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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1第九十一章 誰是枕邊人 文 / 海的挽留

    漪喬霎時感到脖頸一痛,喉間一陣極端壓抑的憋悶,呼吸艱難得幾近停滯,這時候她幾乎已是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只是片刻之間,她已經處於窒息的邊緣。

    此刻,祐樘嘴角仍舊噙著一絲不溫不火的笑容,但目光卻是凌厲異常,寒意凜然。他冷眼看著這一切,手上的鉗制半分未松,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

    她難受得眉頭緊緊揪到了一起,連臉頰到脖子根都漲得通紅,還間歇地本能掙扎著咳嗽幾聲。她勉力抬起手來抓住他的手腕,聲音斷續微弱地道:「祐……樘,你……幹什麼……你瘋了麼……快放開我,我……我快受不了了……」

    「我沒工夫和你耗在這裡,」祐樘眸光微斂,面上的笑意一寸寸加深,「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誰?」

    「我不明白你的……你的意思……我我……是……是漪喬啊……」她費勁全身力氣地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句殘破的話。

    「你覺得,」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會相信你的話麼,嗯?我的『喬兒』?」

    漪喬嘴唇幾次開合,才艱難地發出了一絲幾乎低弱得不可聞的聲音:「是……真的……不放開我,你會……你會後悔的……」

    她的聲音雖低,但祐樘仍舊能夠輕易地將她的話全數聽在耳裡。他的眉頭輕輕蹙起,眸子一瞬不瞬地緊緊盯著面前女子的面容。

    祐樘的視線在一個地方略微停留了一下,隨即又不著痕跡地移開。清冽銳利的眸光中,審視的意味越來越重。

    他突然垂了垂眼瞼,眸光疏忽一轉,將瞬間閃現在眸底的一抹沉思之色壓了下去。

    他有意識地將對她的鉗制放鬆了些,繼而斂容問她道:「那我問你,你如何證明你確實是真正的喬兒?」

    漪喬趕忙趁著這個空檔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才算是勉強得以正常呼吸。她皺著眉頭劇烈地咳嗽了好一陣,隨後抬起頭冷睨著他:「難道你忘了那次我過自己真正的生辰之時,就是我獨自躲在房裡喝悶酒的那天晚上,曾經和你玩過一樣叫做『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麼?當時你輸了一局,選擇的是『大冒險』,我還故意刁難,讓你給墨意寫一封表白信,然後你寫了一首七言長律送了過去……」

    祐樘聽著聽著面上漸現驚訝之色,目光逐漸變得猶疑不定,面容上的神色變幻莫測,琉璃一般的漂亮眸子裡更是翻湧著越來越甚的驚愕之色。

    他頗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片刻之後,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苦笑。他頹然地放下手,無力地後跌一步,嘴唇開合,聲音略微沙啞地輕聲道:「喬兒,我……」

    漪喬撫了撫被他掐得生疼的脖子,抬起頭冷冷地瞪視著他。

    「喬兒,我……我……是我武斷了,」他目光飄忽閃爍,說話語不成句,似乎慌亂得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可是你今日確實有一些反常之處,我就起了疑心……而且,我方才察覺到那夜宵裡面居然有毒,故而,故而……」

    「你就認為我是他人冒充的,是麼,」漪喬怒氣沖沖地盯著他,「有毒又怎樣,宵夜裡面有毒就一定是我下的麼?難道不會是別人幹的嫁禍給我?竟然連我也要懷疑,剛才還差點兒掐死我,殿下的疑心還真是重!」

    祐樘此時不怎麼敢看她,眼瞼半闔,微垂著頭看著自己略略攤開的雙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囁嚅了半天,才終於鼓起勇氣似的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喬兒,你……你沒事吧?我方才有沒有傷著你?來,讓我看看……」

    「不必了,」漪喬一下子拂開他抬起來正準備上前試探的手,「反正殿下也不相信我,恕不奉陪!」說完,調頭就往外走。

    「喬兒,喬兒!你聽我說……」他下意識地往前跟了幾步,一臉焦急地想要跟她解釋。然而一句話尚未說完,漪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祐樘停了腳步,並沒有追出去。只是,轉瞬之間,他面上的那抹驚惶竟然已經褪去,秀絕倫的面容重新歸於美玉一般的溫潤平和。眼波流轉之下,是別有深意的淺淡笑容。

    他沒有收回視線,目光一直向著漪喬消失的方向延展,烏黑的瞳仁似乎吸附了無邊的夜色一樣,深沉不見底,連平日流轉的琉璃華彩此刻也跌進了那無邊無際的漩渦裡,瞬息便消弭殆盡。

    待祐樘回到寢宮的時候,漪喬還沒有睡下。她披衣坐在床邊,見他進來,也沒多大的反應,只是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又收回目光,沉著臉不說話。

