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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7.權力之爭,誰又算計了誰呢? 文 / 賀蘭芝芝

    「依兒臣之見,如此污穢之人理應長伴青燈古佛,一輩子替南朝祈福,抄寫佛經。」話峰一轉,「如何一來,世人定當是對父皇的仁德之心所感懷於心。」

    南帝輕睨了一眼顏傾月,面上勾起一絲弧度,「依北王妃之見,若朕罰了她,就不仁了嗎?圍」

    鳳天歌眸光一緊,這個女人當真是什麼都敢說。

    顏傾月並未有任何舉動,平靜的垂著眸子,這時在場的鳳子靖與鳳祈夜卻是一臉看好戲一般。

    正當氣氛凝結時,皇后欲要開口,下一秒鳳清璃站了起來,上前一步,「父皇聖名。」話鋒一轉緩緩說道,「但兒臣,以為三嫂提意不錯,若是讓他們輕輕鬆鬆地死,倒不如讓她們洗去污穢一生,替南帝祈福一輩子。」

    「罷了,將這賤人發配西亭皇家寺院,從此日日夜夜抄寫佛經不得間斷。」南帝淡淡一歎,起身拂袖大步離開,而皇后臉上也是一片憤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李子駱,大喝了一聲,「來人,拖去打上二十大板,以示警戒。羿」

    一番醜事,到此結束。

    皇后看了一眼顏傾月,原來是想讓她去鳳鳶宮聊些家常,一想到今日沒有一件事情順利,便在臨走之前交待她不用去鳳鳶宮了,說是她今日其實是乏了。

    顏傾月盈盈抬眸,看了一眼鳳清璃,「剛才多謝五皇子。」

    「三嫂不必客氣!」鳳清璃說完,便看到鳳天歌一雙恨不得在吃了他的眼睛正瞪著他。

    鳳天歌挑眉,冷道:「愛妃,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

    「是的,王爺!」

    鳳子靖星眸閃過一抹精光,意味深長的起身,上前拱手道:「三弟,五弟,六弟,為兄連日趕路就先行一步了。」

    鳳祈夜也是看出了鳳清璃對顏傾月的目光不一樣,由其是一向事不關已的他,今日竟然當著鳳天歌面,替顏傾月開脫,倒真是有趣了。

    「三哥,五哥,為弟也有事就回宮了。」鳳祈夜說罷,便離開了。

    鳳天歌看了一眼鳳清璃,語氣有些冰冷,「五弟,別有下一次。」

    不消片刻,她與鳳天歌坐上了回北王府的馬車。

    「今日是何人引你前去掖庭軒?」

    「只是一位公公送來了一張紙箋,上面畫著一朵梅花,所以我便好奇,就想到了跟梅花有關的掖庭軒。」顏傾月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心底的緊張,只見他臉突然放大在她的眼前,越離越近,遲到貼到了她的唇角時,他輕輕劃了一她的眼睛。

    又坐直了身子,語氣透著不容抗拒,「以後不許再如此莽撞行事……你如今可是兩個人,知道嗎?」

    「妾身想起了一事,今日有三名黑衣人,其中兩名被臣妾所殺,但是還有一位應該是能夠隨意出入皇宮的,並且他的眼睛,臣妾覺得好熟悉,你還記得臣妾第一次在樹林救下鳳清璃嗎?」

    「你是想說他們是……一夥人?」鳳天歌微微蹙眉,看著懷裡的顏傾月,星眸好似閃動了一下,勾起一抹深深的笑,「看來本王知道是誰了。」

    「二皇子。」

    「鳳子靖。」鳳天歌輕笑,幾乎是同一時間與顏傾月說出來的。

    「噗……王爺,看來咱們兩人還真是心意相通呢!」顏傾月勾唇,眼底閃動著開心的笑容。

    鳳天歌嘴角噙著邪笑,「是啊!還是愛妃最懂本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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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漸變暗,寂靜的夜裡。

