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狗蛋不想在欠你什麼了 文 / 陌濯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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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蕭婉婧的身子倒下，霍少儀想也沒想的衝上前去——
「婉婧，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要我記住你的，是不是？」
霍少儀攬緊蕭婉婧的身子在懷中，情緒激動的搖晃著她的身子低吼著。
看著那殷紅的血液流下，那麼刺目冰冷，汩汩血流像是一隻無力地小手向著遠處伸展著，想要抓到什麼，也到頭來是竹籃打水，夢一場。
霍少儀幾乎被那乍眼猩紅的液體，染紅了雙眸。
連帶著那囚服的衣襟、褲腳都是血液，恐懼感油然而生。
「啪！」的一聲，淚珠無息的劃過，霍少儀看著眼前這個原來無憂無慮的女子，此刻像是沒有了生氣的木偶，他——落淚了。
看著霍少儀為自己流淚，蕭婉婧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慢慢的撫上他的臉頰，那麼眷戀不已的撫摸著。
忽的，蕭婉婧明艷的一笑，仰著那蒼白的臉頰，嘴中輕聲的呢喃著——
「你，終於肯為我流淚了！」
虛弱的聲音有氣無力，像是在綻放最後一絲芳華那般淒涼。
「婉婧，你真傻，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真的要讓我於心不安嗎？」
悲咽的嗓音，顫著支離破碎的音調，此刻，那種不可附加的心痛感像是蕭婉婧那把刀子紮在自己的心上。
蕭婉婧沾滿鮮血的手，劃過霍少儀的眉眼，擦著他那淚花。
「呵，我就是傻，明明知道你不愛我，還是一廂情願的愛著你，我真傻！」
指尖更加眷戀難捨的撫摸過霍少儀高.挺的鼻樑，削薄的唇瓣。
「為什麼？難道一定要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對我嗎？」
悲慟的聲音越發劇烈，連帶著身子都是顫慄。
「少儀，我不想成為你的包袱，既然你愛她，那就……那就……」
話語還未說完，那撫摸霍少儀嘴角的手，悄然滑落，水漾的眸子也被那長長的睫羽蓋上了眼簾。
「婉婧！」
霍少儀一聲撕心裂肺的爆吼，震撼的聲音，蒼涼、淒美！
下一刻，撈起蕭婉婧那浸滿鮮血的身子，幾個箭步便狂奔了出去。
本就折騰了一天的霍少儀，水米未粘，早就餓得不行，可不知此刻哪裡來的力氣，像是戰士般神聖的守護著自己的公主，抱起蕭婉婧的身子，那樣堅定不移的守護她到最後的一刻。
見霍少儀攬著蕭婉婧的身子出去，皇上和懿妃才霍然從驚顫中，猛然驚醒。
「來人啊，擺駕太醫署！」
蕭昊天也近乎顫著嗓音說著話，他雖然說和懿妃經歷了這麼多年的人生，卻從未想一個女子竟然能為一個心愛的男子執拗至此。
有震驚，有懼怕，但更多的惋惜！
話語剛剛吩咐下去，懿妃便攙扶著蕭昊天火急火燎的奔赴太醫署。
一場鬧劇，不了了之。
偏室再度恢復了安靜，那種死神降臨的壓迫感，靜謐的嚇人！
偌大的室內，只剩下一臉驚恐狀的厲影嫣和同樣震驚的蕭容燁。
待人離開的差不多，厲影嫣的身子顫抖的退後兩步，下一刻，依靠在牆壁上的身子，像是沒有骨頭那般，癱軟的滑到在地上。
雙手顫抖的抱著腦袋，滿眼空洞洞的樣子，像是一抹幽魂。
看著厲影嫣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孩子那般，蕭容燁驚心上前。
厚實的大掌的扣上了厲影嫣削瘦的肩膀。
「狗蛋，你還好吧？」
「她……會不會死？」
忽的，厲影嫣抬起空洞洞的眼，充滿了複雜神色的質問著蕭容燁。
蕭容燁暗自地下了頭，良久，才顫著聲音說了句——
「不知道，看婉婧的造化了！」
低沉平緩的聲音是那種不確定，聽到這裡，厲影嫣立刻就像是發瘋了那般。
一把推開蕭容燁，狼狽的爬到蕭婉婧留下的那攤鮮血那裡。
看著那殷紅的液體像是魔咒般蠱惑著自己的雙眼，厲影嫣竟然鬼使神差的抬起雙手，上前抓起那攤逐漸濕冷的液體，緊緊的握在手中。
「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厲影嫣淚如雨下。
用著那雙沾滿鮮血的大手死死的糾.纏起凌亂的髮絲。
「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嗚……是我害了她！」
厲影嫣揪緊髮絲，粘附著那血液，一併狠戾的痛訴著，掙扎的小臉上都是無盡的蒼白，那般淒楚蒼涼。
看著厲影嫣這麼折磨著自己，蕭容燁是打心底裡疼惜。
本能的上前，一把拉住厲影嫣的手腕攥在手心裡，將受了傷的她攬入懷中。
