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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三節夜歸 文 / 15端木景晨

    慕容太太心疼摸了摸他的頭,溫柔道:「媽不在這裡,媽要回霖城去。你爹還在霖城,媽要是不在,初一十五,僕婦不記得給他上香。就算記得,日子久了也不盡心……姐姐和督軍照顧你,你要用心唸書,出息了回霖城看媽!」

    慕容畫樓聽著她含笑低語,再瞧她目光裡纏綿著淡淡思念,便知她跟慕容老爺感情極好。

    是留不住她的,慕容老爺葬在霖城,慕容太太這一生便注定會在霖城。愛情是最牢固的囚牢,而鎖在裡面的人,甘之如飴。

    慕容半岑豈會不知母親的用心良苦,雖眸子裡浮起一層輕霧,還是乖巧點頭:「半岑都聽媽的,好好唸書,做個有出息的人!媽在霖城也要照顧自己,孩兒不能承歡膝下,實屬不孝…···」

    慕容太太已滿面淒容,泫然欲泣。

    慕容畫樓怕他再說下去,慕容太太便要落淚了,忙接了話:「半岑,男兒志在四方,父母在不遠遊都是古語了······你將來出息,為家族增光,才是對母親最大的孝順!」

    慕容太太強忍不捨,聲音微哽:「你姐姐這話不錯······你一定要爭氣!」

    慕容半岑重重點頭。

    當天晚飯的時候,慕容太太便說,明日下午的火車回霖城。

    眾人都一驚,紛紛極力挽留,可是她很堅決!

    慕容畫樓見勸不了,只得應了叫管家明日清早就去定好火車票,買好禮品,然後派個年富力強的副官隨行。慕容太太忙道不用麻煩,自己傭人跟著,回去的路上暫時也很太平。

    「媽,您也聽我一回,好叫我和半岑都放心!」慕容畫樓道。

    半岑也點頭。

    慕容太太這才勉強同意。

    當晚母女倆一個被窩說悄悄話,慕容太太有些傷感說這次回去,再見到他們兄妹,也不知是哪年哪月……

    「媽,半岑留在督軍這裡,我興許過段日子也回霖城去。()公婆都在霖城,督軍不能侍奉我定是要回去盡孝的,到時您想見見我,還不是幾步路的功夫?」慕容畫樓笑著安慰她。

    慕容太太在被子底下拉住她的手,急切道:「畫樓你可別犯傻!你這個樣子,怎麼回霖城?從前你沒有見到督軍,白家人不好說你什麼,如今可是來俞州半年了,再肚子平平回去,流言蜚語還不有的你受?內宅婦人平日無事,就靠嚼舌根消遣度日呢!你們家內眷又多……」

    她對內奼女子的評價讓畫樓忍俊不禁不過言辭裡的意思卻也是畫樓所擔心的,一時間倒不知如何接話。

    雲媛的背叛讓白雲歸心灰意冷,對女人少了一份熱情;她又是他老友的女兒,就算她不顧體面硬撲上去只怕也無法得逞飯,反而毀了她這麼久的刻意表現。

    他看她的眼眸像在看個孩子一樣。

    慕容太太以為觸及她的痛楚,又想到白雲歸一連四日歇在姨太太那裡語氣軟了:「畫樓,你知道媽跟督軍從小就認識嗎?」然後又將她小舅舅是白家族學的先生,她在白家族學唸書,然後又跟白家族學的孩子在北平重逢的事情,告訴了慕容畫樓,還道,「督軍一直是家族孩子裡最聰明的,不管是唸書還是野外打鳥摸蝦,誰都比不過他。他驕傲,心氣也高,你若是不肯邁步走向他,他絕對不會主動跟你示好,除非他覺得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值得他三顧茅廬。姨太太是妾,再貌美也只是個僕婦,生下的孩子亦是庶子,時代再變,這個變不了·……你年紀小,佔了極大的好處,人又美麗聰明,只要稍微下點功夫,他也是願意你為他生下嫡子的······倘若有緣,動了他的心,這輩子你就有了保障。督軍就是這樣的性子,只要他對你好,就會一輩子對你好,哪怕你再對不起他,他都會照顧你……」

    畫樓不太同意嫡庶之說,如今這個年代,真的不存在這種的等級間隔,再過十年二十年,就更加不存在。但是她相信最後一句話:當初白雲歸早知雲媛身份,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給她機會。他一旦決定對誰好,便會一直好下去。

    雲媛不肯要,直到伯特倫號那晚,白雲歸想要抓的,也是她的同黨,控制她不過是不想她受傷吧?

    他狠起來,心如鐵石;但是他愛一個女人,會傾其所有······

    「督軍回來了,你還是要溫柔和軟,千萬別因他歇在姨太太那裡就跟他賭氣,聽到沒有?媽不是嚇你,為這種事賭氣,吃虧的可是你自己!你出去打聽打聽,像督軍這樣身份的,誰身邊沒有十幾房姨太太?就連咱們霖城的韓督軍,長得又矮又胖,還有七房呢!督軍已經算好的……」慕容太太又跟她說起婦人之德—-—不妒。

