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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粘糕顧十五 文 / 浣水月

    三月十一日天剛亮,溫彩與溫紫、溫綠早早起床。府裡護送至宮的門護院、下人便有三十餘人。姐妹三人候在宮門外,等候監門衛的檢查。

    宮門口前排起了等候入宮的長龍隊伍,最前面的是景陽公主府的鳳輦,她帶的東西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搬家,又是箱子又是擺件,甚至連古董字畫也有。

    景陽公主等得不耐煩,拋下一句話:「本公主先入宮了,七皇妹還是個孩子,母后六宮事務繁忙,我得入宮幫忙。」

    今兒參加宮宴的人不少,除了與景陽公主、七公主交好的小姐,還有一些京中喜歡交際的年輕奶奶、太太。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宮裡是誰要大擺筵席。

    溫綠下了車轎,從今兒一起床,她的心就一直處於激動著,這是入宮參加筵會,第一次啊,能被受邀的,要都是有身份的。而她一個庶女,因與溫彩交好,像天下掉餡餅似的也得了這麼個機會咼。

    外頭有位太太,細細地審視著溫綠,笑盈盈地問:「這位小姐是哪家的?」

    溫綠的臉微微一紅,欠身道:「小女是鎮遠候的妹妹。醣」

    「溫家六小姐?」夫人靈光一現,脫口而出。

    溫紫坐在車轎裡,微微有些不悅,那麼多小姐、太太都沒出去,就溫綠顯擺,過一會兒就出去張望一下,生怕人不認得她似的。

    溫綠紅著臉:「那是我六姐姐,我在家中女兒裡行七。」

    「哦,是溫七小姐……」夫人的失望之色一閃即過。

    後頭的轎子上跳下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笑盈盈地奔過來,「我們的年紀差不多呢,我姓顧,在家行十五。」

    顧十五……

    溫彩在心裡想著,皇后姓顧,聽說三月十八是皇后的千秋壽辰,皇帝破例,要給皇后赤過壽筵。今歲皇后年滿四十,顧家人莫不是入京給皇后過千秋壽節的?

    溫紫挑起車簾,跳了下去,欠身道:「我姓溫,家中小姐裡行三。」

    顧十五見又多了一個,笑道:「我聽說華陽表姐與鎮遠候府家的小姐交好呢,想來就是你們了。」

    溫綠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她與七公主沒說過一句話,她這次能被受邀怕是七公主、十公主也是瞧在溫彩的面子上。

    溫紫落落大方,「與七公主交好的是我六妹妹。」

    顧十五回頭見一個著淺紫色春裳的女子出現在眼前:她許不是最美的女子,卻是打扮最可愛、最清爽的,未語先含笑,頭上綁著一對淺紫色的絨球,搖搖曳曳,又戴了一整套南珠頭面首飾,越發襯得她清麗動人又不失活潑親和。

    「你就是溫六小姐?」顧十五訝異地張著嘴兒,「京城就是不一樣,瞧你們的春裳,才知今兒這身又過時了,這還是幾天前新做的呢。」

    溫彩笑盈盈走來,襝衽一拜,「見過顧十五小姐。」

    「哈哈……」顧十五先兀自笑了起來,伸手拉著溫彩,明明第一次見面,卻一副很親切的模樣,「常聽人提到你呢,說你最特別。你身上這套春裳是在哪兒做的,趕明兒我也做一身。」

