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正經?」魔欲錦似乎對夢彩依的問題充耳不聞,竟然還在這個不知廉恥的問題上刨根問底了。
「不是!」夢彩依想,不回答他,正事絕對說不了,既然回答,就不能胡說,魔欲天……有的時候確實不正經!
「……。」對這個答案,魔欲錦選擇了沉默。
「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夢彩依轉移話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魔欲錦。
魔欲錦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彩依,神農鼎我可以借給你們!到時候記得還。」
彩依故意放大了聲貝:「魔欲錦,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了?」
魔欲錦保持沉默,彩依著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魔欲錦,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嗎?我們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
魔欲錦低著頭,聲音很沉重:「彩依,你的身邊有我哥了,他那樣強大,你根本不需要我,我每天看著你們在一起,我的心,不好受!」
他的話像針,像刺,刺痛了彩依,她猛地鬆開手,面露悲傷:「欲錦對不起……我傷害你了。」
魔欲錦雙手抱住頭,支在餐桌上,目光很散,落的到處都是:「彩依,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是愛,他明知道一切都只是奢望,可是他有追求的權利,她卻從來不給他機會。
「彩依,一次次被擋在門外,我真的很累!」
這樣的魔欲錦,夢彩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認真,這樣煩惱,一點都不像他!
彩依重重的點點頭,在感情上,是她對不起魔欲錦,她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個魔欲天,無論是溫柔善良的夢雲浪還是樂觀英俊的魔欲錦。她明白了魔欲錦給的答案。
經歷了這麼多,魔欲錦已經成為她不可或缺的朋友,但這些無關愛情。她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
手,卻被魔欲錦拉住,他的力度不大,從來都不想魔欲天那樣霸道,彩依回頭看他。
魔欲錦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彩依,可是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只要你說你需要我,即使是跟班也好,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越說,彩依越能聽出他有些哽咽了:「彩依!」
彩依又坐了回來:「欲錦,在我看來,你從來不是跟班,你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是,我不想自私的讓你留在我身邊,因為,我什麼都不能給你。」她的整個人整個心,都只能給一個人。
魔欲錦站起身,有些歇斯底里道:「只要你說你需要我留在你的身邊,我就會義無返顧,無論刀山火海,無論天涯海角。」
彩依修長的睫毛垂下,上面掛著淚珠,晶瑩剔透,雪白的皮膚,靈動的美,她搖搖頭:「欲錦,我不想強迫你。我怕你難過!」
魔欲錦伸手拭去她的眼淚:「真高興,這淚,你是為我流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欲錦……」夢彩依知道,在愛情的天平上,一頭是她,一頭是魔欲天,而魔欲錦的付出卻總是不比他哥少!
魔欲錦抓住她的小手,懇切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你猶豫不決,只有這樣,我才會有機可乘。說,說你需要我!」
彩依挑起柳眉,驚訝的看著他:「欲錦,你是自願想和我走對不對?你就是想讓我開口對不對?如果是這樣,我就說實話——我願意讓你陪在我身邊!」
魔欲錦知道,愛上彩依他就走了一條沒有未來的路,與其痛苦,不如勇敢的走下去,即使是她,從不愛他。
「好,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就出發!」魔欲錦將手搭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按了按,這是他們之間可以最親密的動作了。
魔欲天他們趕回來時,彩依向他使了一個眼神,他點了點頭,雖然讓夢彩依和魔欲錦單獨相處,他很不情願,但是也許這世上唯一能使喚弟弟的也只有彩依了。
……
第二天,幾人啟程,魔欲錦摸了摸懷中的神農鼎,覺得它是如此的沉重,父親為了它可以拋棄一生的幸福,那自己呢?是不是也應該更加振作起來,才可以負擔這份重量。
一路上,彩依緊緊的抱著魔欲天,兩人時不時會目光相對,含情脈脈。旁邊是魔欲錦孤單的側望,最歡樂的要數白若冰和夢雲浪兩個人,雖然夢雲浪上妻計劃失敗,卻成功挽回了女孩兒的心。
白若冰恢復了以往的調皮和可愛,話說個不停。
夢雲浪法術進步神速,幾天之內學會了御風之術,可以帶著白若冰來去自如,連魔欲天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白若冰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胸口,口若懸河的講訴自己家鄉的美麗:「哎,十年了,自從和哥哥逃出來,我便再也沒敢回去,現在我有了阿浪,就可以榮歸故里了!」
夢雲浪溫柔的捋順她的秀髮:「我要向伯父伯母提親!」
白若冰嬌澀的低下頭,不停的捶打男人的胸膛:「阿浪好著急啊!」
「我們冰兒這麼搶手,我怕被搶啊!」夢雲浪無意說出的話,卻讓白若冰一驚,在百鳥國裡,有一個男人正等著與她成婚,算算時間,父母指腹為婚,正好十六年婚期已近,她心中隱隱害怕起來。
見唧唧喳喳地小鳥不說話了,魔欲天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若冰,你怎麼了?」
白若冰眼珠轉了轉,回問道:「哥,我們能不能先去別的地方?」
魔欲天一口
拒絕:「地圖上的指引,怎麼可以隨時改動目標呢?」
「哦!」越往前走,白若冰的心就越不安。不知不覺的她覺得夢雲浪抱她抱得更緊了:「冰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嗯!」夢雲浪的話,如一股熱流,溫暖著她的心。雖然這一路上,她失去了貞操,卻獲得了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夢雲浪包容的愛!