    乾清宮

    南帝打開手中的折子一看,眸光變緊,漸漸覆上了一層冰霜。

    李全把茶沏好,放到了桌上,淡淡提醒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了吧!」

    「啪!」南帝猛然一拍桌子,嚇得李全眸光一緊,看了一眼桌上的折子。

    「皇上,請息怒!」

    「李全……」

    李全趕緊上前安慰,「皇上,別氣壞了身子。」

    南帝星眸深邃,淡淡看了一眼李全,「李全,你說我將太子到底傳給誰,北王是否真的可行?」

    李全彷彿一顆心都懸在半空中,呼吸一滯,跪在了地上,「奴

    才惶恐,奴才只懂份內之事……」

    「呵呵呵……」南帝大笑一聲,「朕自然是知道你,但是除了你,朕又能跟誰說一句真心話呢!」

    爽朗的笑聲傳來,李全懸著的心漸漸放鬆了下來,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夜家這是在逼朕。」南帝沉聲一歎起身,負手而立走出了宮殿,抬眸若有所思的看著天上的繁星,威嚴的臉上儘是無奈,「想當年提拔夜氏,無非是為了牽衡郁氏不能一方獨大,可是如今,朕真是負背受敵,誰又懂朕的難處。」

    李全站在南帝身後,臉上滿是不忍。

    當年他並未太子,而夜貴妃與皇后也只是側妃,至少她們是一直幫襯著他爬上帝位,可如今擁有帝位後,夜貴妃入獄,皇后也不再仁善,雖說表面平靜如水,但大家彼此明白,後宮這種地方呆久了,所有的東西都將物事人非,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

    李全靜靜地聽著南帝的傾訴,他並未回話,因為他明白皇上現在是在吐露

    心聲,他只需要做一個旁聽者,而這些年皇上為何要如此,他也是最懂皇上的人。

    皇上明明已經將未來儲君的位子給了她的兒子,她卻還是私造兵器想要造反,皇后表面平靜,但是私底下暗殺朝臣,暗中參與朝政。

    兩宮的圖謀,明明皇上都明白,明明得知害死蕭貴妃的人,是皇后與夜貴妃,卻沒追究,讓北王恨了他這麼多年。

    每每皇上想起蕭貴妃臨死前的笑容,備受良心的遣責,夜不能寐,這種心情兩宮娘娘卻無法瞭解!

    ---

    李全眼底漸漸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一晚,那天晚上,下著傾盆大雨,像一頭獅子吞噬著黑夜。

    「轟隆……」

    整個皇宮都在雷鳴雨泣中。

    南帝急步趕到了蕭悅宮,剛一進殿就聞到了濃濃地血腥味,南帝的腳步急促,直接衝到了床榻旁,只見蕭貴妃滿身是血,絕美的容顏早已沒了血色,在看到趕來的南帝透著是笑容。

    「皇上……你……終於回來……了……」蕭貴妃說完話,便斷了氣。

    蕭悅宮重兵把守,貴妃被刺沒有一人敢追查。

    南帝從外地回來便得知了大皇子沒了,蕭貴妃被刺殺的消息,南帝暗中徹查了此事,才得知兩宮妃子一個奪子,一個下毒手害死自己心愛的女人。

    而南帝僅管是一國之君,卻無力替自己的女人報仇血恨,他需要兩宮妃子母家的勢力,替他保衛江山。

    感歎間回神,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

    沉默半響的南帝,星眸沉凝,淡淡開口,「朕已經虧欠北王太多,若是明日老六造反,朕便下旨冊封北王為東宮太子,夜家敢謀……朕就得讓夜家付出慘痛的代價!」

    南帝緩緩轉身,看著李全,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笑,碩大的天下,無尚的權力,兄弟……兒女……妻妾之中卻再無能夠信任,而此時此刻他唯一相信的人,能夠傾訴的人,只是一個宮人。

    自嘲的勾唇冷笑,他是南朝的皇帝,無需覺得虧欠任何人。

    放眼幾個兒子中,能真正一統天下的,無非也只有他……

    不管預言是否會成真。

    如今的局勢,恐怕也只能是他了。

    ----

    夜色如練

    景軒居的氣氛十分壓抑,顏傾月聽完粉兒的稟報後,沉默了良久,「你真的看到王爺進了凌煙閣?」

    「千真萬確!」

    顏傾月鳳眸閃過一道冷意,她也明白,在這個時代,要求一個男人守身如玉有點難度。

    更何況那人是傾權天下的王爺,顏傾月手指敲打著桌台,看著滿桌的錦衣玉食,卻難已下嚥。

    「我知道了。」

    顏傾月心思流轉,蹙眉問道:「為什麼玲瓏不在府上?」

    「玲瓏姑娘與蕭公子上午出了一趟門,結果傍晚時蕭公子的家人找上了門,玲瓏姑娘一聽說蕭公子家鄉好玩,便跟著一起去了,玲瓏姑娘特意囑咐我,說是如果王妃想見她們,就去桃花堡。」

    顏傾月鳳眸閃著一抹淡笑,這玲瓏的性格倒真是隨性,看來是這丫頭

    看上了蕭齊,跟到人家裡去了,難道她就不知道矜持一點嗎?