    溫彩暖聲道:「顧小姐要做新裳,就要去百貨行的服飾區瞧,那裡的式樣才是最新最好的。」

    顧十五憶起自己這身原是雲衣繡莊做的,不是說這雲衣繡莊的服飾都是最新穎的麼?「明兒我就遣婆子去百貨行瞧。」

    溫彩笑。

    溫綠搶先道:「百貨行的服飾,多是鎮遠候府成衣坊做的,繡工好,用料也最好的。」

    幾個人站在車轎前小聲說起話來,又有後頭等著的年輕小姐在車轎裡待不住,索性也過來與她們一道說話。因為是無趣苦待,時間倒也過得快,沒多久就輪到了鎮遠候府。

    溫紫連聲道:「你們小心些,這可是要送給七公主、十公主的禮物,全都是從暢園花高價買來的珍稀花木,名貴著呢。」

    溫彩對同來的護院長道:「你且帶人回去,待未時再來宮門前候著。」

    「是。」

    下人、丫頭們不能入宮,冬葵切切地看著溫家三位小姐在內侍太監的引領下往深宮移去,又有宮人過來抬賀禮。

    顧家乃是南安城大族,是皇后的娘家。皇后的嫡親兄弟皆賜有爵位,大哥襲了顧皇后父親的榮安候爵位,二哥則得了建安伯的爵位。

    這次因皇帝恩賜,要給皇后辦千秋壽筵,顧家人二月就入京了,一面張羅著給皇后的賀禮,一面在京城玩逛。

    顧十五原不識京中貴族小姐,今兒入宮,是應了七公主的邀請給十公主道賀。顧大太太說「你姑母三月十八的壽辰,你正好入宮學學規矩,當是磨練,也瞧瞧京城貴女的風範。」景陽當時也在一邊,是她把七公主的帖子遞到顧十五手上的。顧家的女兒雖多,可嫡出的只得四個,而今已有三個出閣,就只剩這大房的嫡幼女還待字閨中。

    榮安候夫人、顧大太太並沒有去翠薇宮,而是改道去見皇后。除了她,又帶了他的長媳顧家大/

    奶奶相隨。臨分開時,對顧十五千叮萬囑道:「不可失了規矩,說話行事要有大家小姐的得體。」她一轉身,笑著對溫彩道:「溫六小姐,景陽可是對你讚不絕口呢,今兒我就把十五娘交給你了。」

    她?溫彩瞪大眼睛,會不會搞錯了?她也不大懂宮裡的規矩,她從來都是依著自己的性子來,誰欺負了她,她就欺負回去;誰讓她看不順眼,她

    她也不必給對方好臉色……

    顧十五垂著頭,手裡絞著帕子,羞答答地笑著,「那今兒……我就跟著溫六姐姐了。」

    溫紫卻在心裡暗想:來道賀的還有幾家的體面奶奶、小姐呢,怎的誰不交託,就單讓溫彩照應,這裡面有問題,瞧顧十五看溫彩的眼神,那分明有三分討好,還有顧大太太更是有種青睞有加的樣子。難道是他們都知道溫彩是真鳳命格的事?

    溫彩苦笑了一下,「一會兒你與我同坐,我們去翠薇宮。」

    一行人隨著引路的宮人到了宮中,溫彩站在宮門前張著小嘴兒,不比虹錦宮差啊,那正中的花廳上,兩側擺了滿滿的桌案,上頭果點精緻:幾樣蜜餞、幾樣果脯、又有幾樣精緻的點心,每案又擺有三隻茶杯……

    花廳正中位置上,擺了幾張桌案,是公主們的座兒。

    溫彩正打量著,就見七公主嬌喚一聲「彩彩」飛野似地奔了過來,拉著她的手道:「母后說我大了,讓我幫著十皇妹辦筵席。這兩天我與十皇妹都快累散架了。吃的、用的一點也不能馬虎,原想二皇姐會來幫忙,可她今兒才入宮。」

    溫彩笑道:「你們倆真能幹,瞧那案上擺的東西樣樣都精緻,還有這宮殿拾掇得跟瑤池仙宮一般,可不是你和十公主賢惠麼?」

    十公主今兒穿了件大紅色的錦袍,臉上漾著笑,她會繡花兒,也會做飯,可是像打理宮裡的瑣事卻不大懂。七公主從小在皇后身邊生活,耳薰目染的,主持中饋,舉辦宮筵等事倒是操持得如魚得水般的輕車熟路。

