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往事 文 / 夏遠遠
「我不怪爺爺。」我說，「其實爺爺對我很好，小時候爺爺就把我當成親生孫女一樣的看待，我不恨爺爺，真的。」
房振荇笑了笑，扭頭看著我，就像是爺爺總是看我時候的樣子看著我，「你不恨就好了，悄悄，人活一輩子不容易，有些時候不要做讓我自己都後悔的事情，那時候爸爸想要對你好，因為是覺得你一個孤女，並沒有其他意思。我不知道白榆就是故人，若是知道，肯定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不是房振荇沒有想到，就是我都沒有料到，白榆會是我的父親，是我的親人。
在大溪地見到的時候，我只覺得這個人有種親切感，但是沒有料到他就是我的父親啊。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很難料到的，我同二叔笑了笑。「過去的事情過去就好了。」只是我如何都弄不清楚到底房筠凱和西遇是怎麼回事。
我問二叔，「西遇和房筠凱是為了什麼」
二叔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搖了搖牙關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說。
我以為他會找借口不會再說了，但是二叔卻拍了拍自己的腿，吐了口氣，「要說起來也是陳年舊事了，你也是聽過的，我和西遇的媽媽，感情並不算是太好。」
這個我知道，很早之前我就聽過了。
二叔看我的時候眼神是坦坦蕩蕩的，「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辦法去既定我們自己的生活。」他說著話是話裡有話，接著才慢慢的拋出定時炸，彈。「沈歡喜歡的人不是我，是舒傲生，你也是知道的，當初沈家的人並不同意沈歡和舒傲生在一起，那時候的舒傲生不過是一個窮小子而已，而沈歡的身份雖然見不得光，卻也是不錯的家庭。」
「沈歡當時是反抗的」我記得這段。
二叔點點頭，「是這樣的，沈歡那時候是吉利的反對，不想要嫁，其實出嫁之前，沈歡找過我，讓我主動去退婚，但是我沒有答應，因為我自己也沒有決定的權利，我的婚姻都是爸爸在做主。一切都要為了房家著想，沈歡被帶走了，後來是心甘情願的嫁給了我。」
說到了這裡二叔笑了笑，「我喜歡沈歡，那時候在酒會上面突然看見了她，所以決定沈歡不錯。她嫁給我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安心了想要當我的妻子，不過，結婚的那天晚上沈歡才告訴我，她有了孩子。」
「什麼？」
二叔說到了這裡的時候，我自己都忍不住叫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二叔不用再說我都能夠猜出這裡面有什麼事情，沈歡的孩子大概是誰的，那時候沈歡在沈家，二叔根本就不可能讓沈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這個孩子只有可能是舒傲生的。
「你其實都能夠猜出來了。」二叔笑著說，「那個時候她跟我說了，跪在地上求著我，讓我把孩子留下來，說以後再生一個孩子都行，不過，生了西遇之後她的身體不好，受孕的難度也不高，後來一直都沒有小孩。我也就將西遇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在意這件事情了，雖然西遇不是我的孩子，我卻將他當成我的孩子來看待。想著，這樣也就知足了。」
「只是，沈歡的胃口太大了，剛剛開始的時候我並未阻止她，到了後來我才知道沈歡在暗地裡面做了多少工夫，在房家的時候，沈歡已經在和舒傲生聯繫了。」房振荇淡淡的說，語氣裡面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以為沈歡到底會看在我們兩個多年的情分上，不會做到這麼絕，可我到底是希望過大了，因為沈歡就沒有後悔過。」
若是說房振荇不懂的喜歡是什麼，肯定不可能。
只是房振荇愛的太卑微。
默默的喜歡沈歡這麼多年，可是沈歡看見了，卻不懂得去珍惜。
他瞇著眼睛像是在回憶什麼，而我的腦袋裡面還是混混僵僵的，
問了二叔，「你是說，西遇其實不是房家的孩子，二叔，這不是開玩笑，西遇是舒傲生的孩子？」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二叔問我，這是一個很隱蔽性的問題我不該多問，但是二叔已經開口說了。「西遇出生的時候，出生時間上就有問題，那時候西遇出生，爸爸找醫生問過，時間對不上是我跟爸爸保證的，西遇就是我的孩子。其實不是因為我不討爸爸喜歡，所以西遇得不到應有的待遇，而是爸爸一直都懷疑西遇不是我的孩子。」
爺爺一直都不肯把公司的事情交給西遇，其實也是考慮到這一層吧，因為根本就不信任西遇。
所以就算是西遇有再大的能力，爺爺也不會理會。
「那，西遇知道嗎」我問。