    「好了,我都知道了。」

    顏傾月看了一眼粉兒,說道:「粉兒,這些日子我的飲食不能假以他手,不得離開,不能讓人接觸,上一次你替離墨熬粥,結果北凌煙便搞出了一連竄的事兒,這個北凌煙可不是一個善茬,明日王爺又會奉命迎娶一位側妃,看來今日的日子,有的累的。」

    「奴婢知道!」

    「嗯,你去休息,我的男人還輪不到這個白骨精勾搭。」

    顏傾月薄唇微勾,笑容有些詭計,粉兒一瞧,身子猛然一顫,這些日子小姐的轉變越來越大,光是這笑容,她莫名覺得八成是那個礙眼的東西要倒霉了。

    「那小姐,早點休息!」

    粉兒轉身,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看看,明日誰要倒霉了。

    粉兒一離開,顏傾月臉上的笑容漸漸加大,讓人難以猜透。

    一道黑影閃過,顏傾月悄悄的落到了凌煙閣的屋頂,屋裡悠悠傳來似醉似醒的嗲音,「王爺……」

    「嗯,愛妃。」

    聽到鳳天歌的聲音心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很痛很痛。

    「愛妃,你醉了呢!」鳳天歌的聲音透著幾分魅惑。

    顏傾月輕蹙了著眉,暗歎,不過誰知道他此時的真正想法呢,他可是腹黑男。

    「王爺……夜已深,不如今晚就歇下吧!」

    「愛妃,本王當然知道你想讓本王在你這邊休息,但是本王在朝堂上心腹太少,如今臣相失勢,王妃又恰逢懷上了本王的長嗣,我若是冷若了王妃,她回去訴苦,本王豈不是又得失了一顆說得上話的棋子,所以愛妃,請休諒!」

    鳳天歌的話點醒了北凌煙,她倒是不急於一時,她嫁給鳳天歌最大的目地,是確保北國免受災難。

    所以她不用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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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那王爺慢走!」

    鳳天歌起身就離開了,並未有半分留念,顏傾月見他已經離開,飛身回到了景軒居。

    這時,門被人推開。

    鳳天歌走到了榻邊,正準備躺下時,顏傾月猛然抬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下手十分利落用力,若不是鳳天歌親眼所見,他定然不會相信對方會是她。

    只見顏傾月的眼睛直盯著他,渾身都散發著冷意。

    他盅然輕笑,「愛妃,怎麼了?」

    「沒事!」

    顏傾月遲疑了一秒,鬆開了手,目光相對溫柔了幾分,「剛才,我以為是壞人。」

    心底有些心虛,她明明是十分在意鳳天歌剛才去了凌煙閣,雖說他與北凌湮沒有事發生,但是聽到他為了哄北凌煙,竟然說自己是被逼無奈才要回來陪她,她真是又氣又惱。

    「愛妃的警惕,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個是自然的,要不然怎麼配得上王爺呢!」顏傾月的語氣有些挖苦。

    鳳天歌敏銳的發現她的眼神不對勁,但是聽到她解釋,還是沒有逼問為反常,抬眸輕輕覆上一吻,「睡吧!看你滿是愁容,應該是累了。」

    顏傾月並未多說,往裡面躺去,給鳳天歌挪了地方睡,直到止不住困意才漸漸睡下,這時,一直假裝熟睡的鳳天歌睜開了眼睛,看著顏傾月。

    「看來,剛才在凌煙閣的人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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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天歌嘴角勾著一絲幸福的笑意,起身朝屋外走去,北王府的書房裡,鳳天歌剛一進去,隨後一道白影就閃了進來,「爺,進去過樓外樓的大臣名單在這裡,你請過目。」

