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端倪 文 / 葉陳年

    兩人即將到達許安爵的別墅時，葉長空忽然停住，拉住了許今朝,走到他前面，將他護在身後，對著前方說道：「出來。

    許今朝聳了一下肩，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好好理清思緒，抬眼看到了前面有座亭子，正準備過去時突然想起了日記裡描寫的少兒不宜的畫面，頓時停住腳步，他想他知道了葉長空的表情為何那麼怪異了。

    許今朝尷尬地轉移視線，想換個方向走。葉長空卻直直地走向亭子。許今朝無奈也跟了上去，總不能讓葉長空覺得他做賊心虛吧。

    他瞄了兩眼葉長空，卻覺得葉長空有點不對勁。

    「你怎麼了？」許今朝又問了一次，葉長空的神情不像是害羞或者什麼，有點怪，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困擾著他。

    葉長空緊皺著眉，沒有回答許今朝的話，一直盯著亭子，眼神不停地閃爍，似不解又似痛苦。

    情緒外露如此明顯的葉長空，許今朝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任由葉長空一個人思考。

    半晌，葉長空轉頭看向許今朝，眼神怪異。

    許今朝有些擔憂，他清晰地看到了葉長空的額頭上流下了汗。

    「許今朝。」葉長空很艱難的開口，「我有些事現在必須要弄清楚，要離開，你先回葉家。」

    許今朝忙說道：「我一個人也可以繼續查下去。」

    「不行，你先回葉家。」葉長空很強勢。

    許今朝有些愣，葉長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強硬的對他說話了，他也強硬起來，「我要一個人留在許家，我們已經離婚了，讓我住在葉家是什麼意思？」

    葉長空軟化了態度，勸說道：「現在格局很亂，你隨時都有危險，要撇清關係可以等格局定下來。聽我的，回葉家。許家，很不正常。」

    葉長空嚴肅的語氣讓許今朝意識到恐怕是葉長空發現了許家什麼秘密，他想了想，還是同意回葉家了，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他在乎死在誰的手上。

    葉長空把許今朝送回葉家後，立即開車去了王醫生家。

    王醫生，葉將軍的好友，腦部研究的專家，曾替許今朝治療過。

    葉長空發現不對勁時，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這個腦部研究專家。

    「葉賢侄？」王醫生看到葉長空很驚訝，「你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難道是你伴侶又出問題了？」

    葉長空搖頭，說：「是我。」

    「你？」王醫生更驚訝了，軍人的身體素質都遠超常人，除了在戰爭中受傷，幾乎很少看醫生，「你有什麼問題？」

    葉長空微瞇著眼，「我覺得，我的記憶出現了錯亂。」

    王醫生聞言不禁動容，「到我的研究室詳細說吧。」

    葉長空坐在王醫生的對面，描述著自己的狀況，「我曾經歷過的某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很混亂，甚至記憶

    中的那個人在來回變換著，有時候記憶中顯示的是這個人，但有時候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可我感覺，都很真實。」

    王醫生皺著眉，葉長空的狀況他從未聽過，如果換在別人身上，他會覺得那人神經錯亂了，可這個人是葉長空，他不得不相信。

    葉長空想了想又說道：「我覺得似乎是有人在那段時間內用什麼方法蒙蔽了我的感知，使我把一個人當做另外一個人，而現在，我想起了一點當時的真正場景。」

    王醫生聞言忽然變了臉色。

    「王醫生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葉長空問。

    王醫生猶豫著，右手下意識的捏著一支筆，拇指因為過於用力都開始發白。

    葉長空看了一眼，出聲喊道：「王醫生。」

    「嗯？」王醫生忽然應道。

    「你知道了什麼？」

    王醫生抿了抿嘴唇，說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說到蒙蔽感知的話，我倒知道有一個種族似乎能做到。」

    「什麼種族？」

    王醫生一字一頓說道：「兀族。」

    葉長空聞言皺眉，「兀族？他們能做到這麼可怕的事情？」

    王醫生點頭，語氣沉重：「我們都知道兀族的武器製作水平很高，其實他們最厲害的不是武器，而是生物科技。」

    王醫生停頓了一會，眼睛裡不自覺地帶著點恐懼，他喝了一大口水，繼續說道：「我年輕的時候為了研究更高的醫學技術，曾經潛伏進了兀族。」

    葉長空動容，能夠隻身潛入兀族除了過人的膽量還需要過人的智慧。

    王醫生眼神放空，回憶著那段往事，「成功潛入了兀族後，我覺得我學習了很多有關生物上的知識，就在我準備離開兀族時卻被他們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本來我應該當場就被處死，可是他們似乎新研究出了一項技術，就決定拿我做實驗。做完實驗後我被兀族放了，但這並不是他們的好心，因為我現在一點都想不起我在兀族究竟學到了什麼。」

    葉長空臉色微變。

    王醫生點點頭，嘴唇顫抖著：「如你所想，他們取走了我腦中關於醫學知識的記憶。我清晰的記得我如何混進了兀族，我怎麼在兀族生活，但卻一點也想不起我在兀族學到了什麼。兀族的生物科技，就是這麼可怕。我們人類現在對於腦部研究還僅僅停留在表面，記憶靈魂這些東西分明存在著，我們卻找不到它們。可是兀族已經找到了，還能任意取走，多麼可怕！」

    葉長空垂下眼，顯然王醫生所講的一切對他的衝擊也很大，幸虧王醫生沒有公佈出來，否則必將引起人類大規模的恐慌。

    王醫生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對兀族一直很關注，前段時間，我聽說兀族研製出一種藥物，能夠混淆人的五感，輔佐心理學研究者的暗示，甚至會讓人將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當做真實的。」

    葉長空眼神閃爍，「我是被兀族下了那種藥物嗎？」

    「除了兀族，我再也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王醫生撐著額頭，那段往事在他心裡隱藏了很久，只和一個人隱晦的提及過，如今完完全全說出來，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不過你很厲害，能衝破那種藥物的蒙蔽不簡單，兀族的生物科技向來沒有漏洞，我想了很多辦法，至今為止也沒能找回我的記憶。對了，你為什麼不找你記憶中的那個人確認一下是否真的發生了那些事？說實話我很好奇，兀族為什麼會對你用這種藥，要知道，這藥極其珍貴，兀族能製成的恐怕不多。」

    「太過匪夷所思了，我不想嚇到他。」葉長空說，「至於兀族的目的，我也毫無頭緒。」

    王醫生輕聲歎了一口氣。

    葉長空抬手按著太陽穴，「我現在的記憶還很混亂，我想弄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王醫生，你有辦法嗎？」

    王醫生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在治療自己的時候，發明了很多刺激腦部細胞、活躍記憶的機器，或許其中一種可以幫你，但，這有很大的風險，你要知道，腦部是人最強大也是最脆弱的部分。」

    葉長空低下頭，片刻後說道：「我想試一試。」

    他不能允許自己的記憶不受自己掌控。

    王醫生點頭，「我還需要一個助手，他是一個心理學家，也曾幫助過我，很可靠。你介意嗎？」

    葉長空搖頭。

    「好。」王醫生起身，表情凝重，「等他一來，我們就開始。就算是兀族，也沒什麼好怕的。」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為葉長空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