    相熟的人寒暄了一陣,由司儀指了各自的位置。

    左側清一色坐的都是皇家的郡主、縣主、王妃,右側則坐了幾個與二公主、七公主交好的女眷,眾人一落座,就開始獻禮,唱禮官照矩先唱皇家女子的禮物。

    先是定國公劉世子夫人的禮物,接下來就是鎮遠候府獻的賀禮。

    溫彩起身,朗聲道:「臣女獻給十公主的是一盆名叫『清如鳳』的盆景。」

    有宮抬了下來,那是一個長約三尺,寬約有尺許的盆花,令人叫奇的是那花上壘有假山,山上長著幾枝翠竹,這與他們早前所見的竹不同,這翠竹很小,似以前所見竹的縮小版,盆裡有幾枝薔薇,開著或黃、或粉、或紅、或紫的四色花朵,那花兒多一朵嫌多,少一枝又單調,恰到好處地那幾枝翠竹互相輝映。

    景陽公主聽顧家的公子說,暢園裡頭有個花房,裡面種出來的全是些稀罕花木。

    七公主朗聲道:「抬近些,讓我也瞧瞧。」

    景陽細細地打量,「瞧著像鳳尾竹,可又比鳳尾竹。」

    溫彩道:「回公主殿下,這就是鳳尾竹,這也是新品的,專用來種在盆景的一種。」

    七公主驚奇地道:「瞧瞧這薔薇,是一棵上長出來的呢,一棵開著了四色花。」

    溫彩垂首,臉上含著笑。

    十公主瞧出七公主的喜歡,聲音低沉地道:「要是七皇姐喜歡,我就轉送給你了。」

    溫彩道:「我猜七公主也會喜歡,所以又與七公主備了盆景,裡面還能養小錦鯉呢,七公主回宮的時候別忘了帶上。」

    景陽故作微怒地道:「得!你給她們都備了禮物,可有本公主的?」

    溫彩臉上一紅。

    七公主道:「二皇姐最是個有錢的,你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怕是這兩盆東西花了彩彩不少銀子呢。二皇姐若喜歡,改日到暢園另買兩盆就是。」

    溫彩笑答:「是我兄長預備的禮物。」

    溫青一個大男人會預備什麼禮物,溫彩這不過是說辭,許是拿來了銀錢給溫彩辦。景陽總不好去讓溫青給她送禮吧。

    但七公主卻不信溫彩的說辭,她見過徐氏,一瞧就是摳門的,哪裡捨得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景陽用手一鑿,「我就是開句玩笑,瞧瞧,朋友比你這個嫡親姐姐還重要呢。」

    十公主輕聲道:「二皇姐、七皇姐,宣歌舞吧?」

    七公主拊掌一拍,翠薇宮裡歌舞昇平。

    近午膳時分,順王、安王、雍郡王、六皇子等人都紛紛送來了賀禮,十公主的偏殿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

    眾人都或多或少吃了幾盞酒,溫彩也不例外,便躲到翠薇宮的閣樓上賞景。整個皇宮,遠而觀之,飛閣重簷,氣勢恢宏大俯瞰而下,華燈寶炬,九霄霓虹,去蒸霞蔚。高冠華服之中,舞袖答轉;竊語賀詞之餘,絲管嘹亮,韶樂飄揚。

    顧十五更是形影不離地與溫彩粘到一處,旁人打趣「顧十五小

    姐,你會成溫六小姐的影子了?」顧十五怯生生低頭,「我娘說我第一次入宮不懂規矩,讓我跟著溫六姐姐,要是我失禮,她又要罰我。」

    溫紫心下暗笑,想著溫家多結識一個當朝權貴也是好事,幫顧十五道:「顧家妹妹年紀小,你們可別打趣她。」

    顧十五小麼?溫綠想著,她和顧十五應該是差不多大小的吧,她都沒粘著溫彩,想著借這機會多認識幾個人,偏顧十五就粘著溫彩,溫彩去哪兒她也去哪兒,溫彩說吃多了酒要到閣樓上透透氣,她也跟去了。

