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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第七十六章 誰吃誰的醋 文 / 海的挽留

    說時遲那時快,他思量之間,腕部一翻就已經暗器在手。

    下一瞬,瞄準,運力,投射,只聽「嗖」的一聲破空之響,在眾人的一陣驚呼聲中,那馬匹頃刻間應聲倒地,後面拉著的馬車也隨之發出「轟隆」一聲巨響,連同著重重地翻倒在了地上。

    見危機解除,祐樘連看都不看那馬車一眼,一路分開人群,逕直走到了漪喬面前。他蹲□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來,只一心查看著她的情況。

    「喬兒你沒事吧?」他細心地幫她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上下左右打量著,看她有沒有傷到哪裡。

    漪喬此刻仍舊心有餘悸,不停拍著胸口給自己壓驚。她連喘了幾口氣之後才慢慢緩過勁兒來,勉強衝著他笑笑以示安慰:「沒事沒事……呀!」她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剛剛那匹差點要了她的命的棕馬上,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那癱倒在地上的馬兩隻前蹄分別被釘上了一枚暗器。那暗器精準無誤地射在了關節處,並且已經穿透皮肉深深地沒入了馬骨裡。露在外面的一截也快要被鮮血浸沒,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金屬的冷光。

    在目標飛快移動之際,居然都還能夠又快又準地射中。

    「好……好厲害……」漪喬看著那匹躺在地上正無力喘息著的馬,不禁出聲感歎道。

    祐樘順著她的目光瞟了一眼,淡淡笑了笑:「我不出手快一些怎麼救得了喬兒?不過如今看來,當初學的這套本事還是很有些用處的——喬兒,你的腿是不是傷著了?」

    「呃,就是碰了一下,沒什麼大事,」漪喬朝他笑了笑,「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他們正說話間,周圍的人群忽然變得噪雜起來。漪喬轉頭一看,發現那輛翻倒在地上的馬車車廂裡居然鑽出了一位姑娘。她可能是受了傷,從馬車中艱難地出來後,勉強用手扶著橫立的車廂壁才堪堪站了起來。

    「差點兒把那馬車給忘了,那裡面可還有人呢,」漪喬扯了扯祐樘的衣袖,朝著那個方向指了指,「咱們去看看那姑娘吧。」

    祐樘轉首望了一眼,淡淡應了一聲,扶著漪喬走了過去。

    那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比漪喬還要小上幾歲,身上穿一件淡紫色的繡曇花煙羅綺雲裙,長得端清麗,雪白剔透的芙蓉面上略施粉澤,修眉聯娟,清眸流盼,姿靜體嫻。雖然此刻狼狽了些,但是完全不影響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空谷幽蘭一般的氣質。

    「姑娘,你還好吧?」漪喬將她略略打量了一番,上前問道。

    「無大礙,」那紫衣姑娘極其有禮地頷首道,「不過,敢問姑娘是……」

    祐樘見漪喬有些不好開口,就替她解釋道:「方纔姑娘你的馬受驚狂奔,差點傷了內子。」

    那紫衣姑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撐住車廂站穩身子,歉然地朝漪喬欠了欠身:「姑娘受驚了,實在抱歉得緊,小女子這廂給姑娘賠罪。」

    雖然方纔她差點葬身馬下,但事出突然,對方也不是故意的,她受了點小傷,那姑娘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說自己這邊還毀了人家的馬和車,算是扯平了,所以漪喬此時也不好再追究什麼。

    「姑娘言重了,如今已經沒事了,」漪喬禮節性地笑笑,轉首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匹和毀掉的馬車,「只是毀了姑娘的車馬,對不住。」

    「姑娘哪裡的話,那馬驚了,小女子本打算從馬車裡跳出來脫身的,如今姑娘傷馬毀車反而是相助了一把,小女子要感謝姑娘才是。」說完,紫衣姑娘垂眉斂目地朝漪喬行了一禮。

    她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也不似一般女子的婉轉嬌俏,平平穩穩的,穩重得很。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漪喬搖頭笑了笑,隨即看了祐樘一眼,「是我夫君出的手。」

    紫衣姑娘目光流轉,打量了兩人一番,隨即沖祐樘微微福了福身:「公子好身手,護妻之情,拳拳可表。無論怎樣,公子算是幫了小女子,這廂謝過了。」

    祐樘略略頷了頷首,也沒有繼續和她說那麼多,只是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說到底是在下毀了姑娘的東西,總是要賠的。這張銀票權作賠償,姑娘請收下。」

    然而那紫衣姑娘卻並未伸手接過祐樘遞過來的銀票,而是沉吟片刻,斟酌著開口道:「因為馬匹受驚,小女子差點鑄成大錯,既是有錯在先,那麼公子這銀子小女子便不能收。只是,如今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

