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心法第一境 文 / 狼煙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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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徐紓一直在裝瘋賣傻？
不可能，徐紓的情況時黎雨一清二楚，兩年來，徐紓整日失魂落魄的模樣，憔悴的簡直讓人唏噓不已，那是根本做不了假的。
一直到前天，徐紓和趙碩定下賭約之後，整個人才奇跡般的發生了蛻變。
或許別人沒在意，但時黎雨清楚的感覺到，自那以後，徐紓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宛如變了一個人一樣。
彷彿是當年的那個他，再次回來了。
往日空洞的目光像是注入了靈魂，整個人的氣質也猶如藏劍出鋒，英氣逼人，但此時卻少了幾分耀眼，多了幾分凝實。
像是昔日隕落學壇的天才，將要再次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兩年前，徐紓那個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姿態給了時黎雨太深的印象，今日的徐紓比起當年藏拙了太多，但時黎雨深切的感受到徐紓骨子裡不屈的驕傲，依舊沒有動搖分毫。
徐紓還是徐紓！
究竟是什麼讓他有了這樣脫胎換骨的改變？
真的是因為那場賭約？時黎雨絕對不信。
看著眼前這張堪稱完美的答卷，時黎雨心中的震撼是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常說天才一旦跌落神壇，就很難再爬起來了，但今日徐紓徹底顛覆了這個觀念。
似乎這次打擊不但沒有讓它就此頹廢下去，反而讓他產生了更為恐怖的質的蛻變。
時黎雨出身名門，素來見慣了各種才華橫溢的天之驕子，但也絕對沒有像徐紓這樣，能在短短兩天之內重回到這種地步的。
即便是兩年前的徐紓也做不到！
究竟要怎樣的天資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吃透七本書，即便是過目不忘，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時黎雨感覺有點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徐紓此時正利用遠眺逼迫自己放空大腦，緩緩的深呼吸，一點一點的放鬆身體，極目遠眺和深呼吸，最有助於緩解疲勞。
天賦「過目不忘」雖然神奇，但是長時間使用還是非常消耗精力的。
一直休息了一個課間，徐紓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時黎雨此時早已放回了那張試卷，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恢復了她那副端莊的姿態，沉默的看著自己的《黑格爾哲學史》。
徐紓看了看時黎雨，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道：
「……你在看什麼？」
時黎雨冷冰冰的道：「《黑格爾哲學史》。」
「呃，講了點什麼？」
時黎雨面無表情道：「絕對精神，歷史哲學和法哲原理。」
「好、好看嗎？」
「嗯。」
「……」
時黎雨有一句答一句，一句話也不多說，一個字也不多講，表情至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變化，那冰冷的神情硬是讓徐紓找不出話來。
徐紓訕訕的笑了笑，再次敗退。
時黎雨是江都一中當之無愧的女神，無數男生瘋狂的想和她一親芳澤，誰敢對她稍有冒犯，立即便是全校男生的公敵。
而徐紓這個座位，簡直就是眾矢之的！
平日裡學校男生想要見上時黎雨一面都難，而徐紓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她「朝夕相處」，甚至還能近距離接觸，這簡直要讓學校的男生要嫉妒到發狂。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煎熬……
時黎雨簡直冷到了骨子裡，絕色的容貌，神秘的身世，冰山般的氣質，無形中，那種距離感，便遙遙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徐紓坐在她旁邊根本就搭不上幾句話。
雖然徐紓知道，時黎雨並不是一個天性冷漠的人，但凡是合理的懇求，她也從來不會拒絕，但她那深入骨髓的冷，足以敗退任何男性熱情。
徐紓自然也清楚，時黎雨的身世可能龐大到自己難以想像的地步，這種天之驕女注定不會和自己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徐紓也不會多做無謂的遐想。
徐紓搖了搖頭，無聲的開啟天賦「過目不忘」，再次投入學習狀態。
身旁的時黎雨此時目光悄然一頓，冰山般的面龐上，冷艷的氣質迅速的消融，悄然展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
一連幾日，徐紓晝出夜伏，有條不紊的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晚上回到宿舍，便繼續修煉《念動八荒》，但凡是徐紓認定要做的事，不管當下有多苦多累，都絕不會動搖。
徐紓此時盤坐在床上，緩緩的默誦著心訣。
上萬字晦澀而又深奧的心訣，艱深而又微言大義，徐紓每默誦一遍，對它的理解就更深一層，心訣的每一個字此時如流水般在徐紓的心神中緩緩的逐一閃現，鮮明而又清晰，字字深入腦海。
《念動八荒》即便沒有正式修煉，反覆默誦也會有洗滌心靈，消解疲勞的作用。
「巍峨正色，吐納方抒，平息而定，四飲甘露；綿延不絕，氣載萬物，不焦不怒，清然明目……」
徐紓反覆的默誦著「禪定篇」，消雜念，斬妄心。
專注的做同一件事，本身就是消除雜念的一種修行，佛教中，將思緒分作正念和雜念，而其中雜念是修不出禪果的。
但今日，徐紓感覺明顯較往日有所不同。
漸漸的，徐紓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心神猶如沐浴在清泉之中，直感到一陣通體舒泰，靈魂彷彿暫時離開了軀殼，不再需要用心神去思考，上萬字的心訣便很自然的從口中清晰的吐出。
這是修行中的「言法心隨」，步入第一境的徵兆。
徐紓的氣息漸漸平緩悠揚，恍若渾然天成。
突然，心底無數雜思紛念轟然崩碎，世間的喧囂彷彿一瞬間離他遠去，天地間萬籟俱寂，心靈一片空靈，所有的雜念猶如冰雪消融般消失的一乾二淨。
心底一片清明。
整個世間前所未有的靜！
賭約，身世之謎，父母之仇，兩年頹廢，王瀣，沈冰雲，時黎雨……一切的一切，彷彿在此刻暫且以往在了腦後，心靈第一次感到如釋重負般的輕鬆。
禪坐第一境：止水無痕。
此時，徐紓的腦海深處，一顆米粒般大小的銀色光點迅速的凝聚開來，轟然成型，靜靜的懸浮在識海的上空，散發出陣陣柔和的光芒。
腦海中彷彿隨著轟的一聲炸了開來，毛孔皆張，徐紓一瞬間感覺五官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口濁氣緩緩的吐出，徐紓睜開雙眼，一道精芒閃過眼底。
徐紓此時正式踏足了精神力第一境！
徐紓調開自己的人物屬性表，此時上面的精神力一欄，赫然變成了：
「精神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