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秦俑列陣 文 / 半壺濁酒
一陣亂矢毫無預兆地飛向龍陽的位置，龍陽手腕一轉，飛快地挽出一朵劍花彈開了亂箭。
「屍兄！」眼見龍陽被漫天流矢包圍，年小初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楚江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回身邊：「幹什麼？想去當活靶子？」
年小初訕訕地縮回頭。好吧，他不得不直面在兩位大神面前他就一拖後腿的事實。
楚江低頭看他，安慰道：「沒事，箭矢數量有限。」
年小初點頭道：「我知道，只是……」只是擔心屍兄終究是隻身一人，應付不過來。
不過顯然，他的擔憂是多餘的。
屍兄收劍回鞘，向二人打了個手勢——可以了。
媽蛋，秒殺啊！年小初囧了。
三人踏入門內。
眼尖的年小初發現，因為開門這個動作，陰暗的墓室逐漸明亮起來——原是鑲嵌在壁內的一圈長明燈一盞一盞陸續亮起來。
「等等。」年小初停下腳步，「前面有什麼東西。」
「嗯。」他說話之時，楚江和龍陽已經迅速靠向他身邊，形成三角鼎立的防禦之勢。而正值此時，他們身後的青銅門轟然落下。
隨著大門的完全閉合，室內被流矢激起的煙塵逐漸散去。
年小初：「……」
一看便知，眼前這些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兵馬俑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陶俑。個頭比出土的那幾個坑裡的稍大，然後，造型也更細膩精緻一些。
「看來剛才那個機關只是道開胃小菜。好一招請君入甕。」年小初攤了攤手。
「喝——」
像是呼應年小初的感歎，陣中兵馬俑齊刷刷一聲長喝，而後變了姿勢。槍兵將手中長槍前壓，嚴陣以待，弓箭手則搭箭上弓，直指年小初一行人。
「要不要這麼整齊……」年小初慢慢蹲下身，撿起腳邊一塊碎石。
本來側對著他的楚江發現了他的動作，立即轉頭：「別動。」
年小初掂了掂手中的石塊，嘴角微翹：「關於這個機關，我有些個猜測……想做個小實驗。你們信我嗎？」
龍陽沒有回頭，握緊了手中重劍，簡言道：「無妨，且動手吧。」
年小初看向楚江，楚江只笑了笑，沒再多說話，也轉了身去，嚴陣以待。
為了不辜負隊友的信任，年小初默默地仔細觀察了一下石室構造，然後秒速出手……
石塊撞擊牆面而後落地，發出清脆的叮叮咚咚的響聲……回聲在空曠的石室中持續了一段時間，顯得十分詭異……
楚江：……
龍陽：……
年小初雙眼放光，興奮地指了指那些巨型兵馬俑。
只見那些兵馬俑都齊刷刷轉向了聲源，然後以不合乎兵馬俑那笨重外形的詭異速度向那堵牆包抄過去。
年小初得意地看了看楚、龍二人，指了指那些兵馬俑，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先秦時期沒有攝像和光感這麼先進的技術，所以年小初推測，唯一能致使兵馬俑移動的方式就是傳說中墨家機關術裡靠聲音震動操控機關獸的秘術。沒想到被他蒙對了。
當包圍圈縮小到長槍長矛攻擊範圍之內時，那些兵馬俑齊刷刷換了姿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無死角穿刺——把包圍圈內的……空氣，紮成了，呃，想像中的刺蝟。
完成這個動作之後，那些兵馬俑又迅速而整齊地返回了石室中央，重新列陣。前後耗時也不過三十秒，很難想像如此笨重的死物能有這般速度。
楚江拍了拍年小初的肩，示意他看秦俑方陣的後方。此時所有煙塵已盡數散去，石室的最後一層面紗也逐漸被揭開。
秦俑方陣之後，四方祭壇拔地而起，白玉階前沉檀金爐，瑞靄紛紜。祭壇頂層，一樽翡翠棺泛著瑩瑩綠光。
顯然這批秦俑在此是為了鎮守棺槨。那麼……那樽翡翠棺，必有貓膩。
年小初仔細打量了一下石室，輕輕戳了戳楚江，附到他耳邊低聲道：「我想去查看一下那個棺槨。直覺告訴我，這關乎我們能否繼續走下去。」
楚江微微一笑：「好巧，我也正有此意。」
要引開那些秦俑並非難事。只是他們所在位置到祭壇的距離略微有些微妙，秦俑回防的速度可能會讓人措手不及。年小初眼睛在地上掃來掃去，他們需要一連串的聲東擊西。
龍陽回身，攤開手，掌中靜靜躺著四枚大小一致的碎石。
若非顧及著秦俑，他險些就想拍著龍陽的肩大讚：「知我者，莫若屍兄也。」
站在年小初身邊的楚江默默和龍陽交換了一個眼神，下一秒，年小初被楚江抄在了肩上，而龍陽手中的一枚碎石已然飛向廳西北角。秦俑陣轉身的剎那，龍，楚二人也向祭壇掠出。
年小初：「……」招呼也不跟他打一聲就擅自行動，難道就對他保持淡定的功力這麼自信。
龍陽手中的碎石一一打出，西北——西南——東南，秦俑被清脆而清晰的撞擊聲引得逆時針繞圈玩兒。
年小初猶自看得忍俊不禁，卻感覺楚江腳下微頓，而後是連貫地一沉一躍——原是離祭
壇三米之內是一隱藏機關，兩人剛一踏入那個範圍，整塊石板赫然陷落。
待得楚江抱著年小初安然落地，年小初心有餘悸地想要去看看那黑洞洞的陷阱。
楚江察覺他的意圖，拉了他一把：「別看。」
然而……這句話說得太晚了。
待得年小初看見陷阱下方情景，一層冷汗自額頭慢慢爬滿整個脖頸，背脊。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屍蹩，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之所以這麼高的地方都能看清，是因為每個都有巴掌大，且通體渾圓發亮。
不由覺得楚江他們有先見之明，若是自己遇到方纔那陷阱，且不說三米寬的坑他能不能跳過去，光是那零點幾秒之內轉換動作的反射神經他就達不到。
有人握住了他冒著冷汗微涼的手，他轉回頭，楚江正低頭看他：「都讓你別看了。」
那語氣裡的寵溺讓他微微心驚。待要再探究，楚江卻已收回視線望向祭壇上方的翡翠棺。
「怎麼了？」年小初察覺楚江神色有異。
楚江搖頭，復又握緊了年小初的手：「走吧。」那力道，竟是不容許年小初掙脫一般。年小初想了想，算了，隨他去吧。墓中險阻無數，理當不拘小節。
三人順著長長的玉階登上了祭壇。
尚未到達頂層，年小初便莫名被那翡翠棺吸引了注意力。
楚江注意到他眼神不對，收緊了手指：「怎麼了？」
吃痛的年小初回過神：「嗯？哦……你們沒聽見嗎？」
這次連龍陽也停下腳步，轉頭看他：「聽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