    由於方才漪喬的無端遇險,祐樘對她多少是有些芥蒂的,原本就等著她接完銀子然後轉身走人,但如今看這架勢恐怕要添些麻煩。不過自小養成的習慣令得他喜怒不形於色,所以雖然心裡已經有些不耐,但面上卻未表現出分毫,甚至仍舊保持著一派溫和。

    他微微挑了挑眉,而後輕輕一笑:「姑娘請講。」

    「不瞞公子說,小女子眼下是要出城的,家兄還在城外等著。但這一時之間實在很難再尋著一套車馬,而且看天色,已然快要夜禁了。故而——敢問公子可有現成的馬車?小女子想臨時借用一下。」

    祐樘轉首看向漪喬,見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自己拿主意,我沒什麼意見。

    他思量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在下住處備有馬車,若是姑娘不怕麻煩的話,在下與內子可以帶姑娘前往。」

    「那多謝二位了。」紫衣姑娘輕輕頷首道。

    漪喬回頭看了一眼快要沉到地平線下的夕陽,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好好的

    逛個街怎麼也那麼多事?本來是要和他一起出來散散心的,現在看來……不過回去也好,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回去正好讓他休息一下。

    那紫衣姑娘從馬車裡掏出一個小包袱後,便隨祐樘和漪喬回客棧。

    漪喬的腿受了點小傷,本來祐樘是想扶著她的,但在外人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況且那也不是多重的傷,她不想小題大做。

    不過其實最讓她鬱悶的不是腿上的傷,而是此刻令她覺得很是尷尬的氣氛。原本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但是現在多了一位不相熟的姑娘總覺得怪怪的。

    她乾咳一聲,想找點話說打破尷尬的氣氛,便轉頭沖那姑娘笑問道:「敢問姑娘貴姓?是哪裡人士?」

    「免貴姓沈,名瓊蓮,浙江湖州府烏程縣人。」

    漪喬聽到她的回答愣了愣,暗道這沈姑娘真是不拘束,居然連名字也報了上來。

    沈瓊蓮看漪喬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在奇怪什麼。她緊了緊背後背的包袱,洒然一笑:「姑娘不必奇怪,瓊蓮只是不想如其他閨閣女子一般守那些勞什子的規矩,報上個名字其實也沒什麼。」

    漪喬面容上舒展開一抹淡淡的笑容,讚許地點了點頭:「沈姑娘果然非同一般的女子——想必姑娘是個滿腹經綸的才女吧?」

    「姑娘何出此言?」

    「俗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沈姑娘舉止大方,進退有據,當是飽讀詩書之人。」漪喬解釋道。

    沈瓊蓮輕輕搖了搖頭:「姑娘客氣。實在是談不上滿腹經綸,只是閱覽了些古聖先賢的詩長長見識而已——倒是家兄才學甚富,還於秋闈中中了舉,只是春闈落第未中。不過以如今這世道來看,瓊蓮以為就算是在殿試中力拔頭籌得了狀元也無甚大用,在小小的蘇州府做個通判也未嘗不可。」

    她這是在譏諷如今的朝廷無道麼?漪喬不由啞然失笑:這沈姑娘也真是直言不諱。

    這時一直在一旁一語未發的祐樘忽然轉首看向她,半是玩笑地笑言道:「沈姑娘如此言論,難道不怕給自己惹禍麼?若是被錦衣衛聽去了,這話足夠被抓進詔獄裡了。」

    沈瓊蓮嘴角微微一揚,渾不在意地回道:「瓊蓮心裡原本便是如此想法,況且所言又非虛。更何況,當今聖上為奸佞所蒙蔽,朝綱敗壞,民不聊生,瓊蓮委實不吐不快。」

    漪喬見她說到了皇帝朱見深,不由偏頭看了祐樘一眼,隨即轉向她,抿唇笑問道:「那沈姑娘覺得當今太子如何?」

    「太子其人瓊蓮所知並不多,聽說身體羸弱,只是有個寬仁的名聲在外,好像也無甚大作為,只怕將來頂多做個守成之君。不過大明江山如今已是千瘡百孔,若是如此下去,只怕危矣。」

    漪喬故意咳嗽幾聲,笑著沖祐樘眨了眨眼睛。

    祐樘略頓了頓,面容上浮起一絲輕笑。他朝沈瓊蓮微挑了挑眉:「那照沈姑娘的說辭,我大明豈非沒了出路?」

    「『君有道則宮守,君無道則宮不必守』,瓊蓮向來信奉此理。若是實在腐朽不堪,自會有人取而代之。一個不能給百姓帶來福祉的朝廷,要來何用?」

    聞聽此言,漪喬不由驚訝地瞪大眼睛看向她,暗道這姑娘小小年紀,思想真是超前,言論竟然如此大膽先進。「一切為了人民」這種完全為百姓著想的思想原來在封建社會就已經有了麼?