    祐樘見她如此,也不以為忤,反倒是訕訕地笑了笑,帶著些許踟躕地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脖頸上的淤青,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喬兒可是還在生著我的氣?我方才一時激動傷了喬兒,眼下是誠心來給喬兒賠罪的。呃,我還特意差人去東宮典藥局取了些上好的傷藥來……」

    她眼皮掀了掀,突然聲音沉冷地打斷他的話道:「時至今日,殿下都還是不信任我,對麼?」

    「這個……我,」他正了正辭色,而後抬頭看向她,「喬兒,你要知道,我自小便身處宮禁之中,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早已是司空見慣。所以,防人之心是一定會有的……」

    「這個『防人之心』也包括我在內?」漪喬即刻接話道。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不相信喬兒呢。」

    「哦?那殿下可願證明給我看?」

    「喬兒……想怎樣?」

    她繃著臉,盯著他的眸子一字一字地道:「把你的秘密都告訴我——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他

    略一沉吟,隨後深吸口氣,緩緩吐息,微微頷首道:「好,喬兒但問無妨。」

    「你手上到底有多少暗勢力?具體是怎麼排布的?平日裡的據點在何處?朝中到底有多少重臣是站在你這一邊的,都是誰?還有,你打算怎麼對付萬貴妃和二皇子朱祐杬一黨……」

    「喬兒,你問的問題還真的都是我的秘密呢,」他抿唇一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聲音透著輕柔,「既然都是秘密,那麼自然是重要得緊,我要告訴的話當然也只能與你一個人說。未免隔牆有耳導致有所洩露,我附耳為你答疑,可好?」

    「也好,」她抬眸看向他,嘴角輕輕一勾,「殿下果然思慮周全啊。」

    祐樘輕輕笑了笑,旋即施施然坐在了她身邊,傾身湊到她耳邊,如此這般地耳語了好一陣子。

    漪喬將耳朵側過去凝神靜聽,眸光暗轉,臉上時不時地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之後就寢的時候,祐樘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道:「如今時辰已經不早了,喬兒怕是也乏了,早些歇息吧。」言畢,他朝她笑了笑,轉首側身在外側躺下。

    漪喬神色異樣地望著他的背影,靜默了片刻之後才慢慢躺下。

    之後的日子一切如常,祐樘忙於課業和朝務,白日裡大多數時候都在華殿與臣子們議事,到了晚膳時分才回來。漪喬則一如既往地呆在慈慶宮裡找些自己的事情做,好打發空閒的時間。兩人之間的高壓氛圍也緩和了不少,日子似乎又回歸了往昔的平靜,之前的種種不愉快好像已經消弭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羞羞卻像是鬧起了彆扭一樣,不僅不再像以前那麼粘著漪喬,甚至還會對著她「汪汪汪」的一通狂吠。它渾身雪白柔軟的毛在見到她的時候都要一根根豎起來似的,目露凶光,隨時準備撲上來咬她,就好像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漪喬看著鬧心得慌,原本下令要將羞羞一刀宰了,但正巧被剛回慈慶宮的祐樘撞見。他見此情形便出面給攔了下來,還笑著勸她犯不著和一隻狗慪氣,接著吩咐一旁的宮人將羞羞帶下去好生看管著。

    羞羞在被牽著走了幾步之後,竟猛地調過頭來,用爪子扒拉住祐樘的衣角,揚起一顆毛茸茸的大腦袋,仿似哀求一般的,嘴裡發出一陣「嗚嗚」的悶叫,然後又急急地扯著他的衣角,控訴一樣地朝著漪喬的方向惡狠狠地狂吠了幾聲。

    祐樘被羞羞這麼糾纏著倒是並未動怒,反而示意正欲動手將羞羞強行拖拽走的宮人不要上前來。他蹲□子,含笑伸出玉雕一般瑩白修長的手拍了拍羞羞圓滾滾的大腦袋,不停地順著它柔軟蓬鬆的毛,還時不時地低聲說著什麼,就這麼細心地安撫了它好一會兒才讓它鬆開了爪子。

    望了一眼不情不願地被牽走的羞羞,祐樘回身之時卻看到漪喬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見他看向她,她淡聲開口道:「殿下果然不負寬仁之名,對一隻畜生居然也能仁厚至此。」

    祐樘也並未多說什麼,只神色如常地衝她淡淡笑了笑,繼而移步至她面前挽起她的手道:「不說這些了——喬兒,我們去用晚膳吧。」

    漪喬被他這麼牽著,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她也並未說什麼,只遲疑著應道:「嗯。」