    容凌風塵撲撲,這些天一直徹夜監視樓外樓,他剛拿到確切名單,連身衣賞都未來得及換上,就趕了過來。

    鳳天歌打開折子,看過名冊過後,目光深邃變得越來越暗沉,手指時不時有節湊的敲打著,嘴角一揚笑道:「夜氏這是狗急得要跳牆呢!」

    「北國來了密涵,軍隊已經按照爺的吩附,已經秘密潛入了郁州附近,只待靖王府有點風吹草動,便拿下郁州。」容凌低首說道。

    鳳天歌輕歎,「嗯,飛鴿傳信

    ,讓錦離隨時注意郁州的動向,但是絕計不能在他們謀逆之前暴露,知道嗎?」

    「嗯,屬下這就命人通知。」容凌迅速離開了書房,鳳天歌揉了揉額頭,等待著及將翻天覆地的一幕,黎明來得很快,天色也開始漸漸泛白。

    一批死士無聲無息的潛入了皇宮,直奔乾清宮而去。

    頓時,刀光劍影,乾清宮裡面十分的安靜,死士殺掉守衛軍之後,直接闖進了殿內,卻發現空無一人,立馬得知落入了圈套,正欲逃出寢殿時,無數名御林軍將乾清宮圈得水洩不通。

    死士並未有任何懼怕,衝出宮殿便朝空中發射出了信號煙花。

    站在不遠處的朱雀台,南帝鳳眸深遠而晦暗,看來夜氏果然是坐不住了。

    不一會,京城大批士兵直奔皇宮南門,南門的守衛被殺,夜藍天率領部下,以及十萬精兵從郊外直奔皇宮,一時皇宮上下人心惶惶。

    ----

    鳳鳶宮

    皇后得知乾清宮出事,迅速飛鴿傳信給郁培清調集手下精兵,以剿殺亂黨叛逆之名,在天亮之後從西山營地圍攻皇宮。

    「母后,此事咱們切不可心急。」

    皇后輕睨了一眼鳳清璃,「放心吧!咱們是天亮之後行動,百姓若看到咱們郁家軍的旗號,自然就明白咱們是正義之師,就算你三哥從中作耿,他也改變不了什麼,他的兵遠在東山,東山趕到皇宮已經是下午,救駕日機已然錯過了。」

    「母后就能確保,他沒有提前讓東山軍埋伏在皇城附近?」鳳清璃清高貴的臉上,此時此刻多了幾分狠辣與精明顯,皇后一聽,倒是對自己的兒子投向了一抹欣賞的眼神。

    「東山軍副都督是咱們的人,母后的眼線安插盛廣,而且剛剛傳來消息,東山軍到現在並未行動!」

    「眼下你父皇肯定站在皇宮某處看戲,咱們就裝作不知,一切由你舅父去做。」皇后眸光一閃,勾唇淡笑,臉上儘是老謀深算之色。

    「兒臣自然明白!」

    鳳清璃看了一眼皇后,眼底閃過一抹凌厲之氣,「母后,兒臣以為身為皇后,母儀天下,仁德感懷,如今父皇深處危險之中,這鳳鳶宮離乾清宮如此之近,皇后若不前去,倒是更加令人心疑,更何況兒臣得知嬌妃如今深得聖寵,你說她此時會不會已經前往了呢!」

    皇后聞言,眼底閃過驚詫更是為鳳清璃眼底的戾色所震悍,不免半響未作聲,心底劃過一道苦笑,這個小兒子表面上不爭不搶,這才子開竅了,倒是像極了自己的性子。

    表面上聽著不溫不怒,不卑不亢,這話中之意,她怎麼覺得這個兒子是在嫌她管得太寬了呢?

    「是啊,母后倒是沒有璃兒想得周全。」絕美的臉上閃著僵硬的笑意,起身便帶著幾名侍衛趕去了乾清宮的方向,一路上眼神犀利,臉上鐵青的暗暗捏拳。

    鳳清璃看著皇后不情不願的離開鳳鳶宮,眼底有一絲自嘲閃過,誰也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這時,站在他身邊的太監,朝失神的鳳清璃揮了揮

    手,道:「爺,你在想什麼?」

    「發財樹……你說,為何母后不選擇三哥做太子,而選擇我呢?」

    發財樹一聽,歪著腦袋趕緊說道:「爺,自小就乖巧懂事,娘娘偏愛你也是正常的。」

    「是嗎?曾經我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我對三哥更加抱歉,總覺得自己的存在,搶走了他的那一份母愛。」鳳清璃輕笑一聲,臉上閃過不甘嘲諷,話鋒一轉,「直到剛才,我突然明白了。」

    發財樹蹙了蹙眉頭,「奴才被爺說糊塗了。」

    鳳清璃卻未將心中的話講出來,暗嗤,「母后之所以喜歡他,無非是看在他年幼,性子溫馴,更好掌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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