許久之後,魔欲天極富磁性的聲音響起:「到了!」
落地後,所有人都傻眼了,魔欲錦看了看滿目瘡痍,詫異的問白若冰道:「若冰,你確定這裡是美麗無比的地方?」
白若冰也愣住了:「哥,我們是不是飛錯方向了?」
魔欲天搖搖頭:「沒有,這裡我來過好幾次,怎麼可能飛錯!」隨後蹙緊雙眉道:「不過……這百鳥國似乎真的很不一樣了。」
白若冰跑前幾步,站上一個小山丘,環顧四周,心涼了一截。
從前開闊美麗的大草原如今寸草不生;本來正前方有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如今只剩下幾根枯枝斷樹;尤其是曾經金光閃爍的「百鳥國」幾個大字,如今已經破碎不堪。
但是,這片養育她的土地,她不會看錯——這裡的確就是百鳥國!
她痛苦的摀住面頰,蹲下來哭泣著:「我的百鳥國,我的百鳥國,怎麼會變成這樣?」
夢雲浪走過來,貼心的撫上她單薄的肩膀:「別難過冰兒,我們進去問清楚再說!」
白若冰站起身,點頭,向百鳥國的國門走去。
從前守衛森嚴的城門口,如今沒了士兵,彩依道:「怎麼連守衛兵都不見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魔欲天也預感不好,凌厲的目光掃過周圍,說道:「進去再說!」
他回頭看了看弟弟:「欲錦,斷後!」
魔欲錦很配合的退到最後,一路上經歷的事情,讓兄弟二人心中的芥蒂消除,似乎更加融洽了。
這百鳥國的現狀果然太過古怪,魔靈族從來以濟世救人為本,從不參與戰爭,也從不招惹別過,如今這般光景嗎,一定是經歷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白若冰突然想到了家,她衝著魔欲天大叫:「哥!先回我家裡看看!」
「嗯!」魔欲天幾人踏進大門,才發現裡面仍然有熙熙攘攘的魔靈出沒,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他帶著眾人來到了白府門前,十年未曾回門,白若冰強壓著滿心的期待,扣動門閂。
「咳咳咳!誰啊?」隔著門板,她聽到了岳管家依舊蒼老的聲音。
「岳管家,是我!」白若冰的聲音有些激動,顫抖著。
岳管家緩緩的打開門,向外探頭,看到白若冰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炯炯有神:「小/姐,小/姐是你回來了嗎?」
白若冰點點頭:「岳管家,是我!」她向裡面看:「我爹我娘呢?」
岳管家將門打開,來不及回答,便沖裡面大聲的喊道:「夫人,小/姐回來了!」
頓時,白府裡腳步聲凌亂起來,白若冰欣喜的發現,白府還是像從前那樣熱鬧,下人們都還在,不一會兒,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跑了出來,她看到白若冰時頓了頓,便淚如雨下,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若冰啊!」
白若冰迎了上去:「娘!」
白母顫抖著撫摸著白若冰的頭髮:「若冰啊!你終於回來了,娘想死你了!」久別重逢,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白若冰跪倒在地:「女兒不孝,才回來看你!娘,我爹和若雪呢?」
一提到丈夫和小女兒,白母更是泣不成聲:「他們,他們……」
「什麼?」白若冰心裡的恐懼越來越重,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下去。
「死了……。」
「什麼!」白若冰感覺頭暈目眩,不省人事。
「冰兒!冰兒!」夢雲浪沖上去抱住她,那種焦急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白母本是焦急萬分的心情,突然好轉——
鬱鬱蔥蔥的百鳥國樹林裡,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繞著千年古樹捉迷藏,一對中年夫婦愜意的靠在大樹旁邊賞著風景,邊有說有笑,歡歌笑語迴盪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
突然,萬里碧空一道裂痕,白天不復存在,黑夜淒淒。
樹林剩下幾顆枯樹,樹枝上掛著幾顆未來得及掉落的殘葉,一陣陰風吹過,殘葉滑落,不著痕跡的飄過百鳥國的每一處斷壁殘垣,一個白衣女孩兒,大聲呼救:「姐姐,救我,救我!」
……
床上的人兒依舊緊閉雙目,眉頭緊蹙,豆大的汗珠滾落。
彩依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若冰,擔心急了,她詢問白母:「白夫人,冰兒怎麼樣?」
白母搖搖頭:「若冰受到了驚嚇,沒什麼事,可能很快就醒了!」可是彩依看到,一絲不安的表情閃過她的臉龐:「白夫人,難道還有什麼事情你擔心嗎?」
白母連忙搖頭:「啊。沒有!夢姑娘,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去客房休息吧!」
彩依將信將疑,但是她真的有些累了,何況白母懂醫術,照顧自己的女兒更是體貼入微,因此,她打消疑慮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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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後,白母拉住女兒的手,自言自語道:「若冰啊,十年啊,你都沒有回來看看,你不過你跟著魔君走也好,不然恐怕你也沒命活下來!」滾燙的淚,灼燒著白若冰嬌嫩的皮膚,逼迫她緩緩的睜開眼睛。
「娘!」她艱難的支起上身坐在床頭,母女兩抱頭痛哭,許久之後,白若冰問道:「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爹和若雪怎麼會?」她不想說那個字,沒想到十年間,家中變故如此之大,兩個最親的人竟然已經在世上消失,她還來不及接受。
「若冰,百鳥國出了巨大變故,國主要求每個家中都要出兩個健全的人上戰場殺敵,你爹他是將軍,自然不能遲疑,可沒想到啊!他帶著若雪去,兩個人全都沒有回來,就留下我孤苦伶仃的呆在家裡,局勢很亂,娘也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了,天天盼著再見你!」
白若冰的淚像決堤般停不下來:「怎麼會這樣,爹,若雪,你們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若冰啊,你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白母心裡更痛,可她還是擔心女兒的身體。
白母盯著她的身子看了許久之後,若有所思,隨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若冰,那個英俊的男子是你的丈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