    然而晚膳之後有些反常的是,祐樘並沒有在書房呆上多久就回了寢宮,這讓漪喬很有些驚訝。彼時她正坐在床上擺弄著什麼東西,陡然見他進來還被嚇了一跳,趕忙急急地收起了手裡的物件。

    祐樘將她的小動作都收在眼裡,但卻好似什麼也沒看見一樣,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面上笑容依舊。

    「你今日不處理政事了?」漪喬笑著迎上前來問道。

    「嗯,近日忙得暈頭轉向的,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方才又感到乏得很,就索性來寢宮就寢了,」祐樘說著笑望向她,「喬兒若是還不倦的話,就不必和我一起了,我先睡下就好。」言畢,他便自顧自地走到床邊寬起了衣。

    「呃……無妨的,」漪喬扯出一抹笑來,「反正我也無事可做,我點著燈恐會影響到你休息的。」

    祐樘動作滯了滯,轉身衝她溫柔地笑了笑,旋即輕輕地頷了頷首。

    夏日晝長夜短,入夜也很慢。日頭似乎還沒落下去多久,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亥時。白日裡的暑氣消散不少,若是沒有合上窗扉的話,時不時地還會有習習涼風吹進來。

    如今離十五之日還早,正是新月如鉤之時。天穹上的雲雖然並不多,但卻也足以遮住這樣一彎纖細的玉鉤。而少了月光的浸潤,夜色便也就變得更加深沉,甚至讓人橫生出一種壓抑之感。

    皇宮裡的燈火越來越稀落,偶有幾點四處移動的亮光,那是宮中的羽林衛軍執著宮燈在紫禁城各處巡夜。

    已經逐漸深濃的夜色,正可以成為一些人不可告人行止的最好掩飾。

    一陣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幾個宮女尾隨在一名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女子身後,步伐匆匆地向著永寧宮的一處偏院走去。

    那宮裝女子手裡提著一盞八角的花梨木骨的吉祥如意燈,恍惚的光影映照出一張嬌媚的臉——正是萬亦柔。

    她一路七拐八繞地不知走了多久,才終於在一扇破舊的房門前停下來。這裡平日裡是堆放雜物的處所,很少會有人來。房門打開,裡面塵埃四起,直嗆得人咳嗽不止。萬亦柔用手帕捂著口鼻,皺著眉頭往房間的縱深處走去。

    在走至一堆雜物跟前的時候,旁邊跟隨著的幾個宮女極有眼色地紛紛上前搬開了那些落滿灰塵的陳年物什,緊接著抬手一掀,一個五尺見方的地道口便赫然出現

    在了眾人眼前。

    萬亦柔一手提著宮燈,一手小心地拎著自己的裙擺,順著台階一級級地下到了底端。

    原來,這下面別有洞天。此間是一處小型的地牢,監牢外面還有幾個壯年男子守著。他們一身宮裡錦衣衛的行頭,在幾簇不停竄動的火把映照下,他們冷漠陰沉的臉堪堪顯出幾分詭異的扭曲。

    萬亦柔剛剛站定,就感到一股令人作嘔的霉爛和腐臭味撲面而來,令得她眉頭都皺成了疙瘩。她掩好口鼻,無視看守們向她的行禮問安,逕自來到了牢房門口。

    「給我把門打開。」她玉手一指牢門,對著其中一男子嬌聲喝令道。

    牢房的門被應聲打開,萬亦柔一臉嫌惡地抬手揮了揮難聞的氣味,往裡面看了一眼,隨即步履款款地走了進去。

    藉著監牢裡昏暗的光線,勉強可以看清裡面關著一名女子。她一身上好的織金妝花緞宮裝上零星地沾染著一塊塊髒污,原本梳理得十分精緻的髮髻也有些散亂。她周圍一片髒亂,鋪陳得極為簡陋的幾垛稻草也已經不同程度地霉爛掉。地面上散佈著乾涸的血跡,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之前曾經關押在這裡的冤魂的。

    萬亦柔將手裡的宮燈提起來,著意往那女子面前湊了湊。

    雖然面容有些憔悴,雖然身上難掩狼狽,但她仍舊是一臉如水的平靜之色。彷彿身處如此境地,也不能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萬亦柔見此,心裡不由竄上一股無名火。她憤恨地砸過去一記眼刀,卻正迎上對方那雙清湛明澈的眸子。她的眼眸仿似湖水一般帶著與生俱來的靈氣,水面微動,蕩滌人心。只是此刻,那湖面無波無瀾,沉靜異常。

    萬亦柔緊了緊拳頭,繼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衝著那女子傲慢地揚了揚下巴,嗤笑一聲道:「看你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故意做給誰看呢!我知道你如今心裡在想些什麼——等著他來救你是吧?呵,我明著告訴你,你就別做夢了,樘哥哥是不會來的!如今已經有人頂替了你,他只會認為你正安然地呆在他身邊,絕不會想到你在我們手上。」