    不過聽到這種近乎於造自家反的言論,不知道祐樘作何反應?思及此,她不禁把目光投向他。

    誰知,沒有任何慍怒的跡象,他面上仍舊是一派從容溫。他眸光流轉間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居然贊同地點了點頭:「沈姑娘所言極是——那麼不知姑娘認為當前大明的積弊何在?」

    沈瓊蓮似乎察覺出面前問話的人不同尋常,清眸顧盼間面上浮起一抹思考之色。不過她也並未問什麼,只略一思忖後答道:「六字即可蔽之——田地,邊防,吏治。」

    祐樘眸中閃過一絲激賞之色,含笑頷首道:「沈姑娘看得透徹。」說話間,他極快地瞟了漪喬一眼,唇角不易察覺地微微勾了勾,旋即朝沈瓊蓮微微一笑:「請恕在下冒昧,敢問沈姑娘芳齡幾何?可曾許配人家?」

    走在一旁的漪喬一口氣沒上來,被他結結實實地嗆了一下。

    他問人家姑娘年紀也就算了,竟然還問人家有沒有許配人家?他想幹嘛?!

    漪喬不滿地撅了撅嘴,腳下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但她氣惱地發現祐樘似乎都沒發現她的情緒變化,猶自和沈瓊蓮攀談著。甚至她逐漸落在了他們後面他都沒發覺。

    突然來這麼一手,難道是看上人家了?

    漪喬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在後面氣鼓鼓地瞪著他。

    然而正當她要追上去的時候,身後卻突然響起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姑娘,真的是你啊!我們又見面了。」

    漪喬動作一滯,旋即條件反射地轉身望過去。

    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那人長得斯斯的,雖是一身布衣,但是穿戴得極為齊整,一望便知是個讀書人。不過,漪喬在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之後,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請問,」漪喬清了清嗓子,「閣下認識我?」

    那書生看漪喬那一臉疑惑的樣子,又聽她這麼說,不由長長歎了口氣:「雖然早料到姑娘很可能已然不認識在下了,但如今見姑娘如此,還是忍不住感慨萬千……」

    「啊停!說重點,」漪喬轉頭望了望前面那越走越遠的兩人,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急著脫身追上去,「我們認識麼?閣下找我有事?」

    「姑娘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那書生又是一陣歎息,「難道姑娘忘記了曾經出過一道分蘋果的題目了麼?」

    「分蘋果?呃,」漪喬沉吟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啊,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學術流……」說到這裡,她趕忙摀住自己的嘴打住了話茬,生生把後面那個「氓」字嚥了回去。

    原來,他就是那日自己在除非居前遇到的那個不把算學放在眼裡、被她批駁了一番的書生。

    那書生見她記起自己了,很是高興:「對!姑娘終於想起來了——不過,姑娘記岔了,在下姓江,不姓劉。姑娘那日所見的那位劉兄今日沒有來。」

    「咳咳咳……」漪喬看他一本正經地跟自己解釋,不由覺得好笑,一個不留神兒被自己的水口嗆了個正著。

    「姑娘沒事吧?」

    「咳咳咳……沒事,」漪喬衝他擺了擺手,「那什麼……請問江公子還有事麼?若是無事的話,小女子就先行告辭了。」

    「姑娘有事在身麼?若不是的話,在下眼下正好要為友人餞行,姑娘可否賞光前往?在下早就想將姑娘引見給他了。」

    聞聽此言,漪喬正要張口回絕,但是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一揚:「江公子的意思是……要宴請友人?」

    江書生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何突然作此反應,但還是點點頭應道:「是啊。」

    「可找好地方了?」

    「沒有,只是打算臨時找一間酒樓。」

    「那敢情好啊,」漪喬一拍手,笑得一臉燦爛,「我知道前面不遠出有一家吉安客棧,飯菜做得好價格又公道,不如江公子就將筵席設在那裡?」

    「呃,也好,」江書生對她笑了笑,「反正總是要找地方的,既然姑娘如此說了,想必那地方極是不錯——不過,姑娘可是答應在下的邀請了?」

    「嗯,我正好暫住在那裡,」說著,漪喬又狡黠一笑,「關鍵是,我認識那裡的掌櫃,可以讓他給公子半價——對了,免貴姓張——好了,那小女子就先行一步,恭候公子大駕了。」說完,她也不等他反應,只衝他微微一笑,便轉身邁著不怎麼靈便的步子往客棧的方向走。