    未時一刻,郡主、縣主紛紛起身告辭的,有的去見皇后,也有的去拜見貴妃。

    景陽則去了翠薇宮的偏廳,看著一屋子的東西,叮囑嬤嬤道:「你要多用些心,幫

    著十公主把這些好東西都擱到翠薇宮的小庫房去。」

    十公主垂手立在一邊,雖說有幾日了,可她還如在夢中,因為今兒今兒一早,皇帝和皇后都將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入翠薇宮。

    父皇,對於十公主來說,那是她以前不敢奢望的人物,她只能站在遠處,偷偷地看著那個原是她父親的男子。他英明神武,他高高在上,他仿若神祇,卻唯獨不是她能高攀的。

    七公主道:「十皇妹如今可是我朝尊貴的金枝玉葉,這些個宮人要是不得體,你該打就打,該訓就訓。誰要是欺了你,你來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們……」

    溫彩揶揄道:「華華總算有當姐姐的樣子了。」

    七公主被誇嘻嘻笑了起來,「你要叫我一聲華姐姐,我也保護你。」

    「華姐姐……」溫彩回應著。

    七公主戲笑,「彩妹妹乖!」

    景陽直聽到一陣惡寒:「沒大沒小,都亂規矩了。」哪有皇家公主與大臣小姐以姐妹相稱的。

    溫彩正色道:「二公主,華陽原本比我要大哦,雖然她是公主,我可拿當姐妹一樣哦。」套近乎總會沒錯,何況她和七公主那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而且溫彩知道,七公主是值得她一輩子深交的朋友。

    七公主問溫彩:「暢園真的很好玩麼?我聽人說,那是天下第二的園林,美得跟世外桃源一樣?」

    景陽一聽這話,就知七公主的意思,「好好待在宮裡。」

    七公主跳了起來,「我為什麼要好好待著,我不管,我要去暢園玩。過些日子是母后的千秋節,我要去暢園,我要買最好最貴的花兒回來送給母后當禮物……」

    十公主怯怯地道:「二皇姐,我也想去呢。」

    溫彩笑著:「要是你們去,與我說一聲,我陪你們去,我在那裡住過一陣子哦,對那裡面最瞭解了。」

    「好……」

    景陽神色俱厲,正要發作,顧十五眸光熠熠,「我大哥、三哥還有表哥他們都去過暢園,說那裡好玩極了,溫六姐姐若去,也帶上我。」

    七公主大叫一聲,「我們後天就去,彩彩在宮外早早幫我預備好了,後天一早我與十皇妹出宮,一起去暢園遊園。」

    景陽反對無效,氣得調頭離去,「我說的話你不聽,我告訴母后去,讓她來管你。一個公主不安安靜靜待在宮裡,鎮日的想往外跑。」

    七公主只作沒聽見,任由景陽嘮叨,只與溫彩姐妹話離別之情。

    溫彩出宮時,溫青與府裡的護院長等人已經候著了。

    溫青笑了一下,溫彩快奔幾步,拉著溫青的手:「哥,你怎麼來了?」

    「你嫂嫂擔心你,讓我過來接你回家。」

    他一轉頭,看著溫彩身後陌生的少女。

    溫綠只覺有些怪異,這個顧十五怎麼一整天都跟在溫彩後頭。

    溫紫往外一張望,「顧十五小姐,顧大夫人她們呢?」

    要是換作溫綠,一出宮沒看著熟悉的人,怕是馬上就嚇哭了。

    顧十五瞧了一眼,淡淡地道:「我娘說了,讓我跟著溫六姐姐,不知道我娘是先出宮了,還是在宮裡陪皇后娘娘說話……」

    溫綠問:「你不會還跟我們一起吧?」

    溫紫道:「顧十五小姐又不認識什麼人,就認得我幾個,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也不好,要不就與宮人說一聲,請他們轉告顧大夫人,就說你跟我們去鎮遠候府了,要是顧大夫人出宮,讓她來鎮遠候府接你。」