「不是你的錯，不是，真的不是你的錯！」
蕭容燁用盡力氣的抱緊她，生怕她
她一激動，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是我，是我，就是我，沒有我，她也不會割腕自殺！嗚……」
厲影嫣聲淚俱下，淒然落淚的樣子揪的蕭容燁的心，生疼。
「不是你的原因，你不要折磨自己了，狗蛋！」
好看的眉峰緊緊的皺起，蕭容燁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像是孩子般受傷的女子。
唯有緊緊抱緊她，將自己身上的所有溫暖給予她，讓她不再哭泣傷心。
——分割線——
太醫署，見霍少儀抱著滿身是血的蕭婉婧出現，頓時，所有太醫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紛紛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隨後，皇上和懿妃駕臨，更是令那幫太醫如鯁在喉。
「路太醫，你是這裡的太醫主事，朕的愛女，你們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朕都給你摘下來，前提就是一定要把她救下來，否則，都等著掉腦袋吧！」
蕭昊天一字一句的囑咐到路海平，滿眼矍鑠的光芒都是那赤血的神色。
路海平身為太醫署院判，主管太醫署所有的事務，皇室有求，他們必應。
而那割腕自殺能被救活的幾率真的是太小太小了，路海平直感覺自己接下了這個差事，就是把腦袋繫在了腰帶上，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微臣……盡力而為！」
路海平顫顫巍巍的剛說完話，只見霍少儀赤紅了鷹眸的上前，一把拉住路海平的太醫服脖領。
陰狠的力道透著肅殺之氣，一字一句道——
「不是盡力而為，是一定，不然，我就踏平了這太醫署！」
惡狠狠的警告聲，生硬而冰冷，和往日那個溫潤如玉的霍少儀判若兩人。
路海平被霍少儀的話嚇得噤聲連連，本能的點著頭。
看到路海平答應了自己，霍少儀的大手，無力的一鬆，路海平才灰溜溜的溜進了太醫署的內堂。
看著路海平離開，霍少儀也不顧那被鮮血染紅的囚服，滿臉倦容，神態疲憊的順著牆壁，把身子滑了下來。如同一匹頹廢的狼，無力的倚靠著牆壁上。
霍少儀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剛才那血腥的一幕真的是嚇到了自己，他從未曾想過，這個婉婧竟然這般決絕至此。
甚至不惜以死來證明她對自己那至死不渝的愛戀，想到這裡，霍少儀的心就抽動的疼著。
自己從未這般被一個女子如此重視過，那種視他如命的感受，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何謂「真正的愛情！」
正當霍少儀頹廢的想著蕭婉婧和自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啪！」的一聲響，打斷了他了思緒。
霍少儀好奇，本能的抬頭瞥去。
只見厲影嫣被懿妃甩了一個耳光，本就蒼白的小臉被扇打到了一側，五個嫣紅的爪印醒目突兀。
這還未完，懿妃那如狼似虎的咒罵聲，咆哮的向厲影嫣襲來——
「你這個天孤地煞的下作貨，害了本宮這麼慘不說，還要來殘害本宮的這對兒女，我柳華懿上輩子欠了你什麼孽債，讓你這個爛幣屢次三番的挑釁，現在甚至要搭上本宮女兒的性命，你這個剋星，賤蹄子的下作貨，本宮非得打死你不可！」
說著，懿妃再度揚手，凌厲的掌風劃過，對著厲影嫣的臉腮，便砸了下去。
「母妃，你冷靜一下！」
說著，蕭容燁一把抓緊了自家母妃的手，憑空攔截下來。
「冷靜，你這個逆子要本宮如何冷靜？那裡面躺著的是你皇妹，我柳華懿的心頭肉，你現在卻要反過來偏袒這個賤.貨，她是給你吃了什麼**藥嗎？給你迷得七葷八素的！」
懿妃的話語字字如針，不僅將厲影嫣貶的一錢不值，更是把蕭容燁大罵的狗血淋頭一番。
此刻的懿妃簡直怒紅了眼，怨毒的目光恨不得把厲影嫣給凌遲處死，若是沒有她，自己自然是高枕無憂，連帶著這對可愛的兒女也早就完成了大婚！
「母妃，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狗蛋。你不覺得，他也是有一定的責任的嗎？」
說著，蕭容燁的指鋒一轉，指向了那一臉頹廢神色的霍少儀。
順著蕭容燁的指尖，大家的眉眼對上那面色蒼涼的霍少儀。
「少儀？」
懿妃的聲音帶著顫抖的輕聲呢喃道，但轉瞬，眸色再度變得犀利的對著厲影嫣。
「若是沒有這個下作的東西勾.引，少儀怎麼會被迷了心竅，少儀也算是受害者，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這個下作的婢女。」
說著，趁著厲影嫣不備，揚手，再度在她的臉上甩了洩憤的一巴掌。