    畫樓溫婉笑了:「媽,我懂了,您放心!」

    慕容太太又叮囑幾句,兩人才慢慢睡熟。

    次日午後去車站送行,天氣難得晴朗,但是日光稀薄,很是清冷,畫樓凍得雙頤紅撲撲的。

    慕容太太依舊穿了件天青色裌襖,圍著深紫色駝絨披肩凍得微紅臉頰卻更加撩人嫵媚,她眸子瑩瑩,噙滿淚珠,衝他們姐弟揮手:「回去吧,天寒地凍的……」

    來時帶著的小丫鬟紫蘿扶著她上車,背影纖削,似一陣風能刮倒。

    慕容半岑突然甩開慕容畫樓的手,衝上去拉住慕容太太:「媽!」眼珠滾滾落下。

    慕容太太倉促轉身,臉頰早已淚水縱橫,緊緊抱著不及她高的慕容半岑。

    畫樓一向覺得自己心狠,此刻卻眼眶酸脹得厲害·不經意間視線裡一片迷濛,她詫然。哪怕無感情,這具身體卻是與他們血肉相連,自然會感到心痛難忍。她拭了拭眼角,上前拉開他們,道:「半岑,別哭了。媽也別哭,這裡風大·別傷了眼睛……以後又不是永遠見不著,半岑別惹媽傷心。

    紫蘿拿帕子給慕容太太拭淚。

    慕容太太抽噎,兩隻手分別拉住他們姐弟:「只要你們好好的,媽就好!再過幾年,半岑學業有成,要回霖城去看媽!」

    慕容半岑哽咽點頭:「媽·您一定要等我!等我建功立業,我接您享福!」

    好不容易遏下去的淚光又泛起,慕容太太簌簌落淚,「媽等著·媽會等到那天的!」

    火車鳴笛,白色蒸霧婷婷裊裊升起,又被寒風吹散,了無痕跡。

    軸輪打著鐵軌,轟隆隆遠去。慕容半岑一直立著,連火車聲音就聽不見,才肯回頭。

    那晚·他勉強吃了幾口飯,就躺下睡了。

    小男生都特別戀母,畫樓想,過幾日就好了······

    只是想起慕容太太臨走前那哀婉神色·她的心也是陣陣刺痛。才幾天的相處,同她居然有了這樣深厚的感情。

    親情永遠都是最濃郁的感情·時間、距離都不能沖淡。

    她也無甚睡意,想著那逼親弟去賭場看場子的慕容半承·她便覺得,慕容太太回去,處境堪憂。可她自身難保,這個社會的俗規又是出嫁女子不得插手娘家家事……

    若不是白雲歸借錢給慕容半承開火柴廠,讓他欠下一個大人情,又加上白家在霖城地位顯赫,白雲歸又手握重權,否則慕容半岑的撫養權,亦不能這般輕易討來。

    可是慕容太太的事情,就不那麼容易解決。關鍵是她自己不想離開慕容家的老宅。慕容老爺死在那裡,葬在那裡,慕容太太的靈魂,都陪葬在那裡!

    半夜時分,突然起了大風,半山腰的官邸前風勢更烈。虯枝嗚咽著咆哮著,似猛獸四伏,窗欞被推得咯咯作響。

    月初的夜空黢黑,伸手不見五指,一聲重響擊打在窗外陽台。慕容畫樓趴在玻璃上去瞧,依稀是被風折斷的樹枝,越過乳白色欄杆,掉在陽台邊緣,搖搖欲墜。

    倏然,幾道明亮車燈劃破窒息夜色。

    樓下傭人急忙開門,拉了走廊電燈。

    藉著燈光,可以看清是白雲歸的座駕。

    這樣寒苦的天氣,又是如此深的夜,怎麼突然回來了?她敏銳感覺出了事,披了間夾棉睡衣,汲著鞋匆匆下樓。

    一樓樓梯蜿蜒處,與飛步上樓的白雲歸狹路相逢。

    慕容畫樓駐足,點漆眸子若蟄伏在暗動的貓,陰冷犀亮目光落在白雲歸的臂彎處:他手裡抱著一個女子,素淡衣裙被血染透,濃郁黑髮泅開,掩住了半邊臉,畫樓亦能認出那微抿的唇瓣透出來的絕色。

    是雲媛!

    白雲歸抬眸,慌亂眼神微斂,聲音僵硬:「夫人借過!」

    畫樓側身,他匆忙上樓,攜過一陣寒風。身後跟著數名副官,亦步履匆匆。

    她微怔剎那,乾脆去西邊餐廳,叫傭人煮了杯熱可可。

    熱可可沒有送上來,樓梯處又是一陣猛響,白雲歸衝向電話,手指微僵卻急迫撥著碼號:「····…怎麼還沒有到?平日裡養著他們,都是吃乾飯的……再過五分鐘沒有到,軍法從事!」

    電話重重砸回去,他蹭蹭上樓,皮鞋踐踏樓梯咯吱作響。

    慕容畫樓挑了挑眉。

    她一杯熱可可沒有喝完,便有數名軍醫趕來。

    她暗自搖頭,轉身上樓。p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anwa)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t我恨庸醫。b原本只是急性扁桃體發炎引起高燒,被社區衛生所醫生當成頜下淋巴炎治了兩天,燒沒有褪,嗓子卻越來越疼,頭疼得要炸開,只得去了人民醫院,醫師一看就說根本不是什麼頜下淋巴炎,是扁桃體發炎,這樣的小病農村赤腳醫生都不會誤診,那個人估計只是想賺你的錢。我無語半晌。b因為誤診,延誤了時間,加上發燒,扁桃體發炎都化膿了一b>三天的發燒,人虛脫,走路打漂,今日才好了一點,只怕還是不能雙更一.已經在努力治療,努力養病了,爭取早點好,早點多更補償大家,真是對不住一直支持我的眾位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天在**我也始料未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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