    顧十五淡淡地應聲。

    溫綠滿是狐疑,顧十五粘溫彩粘得太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姐妹呢。

    溫彩拉了顧十五,「哥哥,這是榮安候的嫡幼女顧十五,我們今兒新認識的朋友,我們只顧著玩了……」

    溫紫去與監門衛打了招呼,托他們捎話給顧大夫人和顧家人,拉了顧十五上馬車。

    原是三個人,現在變成了四位小姐,一路上溫綠與顧十五說起話來,從酒宴上的歌舞,直說到了某位郡主吃醉了的事……

    溫紫挑起車簾一角,看著外頭的風景。

    溫彩則微闔雙眸,依在車壁

    上假睡。

    前世,在今歲三月初八的春暉聖母廟廟會上,她與溫紫等人並沒有去敬香,但是後來確實聽說冷時污了十公主名節的事,淑妃回宮便奏請皇帝將十公主許配給冷時,而這時貴妃卻跳了出來阻止,說冷時德才皆無,不配做駙馬,還熱嘲冷諷地建議把九公主許給冷時,還說「表兄表妹正好一對」。

    原是貴妃說的話,如今被溫彩給說了。

    但記憶裡,淑妃與貴妃的交惡也由此開始。

    後來是貴妃做主向皇帝求情,把十公主寄在她的名下教/養,而十公主擁有了「安陽」的封號。那時十公主所賜的宮殿是在貴妃所掌的怡春宮管轄下的宮殿,而不是現下鳳儀宮管轄的翠薇宮。

    真正的驚險還在皇后的四十歲千秋節上。她還不能放鬆,必須得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保護雍郡王,保護哥哥一家……

    只是有些人不再是她的朋友,如徐蘭芝。

    因顧十五進了鎮遠候府玩耍,未時

    三刻時,顧大太太婆媳特意登門拜訪。這樣一來,榮安候府與鎮遠候府就算結識了,顧大太太來的時候備了厚禮,感謝溫彩今兒照顧顧十五。

    徐氏留顧大太太在桂堂花廳裡敘話。

    顧大太太微微斂眉,「唉,這孩子都要議親的人了,一整天就只顧著玩。」末了,笑盈盈地問:「溫夫人,我瞧與溫六小姐一起的還有位溫三小姐、溫七小姐,她們可訂人家了?」

    徐氏想著近來董氏待她好,又送果脯、茶葉,又給她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鞋襪的,心裡感動,道:「祖母仙逝,三妹要守孝,親事便被耽擱了。三妹這女紅、廚藝都是極好的,人的性子也溫和,行事又得體……」

    她不吝好詞好字地將溫紫給誇讚了一番。

    顧大太太會意,含笑道:「是啊,遇上這種事,都挺無奈的。那溫七小姐呢?」

    「七妹是庶出,年紀又不大,還沒訂親呢。」

    顧大太太心裡琢磨了一番,今兒在宮裡陪了皇后說了大半日的話,多少也從皇后口裡探出了一些消息,怕是皇后的千秋壽筵後,顧家兩房人,有一房就要留在京城了,若留京城就得與這裡的權貴交好。

    「溫夫人,我家正個適齡的庶子,今年十七了,還未尋著合宜的人家,我瞧溫七小姐性子好,模樣也水靈,要是能成呢,倒可以先定。」她頓了片刻,又憶起溫紫來,這姑娘言談舉止都是極好的,「我三姑子家有個嫡長子,今年十八歲,早前原要議親,趕上姑爺仙逝,便被耽擱了。」

    徐氏知顧家是皇后的娘家,這可是名門望族,雖不在京城,想來也是相配的。

    「表少爺姓甚名誰?回頭我好問了家中長輩,讓他們拿來了主意還與你回話。」

    「池睿,南安池家,在南安也是世家大族,因他是嫡子嫡孫,家業也是有的。」

    徐氏喜道:「待我問過了家中長輩,就與顧夫人回話。」

    要離開的時候,溫彩陪顧十五到桂堂。

    顧十五道:「娘,七公主和溫六姐姐說好了,三月十三要去暢園玩,我也要去,大哥說那裡好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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