    等到漪喬回到客棧的時候,早有一店小二模樣的人在門口候著了。那人漪喬認識,正是當初祐樘閉門不出的時候在門口負責攔人的許凡。

    許凡見漪喬回來,連忙迎上前躬身道:「夫人,晚膳已備好,夫人裡面請。」

    漪喬的目光在裡面掃了一圈,嘴上下意識地問道:「你家主子呢?」

    「回夫人的話,在樓上。」

    「跟那位沈姑娘一起?」漪喬挑了挑眉。

    「呃……是的,」許凡硬著頭皮應了一聲,但又唯恐她生氣,趕緊添了一句,「不過主上吩咐,若是夫人回來了就先去用膳,他隨後便來。」

    漪喬嘴角抽了抽,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邁開步子正準備進去,一抬頭卻正好看見祐樘和沈瓊蓮從樓上下來。

    「喬兒,你回來了?」祐樘一轉頭看見她,便笑著衝她打招呼。

    漪喬撅著嘴,把頭一偏,也不理他。

    祐樘也不以為忤,只是輕輕笑了笑,隨即與沈瓊蓮一起走到了門口。

    沈瓊蓮自然能看出漪喬的不悅,正要開口解釋一下,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漪喬,於是轉頭對祐樘禮節性地一笑道:「敢問公子貴姓?」

    「他沒告訴姑娘他姓什麼?」漪喬一挑眉。

    沈瓊蓮含笑搖了搖頭:「未曾相告。」

    祐樘看了漪喬一眼,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然而他正打算出言打住這個話題,卻不料被漪喬搶先一步。

    「我來告訴姑娘他姓什麼吧,」漪喬不壞好意思地一笑,故意睨他一眼,拖長聲音涼涼地道,「他——姓——左。」

    一旁的祐樘微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當初他和漪喬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隱瞞了自己的姓氏,隨口告訴漪喬他姓右。

    原來這丫頭還記得這檔子事兒呢,他在心裡暗道。

    沈瓊蓮看著這夫妻倆一個比一個奇怪的表情,知道這其中八成有什麼隱情。但她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便轉向漪喬,訕笑道:「還是稱呼『姑娘』吧。姑娘莫要誤會,令夫君原本是要等姑娘的,但回頭見姑娘似乎在與相熟的人說話,而瓊蓮這邊又急著出城,這才先行回來了。方纔那是上去取些跌打藥酒,說起來真是要感謝二位。」

    雖然解釋清楚了,但漪喬心裡還是有些慪氣。不過儘管如此,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鬧情緒,以免顯得小家子氣。

    這樣想著,她便斂了斂容,微微頷首道:「沈姑娘客氣,今日之事原本便是一場意外——祝姑娘一路順利。」

    沈瓊蓮再次拜謝了兩人之後,才坐上了祐樘安排的馬車,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喬兒,我們去用晚膳吧。」祐樘只略略瞟了一眼那離去的馬車,便轉首朝漪喬笑道。

    「我不餓,你先去吧,」漪喬故意清清嗓子,「我還要等人。」

    「誰

    誰?」

    「就是我在街上遇到的那個『相熟的人』吶,」漪喬斜他一眼,隨後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是我熟人,那看在我的面子上,等一下人家來了,你可要好歹給個半價哦。」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祐樘望著她的背影,眸光閃了閃,面上的笑容依舊。他轉身吩咐將晚膳從二樓的廂房搬到一樓的大堂,然後便在一樓選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那江書生沒過多久就到了,與他一同前來的也是一個質彬彬的書生樣的人。

    漪喬特意在祐樘對面選了個位子,然後將二人引入了座。

    落座之後,那江姓書生便做起了介紹。

    「姑娘想必還不知道在下的名諱吧?在下姓江,名瑀,」江瑀說著又指了指身邊的那人,「這便是在下口中所說的友人,李夢陽。」言畢,他又朝漪喬的方向攤了攤手,對李夢陽介紹道:「獻吉,這位便是我很早就與你提過的張姑娘。」

    然而當他說完,轉頭再看向漪喬的時候,卻發現她正愣愣地盯著李夢陽,面上滿是吃驚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這位沈姑娘可也是大有來頭,她父親是大名鼎鼎的沈萬三……啊的五世孫哇……另外那句「君有道則宮守,君無道則宮不必守」就是她的言論,大概意思是「政府的作為合理則人民奉其為合法政府,政府作為不合理則人民不必奉其為執政者」,那可是她十三歲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哦~~之所以說她是緋聞人物,是因為她可是有史可查的和陛下鬧緋聞的女官……話說她是弘治年間有名的大才女喲~~~

    忘記那個書生是誰的親可以回頭看一下第二十八和二十九章哈~~~:)

    話說**抽風抽得真殘忍啊啊啊……qaq更個要刷個把小時……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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