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章 ：請靈前夕 文 / 思問

    老族長有心把他的夢告訴杜一恆，然而，時間不允許了，狀況不允許了，在他將要說『夢』的時候，他們已經跨出了偏院兒，來到百草神廟的正院，這裡聚集著很多人，見老族長出來了，於是，一個個的上前幾步，躬身見禮。

    注視的人多了，嘈雜的聲音響了，老族長有心對杜一恆說，也沒時間了，

    於是，命人打開百草神殿，一行眾人，一起進入。

    大殿中，窗明几淨，供案上鮮果用品，堆放的滿滿的，特別是三牲，用紅色的綢布箍著它們的嘴，滿大殿的人，烏壓壓的，格外壯觀。

    恭敬異常，虔誠異常，莊肅異常。

    廟童燃起了指頭粗的長香，交到老族長的手中。

    老族長捧著供香，那鬆弛的雙手，像是滿臉的皺紋一樣，顫巍巍的高舉過頂，然後跪倒在最中間的蒲團上，小侍童時刻注意著老族長的舉動，老族長年紀大了，如此長久的站立，真保不齊有就地摔跤的情況。

    「百草大仙在上，九山城百姓叩首百拜！……」。

    老族長手捧信香，口中唸唸有詞，

    「……，百草仙人，憐憫塵世，九山之禍，生不保夕，瘟疫降臨，惶惶之也，蒼生福源，盡毀於此！弟子攜兒提孫，叩首百拜，降下甘露，救大行山百姓於危難，吾等永不忘大恩大德，鼎盛香火，代代永繼！」

    「望百草大神，降福九山城。永不忘大恩大德！」

    老族長在最前面跪倒，其他人，按長幼輩分，依次排列，跪出了殿門，跪出了院外，猶如長龍一般，將百草神廟占的滿滿的。

    「一叩首！」

    廟祝高呼，所有人等，頓首到地。

    「二叩首！」

    「三叩首！」

    一直到『九叩首』。

    接著，廟祝不喊了，老族長不拜了，若是藍翎兒在此。定然說他們個不誠信。老族長明明說的是『百拜』。原來他們只叩了九下，這明明是少了九十一下的。

    「怎麼回事？老族長請靈了嗎？」

    九拜之後，老族長便不再叩拜。只是靜靜的跪著，一點動靜都沒有，在大殿的，老族長的一舉一動他們自然看的真切，殿外的，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無聲的時間越久，他們的猜測越多。

    「不知道，……」。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殿外，有兩個叩首不起的員外，他們低著頭，俯首在地，看不清面貌，他們在竊竊私語，對此時的安靜狀態，說不出的疑惑與好奇。

    「別說話，跪著就是了！」

    又過了好久好久，老族長有些跪不住了，抬起了頭，對廟祝說道：「扶我起來，……！」

    「是！」

    廟祝起身，上前幾步，將老族長扶了起來。

    老族長在前，老族長的一舉一動，代表著一些指示，老族長跪著，他們也跪著，老族長起來，他們也要起來。

    「別動！」

    在其他人紛紛要起身的時候，老族長突然將手一壓，沒打算讓這些人起來的意思，那些年歲長一些的人剛撩起衣擺，接著，又跪了下去，老族長諄諄教導一般說道：「即是祈求，就要做到誠，我決定了，若百草大仙不賜醫治瘟疫的妙法，我們就把地板跪穿，……」。

    「啊？」

    此言一處，真是震驚四下，感歎聲連綿起伏。

    「嘿嘿！」

    老族長嘿嘿的笑一下，心裡特別愜意，幾天來的委屈像是全然消逝一般。

    其他人有些怨聲載道了，有心對老族長提出不滿，但這裡可是百草神廟，萬一衝撞了百草大仙，那是吃罪不起的，但話又說回來，萬一這百草大仙不賜福，不顯靈，難道他們要一直跪下去嗎？

    「主人，老族長這是哪一出兒呀？」

    進入百草神廟後，杜一恆的輩分就沒那麼高了，

    按輩分，按地位，輩分在先，地位在後，不管是杜一恆，還是南宮燕，都沒有在老族長的身後，而是在數十人之後，差不多已經在百草大殿的門口了，即便如此，老族長的一舉一動，一句一話還是聽得真切的。

    老族長此舉極為不妥，阿嚴顯得有些著急起來。

    這是要整人還是怎麼的？讓這麼多人一起跪著，這些人不是販夫走卒，可都是九山城有影響力的人，都是金枝玉葉一樣的人物，大冷的天，跪在這裡？萬一老族長再來一句，『我犯病了，急需休息』，他腳底抹油走後，『我們該怎麼辦？』

    「別說話！」

    即便是吃苦、又有難以預料的後果，杜一恆依然泰然自若，從容間跪在當地一動不動，

    「咳咳，咳咳！」

    老族長咳嗽幾聲，然後，小侍童扶著，慢慢的坐到了蒲團上，盤膝而坐，老族長五心向天，慢慢的閉上雙目，均勻的呼吸，像是修習吐納之術一樣氣定神閒，過了好久好久，門外有很多人跪不住了，

    甚至，有偷偷溜走的，在百草神殿的，可羨煞死在百草神廟門口的人了，就這樣，慢慢的，好歹過了一個時辰，

    剛才已經說了，這些人，在九山城都是有影響，有地位，有金錢的貴族，哪裡吃過這苦？

    生硬的地板，透骨涼的地面，一個時辰不到，雙腿都開始打哆嗦了，

    老族長瞇縫著雙眼，留意著這些人，

    「呀哈，有心誠的！」

    老族長在心裡讚佩起來，但老族長又不得不失望，這才一個時辰，在跪的各位已經開始東倒西歪，還好有沒讓他失望的，那兩個人，一個是杜一恆和他的隨從，第二個是葉瓊玉和他的隨從，老族長看著葉瓊玉，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更在心裡說道：

    「小子，把你祖爺爺當擺設任由你擺佈，你還嫩著呢！」

    老族長的內心賊精賊精，他臉上的微笑，心裡的想法，可以無疑的斷定一件事，老族長今天此舉，多半是給葉瓊玉準備的，其他人不知道，老族長心裡可是清楚著呢，就是這個人，夜闖族長府，老族長心裡多麼的膩煩，這個人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來為他解憂？

    老族長心裡很不自在，老族長太自恃，總認為，我是族長，有策獻來，想讓我做你的擺件？嘿嘿，老族長得意的笑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