「知道，很早就知道了，而且是沈歡讓他們兩個見面了，起初的時候西遇根本也不相信，但是後來西遇相信了。血濃於水的感情，怎麼都斷不了的。」房振荇歎氣說，「西遇在我面前坦白的時候就說了，決定離開這裡，出國去。那時候舒傲生沒有死，西遇還在想各種辦法去救舒傲生，不過舒傲生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太大了，自己跳進去不是那麼容易出來的。」
我覺得自己一時間接受的信息太大了，根本就不好吸收。
「好混亂。」我抱著腦袋想。
二叔則是笑了笑說，「不要覺得混亂，習慣了就好了，西遇並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房家的孩子。這個孩子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好，不過性子卻是很好的，他現在以為舒傲生的死和房筠凱有關係，所以才和房筠凱鬧得僵了。」
「所以，除了你們知道西遇不是房家的孩子之外，沒有人知道了吧。」我問。
「沒有，我都打算一輩子不說的，可是不說，你們肯定不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二叔慢條斯理的說，「他們兩個小時候是挺好的兄弟，這麼多年一起長大，變成今天這樣，我想都沒有想過。」
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倘若當初沈歡不那麼做，興許現在就不會這樣。
現在西遇就認定了房筠凱才是罪魁禍首，一件件事情突然就這麼一下子衝擊過來，根本就讓人應接不暇。我正感歎著呢，二叔就開口再次問我了，「悄悄，其實你也恨房筠凱吧。」
之前的時候我是恨的。
蘇晚死的那個時候我心裡面很介意，我瞧著二叔，他倒是笑了笑，「是因為蘇晚。」
「見到蘇晚的時候我都在想，著一定是錯覺，可不是錯覺，是真的。」二叔說，「不過蘇晚的死跟筠凱沒有關係，蘇晚死的時候，筠凱正好受傷了，你應該知道筠凱的身上有傷吧，縫針的時候連麻醉都沒有打，就這麼挺過來的，那天夜裡面就發了高燒，在醫院裡面住了好幾天。蘇晚死的時候筠凱應該還在醫院。」
所以那個說房筠凱是蘇晚死因的兇手根本就不成立的。
「你是說真的？」我問。
「其實你應該相信房筠凱。」二叔說，「悄悄，我還是叫你悄悄吧筠凱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自小父母去世的早啊，很早就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性子孤僻，不知道怎麼與人交流，但是筠凱的心很軟，悄悄，二叔看的出來你喜歡筠凱，如果真的喜歡，就認認真真的去相信他吧，筠凱真的不錯。」
歌詞裡面有唱過，相愛的人總是傷害最深。
明明都知道互相在乎著對方卻又偏偏又要去傷害對方，倘若我能夠多相信房筠凱一點點，興許，事情就能夠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我和二叔說了很久的話，醫生下來的時候雨橙先送醫生出來，我和二叔去攔住了醫生，問，「房筠凱怎麼樣了？」
醫生還沒有來得及摘下口罩，不過還是耐心的說了，「從生死線上撿回來的命，幸好他命大，不過接下來就要看他們能不能挺過來了。」
這話聽著讓人覺得舒坦，其實沒少給人壓力，總是要想著，到底他們能不能熬過去。
雨橙送醫生出去，我和二叔上樓去看房筠凱，病房裡面還是有淡淡的血腥氣息，很濃郁，不過屋子裡面已經有人打掃過了，氣味沖淡了很多。窗戶開著的，血腥氣息就少了不少。
我和二叔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房筠凱躺在那裡，唇色都是淡淡的，整個人蒼白無力，就好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
二叔看到了他，站在那裡說，「悄悄，你好好照顧他，回去我找西遇去。」
雨橙這又折回來送二叔下樓去了，我跟著坐到了床邊，看著點滴一點點的輸進了房筠凱的身體裡面，他的手臂都是冰冰涼涼的，讓人覺得他渾身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冷的像是沒有溫度的幽靈。
我捏著房筠凱的手，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樣的沉重。
有些東西就好像，越想要好好的抓住，卻又偏偏抓不住的感覺。
我守著房筠凱守了兩天，雨橙也沒有怎麼休息，第三天的時候雨橙終於受不了了，讓我去休息。我坐在那裡不動，跟雨橙說，「我就這麼坐著就好了。」
「這樣不行，悄悄，你這樣下去自己也會累倒下的。」雨橙說，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無動於衷，她沒了法子去叫了醫生給我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