個女人有這麼重要麼.」
蕭塵沒有說話.而是任由嚴捕頭說.只是在心裡默默地掂量了一下.墨小墨和太爺.一個菜認識不過十天.另一個卻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可是論感
感情.他卻更加偏向於墨小墨.
蕭塵的心裡.只有墨小墨最重要.其次是太爺和沈樊.他這一生.是為墨小墨而生的.為了她.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他甚至可以為此捨棄自己的生命.只要墨小墨平安無恙.
「國師.你到時說話呀.」嚴捕頭見蕭塵沒說話.一臉的心不在焉.很是煩躁.於是一掌拍在蕭塵的肩膀上.這一下拍得蕭塵氣血翻湧.差點吐血.
知道嚴捕頭的為人.蕭塵自然也沒有對他生氣.只是忍著吐血的衝動盡量和顏悅色地問他.「嚴捕頭有什麼事情麼.」
「國師.在下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您是三朝元老.年紀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在下就是個粗人.但是還是很敬重長輩的.您要是真心想著太爺.就別再偏心墨小墨了.她這種勾三搭四的女子.實在是不適合被您收為徒弟啊.」
蕭塵聞言.微微皺眉.「嚴捕頭此話怎講.小墨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嚴捕頭便將墨小墨在福安縣和陶嚴簫月寒以及景連天勾搭不清的事情講了一遍.蕭塵聽完後.面上平靜無波.「那也不是她自願的.何苦要怪她呢.大家都是有錯的.」墨小墨的體質特殊.且命格也十分特殊.從她來到這片土地上起.就注定了她的命運是坎坷的.蕭塵正是當年簫月寒為了迎接未來的墨小墨而分裂的一個分身.他這一輩子.只為墨小墨而活.沒有墨小墨之前.他不懂什麼叫感情.就算有再多的女子到自己面前表白.他都無動於衷.卻偏偏在看見墨小墨的那一刻.怦然心動.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墨小墨長得並不漂亮.性格也是十分粗野的.或許正是簫月寒的影響.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蓬頭垢面的墨小墨.
蕭塵本來想一直裝作不在意的.但是墨小墨太容易出事.他不得不處處留心.
他從來都沒有認為墨小墨煩了什麼大錯.也不覺得墨小墨是在給他添麻煩.他反而覺得墨小墨是他的福星.並且他也深愛著墨小墨.
雖然墨小墨並不知道這一切.她甚至對蕭塵是疏遠的.
「什麼叫不是她的錯.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要是不到處勾搭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男人要搶她.國師.你也一把年紀了.收留墨小墨難不成也是看上她了.我特麼就是不明白了.墨小墨有哪點好.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喜歡她.」嚴捕頭發表對墨小墨的厭惡之情.跟墨小墨混在一起.遲早都會變得跟太爺一樣呆.
「她很討人喜歡的.嚴捕頭若是跟小墨多多相處.就會覺得她是個非常好的孩子.」蕭塵說起墨小墨.就忍不住地勾起嘴角.墨小墨那樣兒的人.這個世上也難再找到幾個.若是不多多相處.誰又能知道她的好呢.
嚴捕頭不相信蕭塵的話.只是一味地四處張望.企圖發現太爺的行蹤.
他們現在已經正式離開城門了.但是在這片尚且開闊的平地前.並沒有見到太爺的蹤影.
那麼.必定是已經進入樹林了.
蕭塵微微皺起眉頭.蛇類都喜歡呆在樹上或者草叢裡面.婆娑必定是潛伏在這裡的.
太爺的血統特殊.婆娑自然是要吃了他來進補的.她要是吃了太爺.那麼墨小墨也就不用活了.婆娑的力量一旦強大起來.她就有足夠的能力將大梁皇城中的墨小墨活捉出來.
墨小墨的安危.其實跟太爺是息息相關的.只是蕭塵並沒有想到.以太爺的腳程.竟然這麼快就除了城門.這不科學.
蕭塵千算萬算.算到了太爺走路慢.但是卻算不到太爺已經被人誘拐.而且還是以十分荒唐的理由輕易拐騙.簡直就能把太爺祖宗十八代的臉全都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