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藍鱗狴犴 文 / 夏日蟬鳴
「呼！」
高志大鬆一口氣，連忙退到遠處，沒有了冰魄石戒的抵禦，藍色渦流的寒氣太過恐怖，只要站在旁側，就算是獨道境的高手都會被凍結。
「這裡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高志心底疑惑，僅僅六大山門始祖的刻畫出現在這裡，就已經代表了不凡，更遑論其他了。
「嗯？」
忽地高志一怔，目光落在一根冰柱下方，那裡有一排小字，之前他只看到冰柱上方的刻畫，並沒有往下看。這根冰柱上的刻畫是那名士中年男子，也就是傳說中的『無劍天尊』。
「絕世鬼，天門隕，不甘又能奈何？」
簡單的一句話，透著一股蒼涼之意。
「什麼意思？」
高志越發的不解了，好像是在說天門會隕落？那可是六大山門中排名第二的，歷經萬載，也從來沒有出過前三。
「道門殤，大道歧途，嗚呼哀哉！」
高志目光看向旁邊的一根冰柱，為那名長鬚老者，是道門始祖。那根冰柱的下方也有這麼一排小字。
「大道何為？死亡歸宿。」
「生衰，死漲，誰可替吾守護這世間？」
「星光黯淡，魔威降臨，星隕，星隕，奈何？奈何？」
「潛龍勿用，非龍，真龍，滅龍，殺龍，屠龍，龍之天荒，大劫！」
每一句話，都透著一股淒涼，彷彿已經見到了一副慘烈的未來。
「這……」
高志發怔，這些話絕對是本人書寫。這些刻畫也並非是臨摹，而是個人的一副印記。
高志猛地抬頭看向上方，那裡也有一排字。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殺出一個未來，戰出一個結果。」
那是霸者的話，充滿了霸氣，可不知為何，卻讓高志感覺到，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遺言。
連霸者都對未來充滿了不可信嗎？
連霸者都要留下一段話嗎？
「他們，是生是死？如果生，去了哪裡？如果死，誰人能夠殺掉他們？」
高志臉色發白，他曾經計算過霸者這些強者的壽命，絕對可以活個幾萬年，絕對不會從萬年前就消弭行蹤。但是現在，卻有一股壓力出現在心底，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世間，的確亂了。六大山門之間彼此較勁，都為那個虛假的頭銜，第一山門。
為此，還搞出了一個『六門之爭』。
「呵呵，我竟然還有心想這些。六大山門以及其他家族勢力，那可是都想殺掉我啊。」
高志悵然，而且追殺的根由，只是因為所謂的『絕世妖邪』。那是對未知力量的忌憚和恐懼，不希望地位被波及。
這是一種悲，只能夠看到小局面的悲，不能夠縱觀大局，顧及人類生死存亡。
「對不起，我從今天不會主動招惹六大山門的門人，如果他們不知進退，我也只能夠以殺止殺。」
高志對著幾根冰柱躬身行禮，這些人值得他尊敬。他的心底出現了一絲變化，之前因為憤怒，他恨不得見到生門的人就殺，現在卻出現了一絲動搖。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犯我者，殺！
他不是迂腐的人，不可能因為對方山門的始祖有大貢獻，就把頭伸過去讓人砍上幾刀。
「唉。」
一聲歎息虛無縹緲，彷彿來自遠古時期。
高志一愣，覺的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聽。當下轉身看向他處，準備離開這個地方。淵冰谷一切都很簡單，只有這個冰島非常神秘，所以他要趁著水中的妖獸沒有出動的時候，盡早離開這裡。
星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卻需要原力充沛，萬一再落下去，再想爬上去可就難了，畢竟沒有了冰魄石戒的幫助。
「嘩……」
高志耳朵一動，眉頭不由一挑，四周環繞的水面再度出現了漣漪，不是一個方向，而是所有。
「嘩啦啦……」
有不下於五十頭冰魚露出水面，眸光冰冷懾人。
高志倒吸一口冷氣，這可都是七級妖獸，堪比人類獨道境修士。
「咻！」
一道水箭帶著一股寒氣衝向高志所在的方向，隨著第一道水箭的飛出，接二連三的有水箭飆射，密密麻麻，將這一片區域覆蓋。
這可是七級妖獸的攻擊。
高志頓時吃驚，身軀一縱就向中心閃去。異變突起，令高志再度吃驚的事情發生，那些攻擊在靠近冰島的時候，盡皆被凍結，隨後掉落在地上，化為一片碎渣。
「什麼情況？」
高志眨眼，對這些事情感覺到很是費解。
神秘冰島不凡，可以直接外界來自這些妖獸所有的攻擊。到了此刻，高志才恍然，怪不得這些強大的手中妖獸難以登上冰島，卻原來是這個原因，被一種特殊的規則給限制了。
妖獸可不是普通的
游魚，離了水就不能活。它們實力強大，最多在陸地上戰力會減退而已。
高志頓時大鬆一口氣，對於水中妖獸再無懼意。現在他只需要積蓄力量，利用『星速』一飛沖天，這裡的一切難不住他。
念頭閃過，高志繼續利用骷髏道圖抵禦冰島上的寒氣，手握兩塊極品元氣石開始了恢復。體表一股股力量在鼓動，有了先天奪元陣他恢復的速度將是其他修士的幾倍。