狠戾的力道刮過腮邊，頓時，火辣辣的疼痛感充溢上臉龐。
厲影嫣的臉頰被抽到了一側，一泓鮮艷的液體順著唇角便溢了出來。
「狗蛋！」
看著厲影嫣唇邊流血，蕭容燁本能的上前，一把把她攬在懷中，一副保護她的姿態。
「逆子，你竟然護著這個爛幣，枉費母妃一
片辛苦培養你的心！」
看到蕭容燁護著厲影嫣，甚至為她擦拭嘴角的樣子，懿妃氣得手指顫抖的指向蕭容燁。
惡毒的樣子，像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魔鬼那不能凶神惡煞。
「兒臣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評價這件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母妃把一切禍起的根源都歸結於她，不覺得太武斷也太殘忍了嗎？」
蕭容燁就是一副護著她，打死也不讓她受傷的姿態，天知道，這個女孩才十七歲啊，把這麼殘忍的萬惡之源歸結到她身上，那簡直比殺了她，都讓她難受！
何況，這一切也不是她造成的，更不是她想看到的，憑什麼要她受這麼痛心的污辱。
「逆子，為了那個下作貨，你這是打斷和本宮對抗為敵了嗎？」
懿妃怒不可遏，一張臉被蕭容燁氣得漲紅。
「隨便母妃怎麼想，母妃若是也不想失去我這個兒子，就別拿她找事！」
「什麼？你是在威脅本宮嗎？」
懿妃氣得心都要炸開了，撫著胸.口，眸色犀利的質問道。
她剛剛沒聽錯吧，不想失去他這個兒子？他居然來威脅自己，那個賤.婢就那麼好？寧不惜與自己這個生身母親魚死網破！
「夠了！」
見母子二人僵持不下的局面，厲影嫣啞著聲音，淡淡的開了口。
她本就是罪人一個，何故還要他們母子兩個人為了自己而對抗為敵，最後兩敗俱傷，讓別人坐收了漁翁之利。
「宸王殿下，奴婢謝謝您為奴婢辯解，但奴婢賤.命一條，您就別再浪費那些口舌了。何況……」
忽的，厲影嫣眼中有淚花打旋，啞著破碎的聲音，呢噥著——
「狗蛋不想在欠你什麼了！」
弱弱的話語說完後，令蕭容燁的身心一顫。
她這算是在和自己說訣別的話嗎？
只見厲影嫣吸了吸鼻子以後，掙脫出蕭容燁的懷中，整理了一下情緒，再度轉身，對著懿妃，凜然說道——
「你放心，等婉婧公主醒來，要殺要剮，我不會有一句怨言！但怎麼說，你還是皇妃，注意你的說話，我不和你掙，不代表我怕了你，是我欠了你女兒的，也是間接欠了你的，所以，我允許你，對我下手，甩我耳光。」
厲影嫣眸光清澈，唇邊泛著無力的蒼白，但話語字字鏗鏘。
她受夠了宮裡人的醜陋嘴臉，懿妃是這樣，皇后也是這樣，真是骯髒的可怕。
恰巧這時，皇上的身影從太醫署的主事那裡出來。』
看到了厲影嫣也來了太醫署，心裡有些雜亂的思緒湧上來，眉峰皺了皺以後，再度放緩。
強壓抑住心中的苦澀情緒，穩步上前，來到大傢伙面前，努了努嘴——
「狗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容燁，你去陪著她！」
俄而，踱步走到一臉頹廢樣的霍少儀身邊。
「少儀，你也回去吧，霍老他們在家等你呢！這裡有朕和懿妃在，婉婧一有情況，朕就會派人通知你！」
蕭昊天強忍住那心尖的酸澀感，這幾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心頭肉，捨了誰，自己都不好受！
「不，皇上，您就讓我在這裡守著婉婧吧，是我欠她的，是我對不起她，我要在這兒贖罪，婉婧不醒來，打死我，我也不走！」
霍少儀字字珠璣，肯定的樣子一如他的眼神。
見此，皇上也不好再說什麼。
還是選擇了轉身，示意蕭容燁帶厲影嫣走開。
接到了皇上遞來的眼神，蕭容燁上前攬過厲影嫣的肩膀。
「狗蛋，我們走吧！」
「不！」
倏然，厲影嫣拿下蕭容燁的手。
「我要在這裡等她醒來，不然我不會安心的！」
「你給我滾啊！在這裡，只會讓本宮有殺了你的衝動！」
聽到厲影嫣說要留下，懿妃近乎失神的大聲咆哮起來。
她是真的不想看見厲影嫣，如果她執拗在這裡，懿妃真怕自己情緒一激動，就會管不住手的殺了她。
「好了，愛妃，發生了這種事，誰也不能不能平靜！你也累了，和朕去休息吧！」
說著，蕭昊天再度遞給了蕭容燁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帶著厲影嫣走。
不想厲影嫣再受污辱，蕭容燁一把撈起她的身子抱在懷中，向太醫署門外走去。
厲影嫣被蕭容燁帶走了以後，蕭昊天也上前拉住懿妃的手腕，淡淡的開口說道——
「走吧，有少儀在這裡守著婉婧，不會有事的，朕相信，通過這件事，一定會讓他們幾個孩子認清自己的心的！」
「可是……」
懿妃還是放心不下的想要說什麼，可是還是被蕭昊天硬生生的打斷了。
「少儀一定會選擇婉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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