    「偷梁換柱,我想到了。」對方的聲音平平穩穩,沒有一絲的驚訝。

    萬亦柔挑眉看向她:「那你就是覺得樘哥哥會看出破綻的,是吧?可你不想想,這都兩三日光景過去了,如果他識破了,卻為何不來救你?」

    對方不答話,但面容上仍舊沒有浮現出萬亦柔預想中的驚惶和害怕。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了你哪裡,」萬亦柔盛氣凌人地上下打量著她,「就算是做棋子,但好歹也是枕邊人,你除了姿色尚可,其他還有哪裡能配得上他的?樘哥哥這次一場大病,有一半是你不盡心照顧他導致的吧?那次我去看望樘哥哥的時候,就覺得你和他之間有嫌隙。怎麼,終於明白你只是一顆棋子了麼?」

    「萬姑娘費了這麼多口舌,究竟想說什麼?」

    「發現他不愛你,發現自己得不到回應,就收起自己之前對他所有的好,變得形同陌路,甚至故意給他臉色看折騰他——張漪喬,你真的愛他麼,」萬亦柔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鼻子裡冷哼一聲,「依我看,你所謂的愛,其實就是為了得到他的回報吧?」

    燈火的昏暗光線裡,依稀呈現出一副清靈妍麗的容顏。她抬頭看了萬亦柔一眼,繼而又緩緩收回視線,眼瞼微闔,久久都不開口,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沉默太久,萬亦柔不由不耐煩起來。她皺起眉頭,正欲出聲說什麼,卻忽然聽得她輕淡的聲音幽幽傳來:「你願意如何想,隨你。不過既然萬姑娘這麼義正言辭地指責我,那不如姑娘去和太子殿下商量一下,看他會不會賞你個棋子當當。」

    「你!」萬亦柔咬牙切齒地指著她,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處,但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駁回去。

    「到了這步田地竟然還跟我耍嘴皮子,張漪喬,你真有膽色!」萬亦柔冷笑一聲道。

    「那麼請問,我和你求情說好話有用麼?」

    「還確實沒用,」萬亦柔突然得意一笑,「不過你現在在這裡和我饒舌賣乖,待會兒我看你還能不能嘴硬得起來!——來人!」

    她一聲令下,幾個跟隨她來的宮女便魚貫而入,在萬亦柔的示意下,兩個身形高大壯實的粗使宮女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完全不顧她的掙扎,一左一右地拽著她纖細的臂膀將她架了起來。

    萬亦柔在一邊冷眼旁觀,嘴角劃過一抹詭異的笑:「若不是怕壞了姑姑的計劃,我真想拿刀子劃花你的臉——聽說你因為怕我們在飯菜裡下毒,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進食飲水了,送來的飯食和水連碰都沒碰。想必眼下一定是又餓又渴吧?你放心,我最會體恤人了,如今專門帶了人來一口一口餵給你……」

    漪喬知道她這是想強行給她灌藥,眸光一凜,趁著她說話的空當撐著虛弱的身子厲聲質問道:「你方才聲色俱厲地指責我,但是你呢?你口口聲聲地說愛他,可是眼下你在做什麼?你在幫著你姑姑謀害他對他不利!」

    「住口!姑姑此舉僅僅是想換下你,讓自己人坐上東宮妃的位子而已,」萬亦柔盯著她,臉上笑得越發燦爛,「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奉姑姑之命前來的,她已經答應事成之後讓我接替你的位子……」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漪喬好笑地看向她,「暫且不說你能不能當上太子妃,就憑著你姑姑的為人,你覺得她這麼大費周章的,目的可能這麼單純麼?你現在應該去探聽一下慈慶宮裡有沒有出什麼事才對。」

    萬亦柔愣了愣,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思考之色。

    然而她沉吟了片刻

    ,卻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她慢慢踱步到她面前,一點點俯下}身看向她,陰冷地一笑:「你休要在這裡混淆我的視聽,姑姑究竟要做什麼我暫時不去理會,我如今先把你這頭解決了再說——張漪喬,我倒要看看,等你變成了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樘哥哥還會不會要你這麼個賤人!——還不快動手,把東西給太子妃餵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已經越來越近鳥,離下一個小**……

    我現在做的就是推波助瀾,哇卡卡~~~(*^◎^*)

    話說可能陛下的表現奇怪了一點,不過……咳咳~

    皮埃斯:在此感謝投霸王票的妹紙們哈,鑒於某海嘴笨舌拙,就把親們投霸王票的記錄貼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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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謝蘋果菇涼、烏龜菇涼和南瓜菇涼喲,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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