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公子扶蘇 文 / 半壺濁酒
什麼情況,做夢?穿越?
年小初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感是真實。媽蛋,不是做夢。
算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被拖入這個地方。先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回去。年小初吁了一口氣,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向前走。
剛走了兩步,旁邊幾個男子不知何小販發生什麼口角,漸漸動起手來,一個男人被人推得一個趔趄,撲向年小初這邊。
年小初想避開,卻因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完全避開。
然而,男子直接從他身體裡穿了過去,摔在地上……
年小初呆了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被人直穿而過的左肩——不痛不癢,應該說,沒有任何感覺。
自己這是怎麼了?年小初低頭看自己的手,翻來覆去的看,是實體,不是透明的。那麼……剛才那又是怎麼回事?!
琴聲。隱隱約約的琴聲再次響起,正是剛才在墓中聽過的那段旋律。而且這一次,琴音似乎比剛才更清晰,聲音也更大了,就像是——直接從耳邊傳來一樣。
看來……這琴音應該就是自己被拖進這裡的關鍵了吧。
年小初循著琴聲跟了過去,那是一座古宅。在外看是尋常人家的宅子,進去卻覺著別有洞天。端的流水橋下過,曲徑通朱閣,檀香裊裊,琴音錚錚。亭中公子白衣翩翩,悠然撫琴,雖是一身樸素,舉手投足間卻無不顯華貴之氣,
他忽然抬頭,目光筆直落在年小初臉上。你來了。那眼神仿若能說話。
年小初一愣。這個人……能看見自己?!
「你來了,漸離。」這次是直接說出來的。
……漸離???
年小初愣了一下:「……呃,我不是……你認錯人……呃!?等——」
那白衣公子只是輕抬手指,他的身體就被瞬間拉扯過去,疊在那張琴側的蒲墊上。
「坐。」白衣公子依舊是顧自撫琴,「近來機緣巧合得一曲譜,後半段琢磨許久也不曾明白,漸離幫我參詳參詳可好?」
年小初:「……」你給我選擇的機會了嗎?給了嗎?!上來就給人上定身術,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白衣公子依舊撫琴,不過已換了一首曲目。只聽了不到五秒,年小初已經如坐針氈,汗如雨下。倒不是說這白衣公子琴藝有多差,而是那首曲子本身……讓人難以忍受。他已經說不出到底是心理難受還是生理難受了,有一種生生被人扒開皮肉直擊內心的感覺,又有種魂魄被人活活撕扯的感覺……
年小初衣衫已被冷汗浸濕,氣若游絲:「停……停……」
那人充耳不聞,兀自沉浸於琴音中,手下反而越來越快……
「唔……」若不是被定住了身,年小初此時多半已經在地上打滾了。全身都在疼,心臟也在疼,鑽心腕骨那種……
正在此時……有一隻手,輕輕撫上了年小初滿是冷汗的額頭。
疼痛瞬間減少。
年小初睜開眼,看見眼前朦朧人影:「你……怎麼也來了?」
楚江摸了摸年小初的頭,慢慢將他扶起來,溫柔一笑:「當然是來帶你回去。」
楚江的溫度,通過他的手傳給了年小初。這一瞬間,年小初頭一次覺得,原來人的體溫可以這樣溫暖,安心。
楚江身形微移,將年小初擋在身後,而後輕抬手指,直指向彈琴的白衣公子。
「錚——錚——」不過眨眼功夫,白衣公子手下那張琴七弦盡斷。
「霍?」白衣公子眉梢牽動,卻也不見他動怒。
他抬頭看了楚江一眼,施然起身,拱手一禮:「不知何方高人大駕,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楚江冷哼一聲:「沒想到堂堂始皇長公子贏扶蘇有朝一日也會為心魔所困,失了本心。執念太深,害人害己。」
一語畢,但見白衣公子臉色丕變。
年小初不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怎麼有種氣溫驟降的感覺……
楚江剛才說什麼?贏扶蘇?!這個人竟然是贏扶蘇???
雖然有點搞清狀況,不過還是暫且靜觀其變吧……
對於對方驟然爆發的殺伐戾氣,楚江似是毫無所覺:「你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待民寬厚,這天下本該是你的。然,你前世殺業太重,今世注定不得善終。」
贏扶蘇:「……」
楚江繼續道:「可還記得當年你隨嬴政東巡,在之罘山所遇方士?」
見扶蘇不語,楚江笑了那麼一下,笑意卻未抵眼角:「你可曾聽過一句他所勸之言?」
白衣公子閉了閉眼,週身戾氣漸漸消退。
浴血修羅,應劫而生。佞臣當道,兄弟鬩牆。於天下,圖之、謀之,則負冤枉死;於孽緣,庇之、護之,則永世不得超生。
是,他一句不曾聽。只當那方士胡言亂語。豈料一語成讖,字字誅心。
「我……不甘心……」贏扶蘇忽然以手遮眼,年小初眼見的發現他寬大的衣袖下,慘白的手指微微顫抖,「扶蘇殫精竭慮為國為民,卻落得負罪自盡的下場;一心想要守護那人,卻親手將我陷入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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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漸漸停止顫抖,眼中突然青芒大盛:「而死後,竟還被困在這種地方,永、世、不、得、超、生!」
楚江身後,年小初突然跪倒在地。
「小初?!」楚江蹙眉問道,「怎麼了?」
「冷……」年小初抱著胳膊,哆嗦道,「不知為什麼……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淒楚……那寒意能滲到骨髓裡……還有痛…