小半天後，高志精氣神十足，體內力量充沛，已經恢復了八**九，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
「小友，可願助我等一臂之力？」
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嗯？」
高志睜開雙眼，看向聲音的來源，瞳孔不由一縮。冰島一側，藍鱗狴犴趴在水面上，雙眸閃爍著懾人的光芒。
「你想幹什麼？」高志起身，心底暗自提防，這可是八級妖獸，堪比普通道尊！
「不要驚慌，我只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而已。」
藍鱗狴犴盡量將語氣緩和許多，「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出手，否則的話你在掉入水中的時候我就可以出手了。」
高志眉頭微皺，並沒有接口，對方說的是實話，雖然自己掉入水中的時間不久，但是足夠這麼一隻比擬道尊的妖獸攻擊自己十數次了。
「一個很小的交易，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藍鱗狴犴又道，眼中有期待之色流露。
「我不太明白你想和我做什麼樣的交易，而且，你實力比我強，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就可以做的到。」高志淡然，妖魔鬼怪本就是人類的宿敵，他可不想直接就信任對方。
「看來，現在的人類還是對我們妖獸有很強的戒備心。」
藍鱗狴犴輕歎一口氣，語氣中蘊含了一絲無奈，「其實，對人類真正有殺心的只是魔與鬼而已，精怪與我們妖獸都小很多。我想，你應該明白道羅大陸上的四大神獸吧？」
高志點頭，這一點幾乎任何一名修士都知道。
「那四大神獸就代表了我們妖獸的其中一個陣營，願意與人類和平共處。當然，也有一部分妖獸依舊對人類充滿了敵意。」
藍鱗狴犴娓娓道來，不等高志接話，便又繼續道：「不說別的，就說你們人類，難道你覺的人類都是好人嗎？就一個壞的都沒有嗎？」
高志一怔，隨後陷入了思考之中，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過。
「其實，所有的事物都是兩面性。就算是窮兇惡極的魔，也有善良的一部分，只不過數目太少，被『惡』淹沒罷了。就好像你們人類，表面上守護人類大統，正義的人也的確很多，但是背後又掩蓋了怎樣的醜陋和噁心？」
藍鱗狴犴恥笑一聲，「善與惡，有時候不是絕對的。」
高志點頭，很認同對方的觀點。
「所以，我是不是『惡』，也不能夠以偏概全。」藍鱗狴犴微笑。
高志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半晌笑了起來，「所以，我既然不能夠認定你是惡，也不能夠認定你是『善』不是嗎？你的實力很強，我想一旦你對我不利，我不會有逃生的希望。」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可以起誓。絕對不會攻擊你絲毫，這樣的話，你可滿意？」
藍鱗狴犴以商量的口吻說道。
「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交易到底是什麼了。」高志對此有些好奇起來。
「帶我出去，我會給予你一定的寶貝作為報酬。」
藍鱗狴犴輕語，目光炙熱的看向高志。
「帶你出去？」
高志眉頭一挑，這可是道尊級別的妖獸，帶出去豈是兒戲？一旦造出無邊殺劫，那可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
「對，對你來說輕而易舉。而且我保證，我給你的寶貝絕對價值連城。」
藍鱗狴犴語氣凝重，「絕對不會欺騙你絲毫。」
「我想，這一點很難。就像你說不能夠以偏概全，直接認定你是『惡』，但是我也沒有辦法確定你的『善』。」
高志神色凝重，這絕對不是開玩笑。至於什麼起誓，那簡直就是扯淡，就算不履行又能如何？
「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一件事情吧。」
藍鱗狴犴似乎看穿了高志的心思，「到了我們這個層次，講究的是『道心』的層次，就算是魔與鬼，一旦起誓也必須履行，否則將會遭到天譴！」
「還有這麼一說？」
高志詫異，大腦急速轉動，很快想到了自己在天門經閣內看到的一些資料。雖然很少，但是的確提及過這個事情。到了道尊這個層次，是絕對不會隨意許下什麼誓言的，否則一旦無法履行，將會讓自己道心不穩，歷來修為化為虛無。
這也就是為什麼，一株『七星續命參』可以讓一名道尊踏踏實實的賣命數年。
「我想，我們可以換一個交易的方式。」
高志笑了起來，很純，又帶有一絲猥瑣，「我帶你出去，你作為我的跟班三年。三年之後，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